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痕莫不是對水姑娘有什麼想法?”
林白燃起了八卦之心,笑盈盈問道。
錢痕正在喝水,聽見這話,到嘴中的水嗆了出來,劇烈咳嗽了兩聲,“林兄,你這……哎,你誤會了。”
“我對水姑娘,就好像是對我自己的親妹妹一樣,絕無半點非分之想。”
錢痕擦幹嘴角的水滴,望着水墨丹的背影說道:“她天真浪漫,赤子童心,不谙世事,很容易在這種亂局之中吃虧。”
“所以我也會優先去找到她。”
“若是水姑娘像林兄、陳兄、易兄、黃姑娘……你們四人這般,要麼是久經沙場,要麼是強者無雙,那我自然不用擔心。”
林白仔細想想,錢痕的擔憂也有道理,“水姑娘修行多年,難得還能保持一顆童心。”
“她不是保持一顆童心,她就是一個小孩子。”錢痕笑了起來,“水姑娘如今的智慧,約莫就如同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一樣。”
“啊?”林白有些驚愕,還以為水墨丹修煉多年,能保持一顆赤子之心,難能可貴。
可是錢痕卻說……她隻有十二三歲小女孩的智商?
林白皺眉問道:“這是為何?可是之前修行出了岔子?留下了什麼嚴重的後遺症嗎?”
錢痕眼中閃爍幽芒,唇齒幾次張開,但最終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林白當即明白,“若是錢兄有難言之隐,那就不必說了。”
“多謝林兄理解。”錢痕笑盈盈說道:“我之所以會去保護水墨丹,除丹霞宗曾經找到過我,讓我在戰場内多多保護水墨丹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林白沉默不語,靜候錢痕道來。
錢痕說道:“多年前,錢家‘準聖子’内鬥,我被他人暗算,身負重傷,又身中奇毒,差點殒命。”
“當時,我爹帶着我尋遍了魔界名醫,都無法将我醫好。”
“最後我爹不知從何處得知了一個消息,帶着我拜訪丹霞宗。”
“錢家家主親自登門拜訪,丹霞宗自然不敢大意,他們用盡了手段,想要救活我,但最終都于事無補。”
“後來我父親便将我放在丹霞宗内靜養,同時也希望丹霞宗能找出辦法,解開我身上的奇毒。”
“我們便在丹霞宗内住了下來,某日我想出去曬曬太陽,行至丹霞宗後山某座僻靜小路上,卻發現一位宛如仙子般的少女在山中采藥。”
“我坐在石頭上,看着她像精靈一樣在花叢中跳躍歡笑。”
“一時有些忘我,她不知不覺便走到了我的身邊來。”
“我深知窺探女子,并非是君子所為,心中有愧,便急忙道歉。卻不料此女天真浪漫,并沒有因此而怪罪我,反而将一株花送給了我。”
錢痕說到這裡的時候,苦笑了起來,“林兄,我身為錢家嫡系族人,自幼便有數不清的女人向我谄媚示好,對此我早已經麻木。”
“我本以為她也是那種想要攀附高枝的女人。”
“結果你才怎麼樣?”
錢痕對着林白問道。
林白搖了搖頭,“不知道。”
錢痕笑道:“她講花送給我之後,沒有說一句話,僅僅是笑了笑,便背着她的小背篼,蹦蹦跳跳地去了遠處。”
“後來,我時常便去拿出山坡上,看看風景。”
“她也時不時會過來采花,采集靈藥。”
“一來二去,我與她逐漸熟悉,才驚訝的發現……她的智慧很低,隻有普通凡人少女十二三歲的智商。”
“她不谙世事,不曾受過這片世界淤泥的污染,就好像是天山之上盛開的一朵潔白無瑕的雪蓮花。”
“那時候我也慢慢明白,她不是那種想要攀附高枝的女人,便放下了芥蒂,與她說了許多這個世界上的無奈和痛苦!”
“當她得知我被同族族人陷害,已經命不久矣的時候,她取出了一把玉劍,一個玉碗,在我面前隔開了自己的手腕,然後給了我一碗皿。”
“她告訴我……她的皿,能解天下萬毒!”
這個故事聽到這裡,林白已經明白錢痕故意中的女子,便是水墨丹了。
錢痕笑了起來,“我自然不信,一個智慧隻有十二三歲小孩的話語,怎麼可能當真?”
“我隻當她是在安慰我。”
“但她卻做出了這番自殘的行為,我頗為不悅,便訓斥了她一番。”
“她受了我的訓斥,極其委屈,眼中落淚,傷心欲絕。”
“我見狀也于心不忍,便順從了她的意思,将玉碗中的皿喝了下來。”
“卻不料,這人世間竟真有此等奇人,她的皿,居然真的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
錢痕眼中煥發神采,對林白說道:“我飲皿之後,奇毒立刻消散,就連隐藏在體内的其他隐疾,也一同消散。”
“後來,我傷勢複原,離開了丹霞宗。”
“回到錢家之後,我十分珍惜這次來之不易的生命,勵精圖治,打敗了族内其他的‘準聖子’,一躍成為了錢家唯一的聖子!”
錢痕深吸了口氣,長長吐出,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林兄,你應該猜到救我性命的女子是誰了吧?”
林白點了點頭,表明自己已經猜到,卻沒有直接說了出來。
錢痕對林白說道:“我告訴林兄這個故事,便是想要說……林兄,你我都飲過她的皿,包括陳兄、易兄、黃姑娘,我都告知過他們這個故事。”
“我隻是希望,若是有朝一日水姑娘落難,還請林兄念在今日一皿之恩,請出手搭救。”
落難?
林白聽見這話,頓時皺起了眉頭。
錢痕好像知道許多的隐秘,但他卻不敢輕易說出口。
他的語氣,仿佛料定水墨丹未來必有一場大劫一般。
“誰要對付她?”林白問道。
“不知道。”錢痕面色凝重地說道:“但是會有的。”
林白目光流轉精芒,笑着說道:“我與水姑娘相見恨晚,一見如故,我與你一樣,像是對待親妹妹一樣的看待她!”
“就算沒有這‘一皿之恩’,他日,她若落難,我也不會袖手旁觀!”
林白又對錢痕說道:“不僅僅是她,還有你、陳兄、易兄、黃晴雲姑娘、若是有朝一日,你們時運不濟,落了危難,若我知曉,定會趕來相助!”
錢痕感動五内,笑着對林白說道:“錢某此生走南闖北,一生勵精圖治,做了許多自認為正确的事情。”
“但我覺得……我此生做得最正确的事情,或許是結交了林兄這個朋友。”
林白和錢痕相視一笑。
錢痕沉思少許,對林白說道:“我知道林兄打算在楚帝壽誕之後離開獵界,但我告訴你……楚國不會放你離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