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384章 大丫成親
因為大丫是招贅的原因,陸棄娘是真的沒怎麼傷感。
就是驕傲,覺得自己女兒長大了。
也有不舍,心疼她日後要承擔更多的家庭責任。
但是該說的話,還是有一籮筐。
“大丫,娘沒讀過書,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無論日後身份如何變化,身處何地,守住自己的心,做那個明事理、有擔當的昭昭。”
蕭晏起這個名字,真的讓陸棄娘喜歡。
昭昭日月,這是她的大丫。
“嗯,娘,我記住了。”
“再就是,兩個人在一起,難免磕磕絆絆,有時候你錯,有時候他錯。相互包容一些,但是也不要總讓他,别委屈自己,有什麼事,跟娘說。”
“好。”
“以後你們兩個都可能遇到更好的人,但是得守住自己的心。世上那麼多人呢,怎麼可能我們成親的這個,恰好就是最好的那個?但是既然成親了,那就是責任,不能吃着碗裡瞧着鍋裡的,那就是張鶴遙了。”
“娘,我不會的。”
“蔣玄要是那樣的話,咱也不留戀。”
“嗯,我知道,我會給自己留後路。”大丫點頭道。
在婚姻之中,總要學會先愛自己,才能赢得另一半的尊重。
“最最重要的是,爹娘永遠是你的依靠。若真有難處,或是受了委屈,定要告訴爹娘,告訴兩個妹妹,萬不可自己悶在心裡。記住,你是我們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姑娘,嫁了人,依然是爹娘心尖上的肉。”
溫柔的低語在溫暖的閨房裡流淌,像一首舒緩的小曲。
窗外的風聲似乎也小了下去。
大丫聽着聽着,眼皮漸漸沉重,在娘熟悉的氣息和溫柔的話語中,緊繃的心弦慢慢放松,呼吸也變得均勻綿長。
與此同時,蕭晏把避子藥交給蔣玄。
蔣玄收下,打開之後發現,隻有一粒?
說好的一個月吃一粒,怎麼就給他一粒?
蕭晏道:“我怕你忘了,所以下個月會再給你的。”
蔣玄:“……”
那用不用,他當面服下,才能讓蕭晏放心?
他這個念頭剛閃過,就聽蕭晏道:“你現在就服下,免得忘了。”
蔣玄:“……是。”
怪不得說好的喝酒,結果來了之後滴酒不沾,也不讓他喝。
說是怕喝酒誤事,其實是怕喝酒解了藥性才是。
從前不覺得自己是外人啊,現在成了翁婿,關系更近一步,結果還成了要小心防備的外人了。
蔣玄把藥服下,蕭晏拍拍他肩膀:“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昭昭性情剛烈,沉穩聰慧,我也不說說讓你多照顧她的話,那對她來說是埋沒。希望你們相互扶持,白頭到老。”
“多謝主上。”
蕭晏笑道:“明日就該改口了。”
他有了個好大兒。
哦不,他會有兩個。
還有個雲庭。
當爹的感覺還不錯呢。
蔣玄問起了碼頭上的事情。
蕭晏輕描淡寫地道:“幾日之前,奏折已經送到了皇上案頭。”
程九萬這次是完了。
隻是幕後牽扯甚多,如何處置,最後也隻在皇上的一念之間。
“那主上,是不是要官複原職了?”蔣玄比蕭晏還激動,他等着把黑甲軍交給蕭晏。
“夠嗆。”蕭晏道,“看看皇上的安排吧。”
複官或許可以,但是是否官複原職,誰也不好說。
走一步看一步,隻要一家人整整齊齊,也無風雨也無晴。
第二天,臘月十六,諸事大吉。
陸棄娘家中門楣之上,懸着兩束嶄新的紅綢,于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昭示着今日不同尋常的喜氣。
廳堂之内,幾張桌案擺開,皆是熟識的面孔,笑容質樸溫暖,雖不鋪張,卻漾着别樣的融融暖意。
雲庭在和五公子探讨時局,兩人畢竟有同門之誼,格外親厚,姜權老實地在旁邊傾聽。
胡神醫興緻勃勃地和蕭晏說着他的“生意經”,純屬又菜又愛玩。
陸棄娘從大丫屋裡出來,見他唾沫橫飛,嫌棄道:“你快少胡說了。”
“胡說怎麼了?我姓胡,我說的可不就是胡說?男人的事情,女人别管。”
陸棄娘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姑姑,”陸棄娘見到桑姑姑在廊下,忙出去和她說話,“各處都安排妥當了嗎?我總覺得緊張,好像哪裡沒安排好。”
“各處都按照您的想法安排妥當了。”桑姑姑笑道,“您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陸棄娘在廊下來回踱步,又忍不住探頭往外看,“怎麼還沒有動靜?三丫,你出去看看去。”
“好嘞!”三丫高高興興地往外走。
胡睿像狗皮膏藥一樣在後面“姐姐”“姐姐”喊着,屁颠屁颠跟着出去。
胡神醫透過窗戶看着兒子,連連點頭。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這個姐姐,他看行。
大丫閨房中,二丫幫她梳妝打扮。
銅鏡中的女子,面如瑩玉,雙頰飛霞,遠山眉下,那雙沉靜的眸子此刻因妝容的映襯而顯得格外明亮,如同含着一汪秋水,清澈卻又深不見底。
沒有新嫁娘常見的嬌羞怯懦,隻有一種沉靜的、即将奔赴新生的坦然與力量,如同深谷幽蘭,在無人處悄然盛放,一旦得見天光,那份清貴與風華,足以令滿室生輝。
姜儀都有些看呆了,由衷道:“蔣玄能娶到如此美嬌娘,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大丫對她笑笑,“日後能娶姜姨的男人,才是真的有福氣。”
姜儀笑着搖頭,“我是不想那事了。”
“怎麼不想?”二丫快人快語,拉着姜儀的手過來和大丫的手疊在一起,“沾喜氣,咱們一起沾喜氣。我們都要找個好相公!”
姜儀大笑。
“來了來了,新郎官來了!”外面傳來了驚喜的喊聲。
雲庭在庭院中點燃了一挂爆竹,噼裡啪啦震天的響聲之中,新郎官蔣玄出現了。
他一身簇新卻式樣簡約的朱紅喜服,平日殺伐決斷的凜冽氣勢收斂得無影無蹤,倒顯出幾分少有的拘謹與柔和。
他擡腳跨過門檻時,竟被絆得一個趔趄,身子微微一晃,惹得滿堂善意哄笑頓起。
蔣玄穩了穩身形,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立于堂中的昭昭,鳳冠霞帔,紅紗半掩,露出的眉眼卻沉靜如水,隻在蔣玄踉跄時,眼底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亮光,随即又歸于溫和甯靜。
“姐夫留步!”一聲清脆聲音破開喧鬧,衆人目光齊刷刷投向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