第496章 既然不忠心,趕你走你哭什麼
「殿下,臣來吧?」顧八荒請戰。
殷槿安搖頭,說:「他一人夠了。」
一人?
霍刀、薛景斐都覺得自己聽錯了。
他們,虎豹騎,陽盛帝想了半輩子的絕頂殺器,和一個剛入伍的新兵蛋子比?
殷槿安不搭理他們,再次對張向善說:「怎麼,不願意?」
「願意,願意,願意!」張向善又激動又慚愧地說,「殿下,小的才來了兩天,就怕比不過他們……」
「比得過,忠心就行。」
「殿下放心,小的誓死追隨殿下。」張向善激動得兩眼閃閃亮,立即跑過來。
霍刀和薛景斐現在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比贏了,影響明天主子大軍士氣,比輸了,是廢物,再也回不到主子身邊。
殷槿安不在意地說:「開始吧!看孤做什麼?」
兩人「是」,喊了虎豹騎的所有人,急忙去搬大石頭。
殷槿安卻不著急,指指身邊的一個瓦罐,叫張向善拎一拎分量,問道:「這個瓦罐叫你扔出去,你能扔多遠?」
張向善拎了拎,說:「丟十丈遠沒問題。」
鄉下孩子力氣大,這幾天他一直跟著訓練,十丈遠的距離肯定沒問題。
「這上面有個引信,孤點著引信,你就使勁丟到那一堆石頭地方,做得到嗎?」
「做得到。」
鄉下孩子一是力氣大,二是手頭準,扔這個玩意兒,你說丟哪裡就丟哪裡,保準不偏。
「轟隆」
一聲驚天的響聲乍起,全場的人幾乎都嚇了一跳。
「轟隆」又一聲。
兩個瓦罐雷丟過去,別說一刻鐘,連點火加丟罐,最多三息時間,檣櫓灰飛煙滅。
硝煙裡,那一堆石頭四分五裂,飛出很遠。
原地已經沒了石頭,大石裂開,撞擊在牆上,把校場的牆壁竟然撞了個大坑洞。
全場鴉雀無聲,然後爆發驚天呼聲。
一萬人頓時信心空前高漲。
「回鶻賊,死定了!」
「把頡幹炸成肉糜!」
他們支持殷槿安,但是能不死誰也不想死啊。
現在,不怕了。
不用近前,直接丟瓦罐子就能秒殺對方。
以一敵百,且是敵人粉身碎骨的死法。
霍刀和薛景斐面如死灰。
眾人有節奏的高呼「殿下」,殷槿安把九天叫過來,說:「你給狂人楚一道符,叫他上台引雷。」
九天秒懂。
悄悄地對狂人楚說:「你去前面高台上,把這道符往天空一拋,引個雷給大家瞧瞧?」
狂人楚激動地說:「可我不會啊!」
「沒事,你隻要把這個符往天上一丟,大喊一聲『雷公電母,急急如律令』就行。」
九天坑起來自己徒弟一點都不客氣。
狂人楚拿了符,得意地上了高台,大家都看著這個老頭子,知道他是殿下身邊的人,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狂人楚使了個壞,對霍刀說:「來來來,我與你比一比。」
霍刀看看殷槿安,說:「主子,屬下要和他比試?」
「不用,你在旁邊看看就行。」
殷槿安原本就不是要比武,他要展示武力值鼓舞士氣,畢竟明天大軍開拔。
狂人楚冷哼了一聲,把手裡的符往上一拋,大喊一聲:「雷公電母,急急如律令!」
九天已經悄咪咪掐訣丟出一道隱形引雷符,並且念了紫霞雷鳴符咒語。
片刻,隻見狂風大作,天空陰雲密布,原本下雪天,閃電和雷鳴齊下,九天把那雷和電引向校場裡一排大樹上。
十道雷電,劈倒十棵大樹。
全場高呼,許多人在驚詫之後,就是狂呼,許多人過去把狂人楚給擡起來。
我的老天爺呀,這老頭會引雷呀!
有天雷,有瓦罐雷,他們還怕啥?必勝!
殷槿安看著大家歡呼,騎馬帶著九天走了。
他不喜歡什麼趁熱打鐵搞演講,大家心裡自有秤。
夏侯衍、霍刀、薛景斐帶著另外二十九人追上殷槿安,驚慌地喊「殿下」。
殷槿安看也不看他們,在衙門口把馬丟給杜仲,抱著九天進了內堂。
九天看著夏侯衍、霍刀和薛景斐,一言不發,悄悄下了一道禁忌,那三人走著走著,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想盡一切辦法,隻覺得眼前有一道無形的屏障。
他們看著殷槿安的背影,從心底裡開始恐慌。
夏侯衍站著,心裡又欣慰又疼痛,主子比他們想象的要強大得多,他說武功不用比,他們比不過他。
也許是真的,也許是覺得沒必要,畢竟,大軍作戰,不是拼個人武力值,而是團體力量。
霍刀和薛景斐跪在門外,他們後悔了。
殿下這樣的能力,誰還能像以前那樣輕慢他?拿捏他?
他們是他的下屬,他的奴才,怎麼敢,怎麼能忤逆他!
夏侯衍嘆口氣說:「我們走吧,殿下很強大,我們要做的隻有忠心,服從命令,忠心是我們的本分。」
霍刀說:「我錯了,我要跟著主子,哪裡也不去。」
「霍刀,這些年,你忘記了做奴才的本分,昨日,你問殿下,北上到底目的是什麼?這還用問嗎?」
「殺回鶻人我願意,可若他與陽盛帝和好,虎豹騎落陽盛帝之手,我不甘。」
「霍刀,你太託大,殺大夏第一權臣,殺陛下第一心腹,這不就是向朝廷開戰?一定要殿下親口告訴你?」
「殿下為什麼不明說?我們的忠心還要考驗嗎?」
「殿下為什麼要給你彙報?你其實從心底裡不忠,你想幹涉主子的選擇,你要主子做你想要的樣子。」
夏侯衍不客氣地說,「霍刀,你想主子做你的傀儡,他符合你的意願,你願意赴湯蹈火,不符合,你就拒不執行。」
這其實就是最大的不忠,跪死,也不會被原諒。
霍刀想否認,但是夏侯衍說:「霍刀,薛景斐,我們去天山吧,大夥分開後,以後,就恩斷義絕。」
霍刀和薛景斐不肯走,都流下淚來。
「夏侯衍,我們都為殿下出生入死過,你看,我的兇膛那麼多的傷疤都是為了殿下留下的,我從來沒有不忠。」
「霍刀,為主子留傷疤不是很正常的嗎?你難道要主子感恩戴德?你還說不是把主子當傀儡?」
「……」
三十二人,除了他們三人,其餘二十九人表示不想離去,就跟著主子,做最普通的士卒,主子指向哪裡,就殺向哪裡。
是日,三人離開。
十二月十七日,糧草車先行。
十二月十八日,吉日,大軍開拔。
一大早,甘州府城,號角響起,萬人齊聚,在府衙外的廣場,殷槿安騎在戰馬上,顧八荒從監牢裡把楚江、崔侍郎提來,叫他們跪在大軍前。
殷槿安向大家說明本次目的——「殺退侵略者,除奸臣,清君側,還百姓一個安居樂業的大夏國。」
楚江是夏國丞相,是西夏第一權臣,殷槿安要殺他祭旗的信息,昨天就傳遍全州。
天一亮,周圍各個縣的官員和百姓都早早地來了。
待顧八荒把人押上來,許多縣令以及他們派來的捕頭,都倒抽一口涼氣,還真是楚江。
當再聽到動手的是顧家唯一的後人,護國大將軍顧漢卿的嫡八孫顧八荒時,更是驚訝。
崔侍郎沒想到他真被拖出來祭旗,他使勁掙紮,眼裡的求生渴望根本無法掩飾。
但是他被堵住嘴,什麼話都說不了。
怎麼回事,這個殿下不按照常理出牌?
他不想知道真正的兇手嗎?
沒人理他。
吉時到,祭旗。
楚江和崔侍郎的腦袋被砍下,一腔熱皿竄出。
大軍,開拔!
殷槿安的大軍一路所向披靡。
楚江和崔侍郎被殷槿安砍了,朝廷的探子快馬加鞭報到朝廷,楚皇後大哭,在陽盛帝跟前又哭又鬧。
「都怪你,一定要留著他,現在好了,他竟然造反。」
陽盛帝又氣又怕,蕭槿安的戰鬥力他最清楚,虎豹騎也重新出山,他的腦袋隻怕不保。
他立即頒布聖旨,沿途駐軍,除了抵抗頡乾的大軍,見了虎豹騎格殺勿論。
至於「大皇子」,陽盛帝一咬牙,殺!
然而,朝廷的軍隊對上殷槿安根本沒得打,甚至「平反」大將一開口問他:「來者是不是逆賊蕭槿安?」
殷槿安也不作答,揮手,「炸他」!
隻要不是客客氣氣的「來者可是大皇子殿下」,都是一言不合,直接滅。
識相的,可以一談,甚至殷槿安還會考較一番對方的人品學識,叫王粲記下對方的名字,以後重用。
從甘州,一路打到靈州,隻用了二十天。
大年初八,殷槿安的北伐軍與頡乾的大軍在靈州相遇。
靈州,離興慶府最近的州,府城吳中府距離興慶府隻有七十餘裡,是都城的最後一道防線。
頡幹已經佔領了吳中府。
城門緊閉,殷槿安派虎豹騎成員楊涵風前去查探。
顧八荒帶領大家在靈州附近的平安鎮安營紮寨,這一路,不斷地有人加入,從甘州出發時的一萬人,現在已然達到五萬人。
若非殷槿安要求顧八荒精挑細選,隊伍不少於二十萬人。
很快,楊涵風回來稟報:「殿下,頡乾的人馬折損過半,現在隻剩下五萬人左右,三日前攻入吳中府,閉門不出,朝廷派了十五萬大軍把吳中府團團圍住,要活活餓死他們。」
殷槿安說:「城裡的老百姓跑了嗎?」
「老百姓提前知道回鶻人打過來,跑了一部分,但是知府關了城門,大半人沒有跑出去。」
「那不是連老百姓一起餓死了?」
「是!殿下,朝廷帶兵的大將是楚不敗。楚不敗是楚相的長子,被封三品驃騎大將軍。」
殷槿安念叨了兩句「不敗,不怒」,一武一文,楚江這個吊人還挺會取名。
「殿下,楚不敗確實很厲害,他早年一直跟道士在昆崙山學藝,手中有兩個法寶,很是厲害。」
楊涵風說那兩樣法寶,一個是天珠,就是一顆珠子,丟在半空,亮得刺眼,敵人晃眼時,便被他取了性命。
還有一個法寶是一個噴火的葫蘆。那個葫蘆口打開,按動一個機關,就會噴出火來,儘管燒不死,但若燒到臉上,暫時失去戰鬥力,就會要人命。
殷槿安嗤笑了一下,雕蟲小技!
扔一個瓦罐雷,對方包死。
既然遇上了,內賊外賊,一起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