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抄家、流放,活觀音不做了
宋氏和殷槿灼被丟出去,其餘人,一個比一個爬得快!
看他們都走完,謝昭昭才走到殷槿安的棺材前,對王分說:「打開棺蓋!」
天冷,殷槿安被收拾得也乾淨,他閉著雙目,嘴唇緊抿,看上去還是那樣的桀驁不馴。
在皇宮裡幾日,她受盡煎熬,連殷槿安去世,她都不能大聲哭一場。
如今,委屈受盡,根本沒求到任何的全。
「殷槿安,你失約了……」
曾以為能與你縱馬揚鞭,笑傲天下,卻不料隻是過客匆匆,終究錯過了這一世的約定。
回憶裡的笑,如今成了刺心的刀,那些未曾說的話,如今成了心上的疤。
曾經,你說我踩著七彩祥雲,把霞光給了你,如今看看,如果沒有我,你還是那個驕傲的少年。
殷槿安,我受委屈了!
我想守的,轉瞬成空!
你能不能也重生?這一次我都聽你的,去北地,做女王……
你不在了,活觀音也不再做了吧?
我想任性一次……
謝昭昭扶棺痛哭,哭得痛徹心扉,山河變色。
周少羽過來扶她,拍著她的後背,叫人把殷槿安的棺材蓋好。
梁友斌、王分、楚中天都在。
楚中天是王八刀喊來的,因為殷槿安的棺材來了,他們要給殷槿安守靈。
幸好是給殷槿安守靈,不然楚中天現在是軍器監的重點技師,屬於保密人員。
整個院子裡沒有別的人,謝昭昭問梁友斌:「這些日子,京城裡多少人來弔唁了?」
梁友斌把一個記錄本拿給她看。
謝昭昭看看,各個府裡都有人來弔唁,隻不過,謝氏下獄後,很多人家來的都不是家主,甚至有些是管家等下人來弔唁的。
「殷槿安,對不起,我連累你了!」
這京城人消息靈通,謝昭昭與殷槿安交好,很多人都知道,也都知道是因為謝昭昭,他才改邪歸正。
而謝昭昭倒了,殷槿安又是個死人,連個後代都沒有,確實就輕慢了他。
謝昭昭看完整個弔唁的本子,對梁友斌說:「你把全府的人都叫來,我要開會。」
逍遙侯府的下人極其簡單,殷槿安沒有妻妾,沒有丫鬟,除了找來的兩個燒飯的廚娘,其餘的都是梁友斌、王分這種糙漢。
謝昭昭看大家到齊,對他們說:「殷槿安的喪事,暫時還由安南伯和周二公子主持。不葬在京城了,葬在侯爺生前最喜歡的城池。你們準備好,送侯爺的棺槨去世安城。」
梁友斌、王分帶著自己的五個兒子、楚中天,幾人被指定護送棺槨,雲鶴和雲鷂帶領五十人,一起護送殷槿安的棺槨去世安城。
第一件事安排好,第二件事,她看著周少羽說:「我與你已經沒有夫妻關係,你從今日起不要跟著我了。」
周少羽眼眸深深地看著她,沒有委屈,甚至連震驚都沒有,隻抿唇不語。
「我是謝氏女,自然要與謝府一門受罰。陛下很快會下旨,抄家流放,所以,以後我們是陌路人,你沒必要跟著我流浪。」
周少羽沒有求饒,也不知道想什麼。
南星魂飛魄散,跪下哀求道:「夫人,你怎麼能捨棄了殿下?殿下最愛的人是你,你怎麼能捨棄他?」
謝昭昭冷笑一聲說:「如今我們已經沒了關係,你家殿下是皇子,身份貴重,如果謝氏抄家流放,他再跟著我們走,陛下會以為我拐他墮落,大約謝氏一族都會被追殺殆盡吧?」
南星懂了,可是他怎麼捨得夫人和殿下分開?內心掙紮,又繼續哭求:「可是小主子還需要娘親。」
「他跟著我,一路顛沛流離,不如在宮裡跟著殿下,我也不想他跟著我受苦。」
南星再也無言,哀求地看看周少羽,又看看圓圓。
圓圓沒吭氣,摸摸腰間的軟劍,往謝昭昭的身邊站了站。
南星明白,謝昭昭與周少羽真的要分開了。他不能舍了殿下,而圓圓也不會舍了謝昭昭。
圓圓捨棄與他的愛情,選擇忠於謝昭昭。
周少羽沉默了許久,看看謝昭昭,靜靜地問:「一定要這樣嗎?」
「是!」謝昭昭堅定地說,「你跟著我們走,隻會給我們帶來滅頂之災。」
「好,我成全你!」周少羽握拳,起身離開,後背挺直,走得腳步很急。
離開逍遙侯府一段路,南星跟在他身後,周少羽身子一軟,南星立即上前扶住他。
「我沒事,回去吧!」周少羽與南星腳步踉蹌地回了青樸苑,便看見冷洛在門口等著他。
「殿下,陛下身子不爽,請你回去看看。」冷洛抱著劍,抱歉地說,「小皇子也在哭。」
周少羽說:「你先回去吧,昭昭在為逍遙侯辦喪事,逍遙侯也是我的朋友,等逍遙侯出殯了,我就進宮。」
冷洛得了信,先行回宮。
皇城司的人也給惠帝報了謝昭昭在逍遙侯府的消息。
「謝氏很乾脆,直接把殿下趕走了,說他跟著,隻會給謝氏招緻殺身之禍。」
「她倒是心狠,我那癡心的傻兒子應該看清楚了。」惠帝冷哼著,對旁邊的起居郎淩汛說,「你與花總管一起去天牢下旨!」
淩汛低垂了眉眼,點頭稱是。
次日天不亮,花子勝、淩汛去天牢宣旨。
謝氏一族的人因為人數眾多,獄卒把他們從天牢裡驅逐出來,竟然用了小半個時辰。
淩汛也不急,花子勝也百感交集,沒有催促他們。
待謝氏一族的人都在監牢外跪好,花子勝宣讀了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平章政事謝安奉,豢養兵士,欺君罔上,貪墨枉法。謝安淮貪墨縱情,不思進取……朕痛之入骨,憤不能平,現免去一應職務,貶為庶民。
朕不忍刑殺,特賜免死,連坐家族,族中無論男女,一律流放三千裡。
府內家產悉數充入國庫,著令即日起程。欽此!」
聖旨宣布完,謝老夫人就昏死過去,女眷哭聲一片。
「謝安奉,接旨吧!」
謝安奉默默接過聖旨,看著一族的老少,又跪下去,對大家說:「各位族人,是謝安奉無能,連累全族。」
謝家女眷除了哭,倒也沒有互相埋怨,隻是看著一起接旨的謝昭昭,很驚訝:謝昭昭是皇妃,怎麼也穿著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