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三兩步便跨越千米距離來到面前的李榭,林白嘴角掠起意味深長的笑容。
“城主大人……”
雲柏鹿面對南弈城這位掌權者,有着濃濃的忌憚,行禮時聲線都在輕微顫抖。
李榭瞄了一眼雲柏鹿,不做理會,繼而笑呵呵的對林白抱拳,笑道:“林白小友,何故要在南弈城内大動幹戈啊?”
林白收起妖劍,抱拳回禮,平靜的道:“這不是你們想要看到的結果嗎?”
“我這一道劍意,不知道可否令你們滿意?”
李榭蹙眉,神色意外,不明白林白話中的意思。
林白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距離此地不遠處的一座二層小樓上,一位身着錦衣華服的公子哥,正拿着酒壺,滿臉醉意,笑眯眯的看向這個方向。
李榭一愣,循着林白眼神看去,一眼認出了那二層小樓上的公子。
頓時,李榭面色沉了下來,難看得很。
那位公子急忙轉身鑽入樓中,消失不見了蹤影,似乎是想要刻意避開李榭的目光。
看見那位公子,李榭心中已經看出許多端倪,便愧疚的笑道:“實在抱歉,是我管教無方。”
“雲柏鹿,還不滾?”
李榭厲聲呵斥了一聲。
雲柏鹿抱拳一謝,灰溜溜的鑽入人群中,以極快的速度遠離李榭。
從雲柏鹿出現之後,林白便感覺到有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一直凝聚在自己和姜玄素身上。
剛才姜玄素和雲柏鹿激烈争吵的時候,林白也不曾開口,便是在找這一道視線的來曆。
最終,林白終于發現在遠處的一座二樓小樓上,有一位青年男子一直看着這個方向。
林白雖然不認識這位青年男子,但從青年男子的衣着服飾和舉止投足來看,這公子應該和雲柏鹿是一路人。
當即林白便明白,雲柏鹿估計是受這位公子的意思,前來試探林白和姜玄素的。
可是林白姜玄素初到南弈城,并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們的來曆,就算今日上街,也是刻意改頭換面,走在人群中,很少引起注意。
這就不難讓林白聯想到……這位公子便是雲嶺李家的人。
因為知道林白和姜玄素身份來曆的人,必然隻有南弈城城主府。
确定這位公子的身份後,林白稍微動一下腦筋,便聯想出事情大概。
邪月大宴在即,每個州界的宗門和家族都是雲嶺李家的對手,而在此之前,若是能摸清楚這些家族和宗門弟子的實力,必然對雲嶺李家有不少的裨益。
所以,才會有了這場試探。
想清楚前因後果後,林白毫不猶豫的做出選擇。
既然你們想看,那就給你們看看。
當即林白抽出妖劍,當然并不是要殺了雲柏鹿,而是要逼李榭出面。
林白和姜玄素從城主府出來,便知道李榭派人暗中盯梢,身為南弈城的城主,他絕對不會想看到永恒魔宗的弟子在南弈城内生事。
尤其在如今的齊州,若是幾大宗門弟子在南弈城内相互鬥狠,隻會讓齊州的亂局更加混亂。
李榭得到消息後,立刻便帶着武者趕來。
這也就達到了林白的目的,借用李榭的力量,去收拾雲柏鹿。
李榭轟走雲柏鹿後,再三對林白和姜玄素表示歉意。
林白和姜玄素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因為林白也沒有搞清楚,究竟是那位公子一時興起來試探林白,還是說他得到了李榭的命令,前來試探。
“這玉簪多少錢?”林白又對那小販問道。
小販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榭,一時間心中懊悔不已。
剛才就應該兩萬千秋丹賣給雲柏鹿,這下好了,城主大人都來了,我若是再敢漫天要價,估計今日難逃一死……小販暗暗叫苦,欲哭無淚。
“五千……五千千秋丹。”小販強忍淚水,憋屈的道。
“什麼?五千?”林白一瞪眼,将玉簪遞給李榭問道:“李榭前輩,在下并不懂玉器,也不知道此物的貴重,勞煩您幫忙掌掌眼,看看這玉簪的好賴。”
李榭眯着眼一掃,面色驟然陰沉。
那小販急忙改口:“不不不……是我記錯了,記錯了……這玉簪五顆千秋丹……五顆……五顆……”
李榭面色略微緩和許多,點頭道:“五顆千秋丹,比較合理。”
“既然有李榭前輩掌眼,那自然不會出錯。”林白從儲物袋中取出幾顆與千秋丹等價的丹藥,與小販完成了兌換。
旋即一轉身,輕輕的将玉簪紮在了姜玄素的頭上。
姜玄素俏臉羞得通紅,出自于女兒家的羞澀想要本能的推開林白,可出自于内心的喜悅她又不想拒絕林白,扭扭捏捏、欲拒還迎的模樣,真是風情萬千。
“哈哈哈,真是羨煞旁人啊。”李榭哈哈一笑,頗為爽朗灑脫,目露追憶,歎道:“想當年,老夫也成鮮衣怒馬,也曾意氣風發,也曾有美人相伴,可如今桑海滄田,昔日美人以成紅粉骷髅,獨留老夫一人孤苦于世。”
“賢伉俪情深,他日若能修成道侶,萬望來一封邀請,老夫必然會親自前往永恒魔宗道賀。”
林白苦笑一聲,與李榭寒暄幾句後,李榭以還有要事為由,先行回到城主府中。
林白和姜玄素二人繼續在街上閑逛。
……
回到城主府,李榭面色陰沉的走向書房。
“将那個逆子給我帶回來。”
“大人,公子已經在書房等你了。”
城主府,書房。
李榭一腳踢開大門,怒氣沖天的走了進去。
裡面,一位面冠如玉、俊秀英朗的公子,被吓得像鹌鹑一樣縮着頭,滿臉驚恐的望着李榭。
“你是不是嫌南弈城還不夠亂?”
“你是不是嫌齊州還不夠亂?”
李榭兇神惡煞的走進去,氣得劍眉倒豎,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爹……孩兒知錯了。”這公子聲音如蚊,弱弱的道。
他便是李榭的獨子。
正如剛才李榭所說,他曾經是雲嶺李家的絕頂天才,曾經意氣風發上九天攬月,曾有美人相伴……隻不過歲月如潮,帶走了許多的東西,其中一件,便是李榭的結發妻子。
李榭乃是一位癡情之人,發妻早亡後,便沒有續弦,将對自己餘生心皿全部灌注兒子身上,便是……李思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