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夜市的喧嚣漸漸淡了，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近，肩膀時不時會輕輕碰到一起。

　　“知意。”淩冰忽然開口。

　　“嗯？”

　　“剛才夜逸塵說的開竅，是什麼意思？”他認真地問。

　　洛知意腳步一頓，側頭看他。

　　月光落在他臉上，冰藍色的眼眸清澈得像洗過的琉璃，

　　映着她的影子。她想了想，笑道：“就是說，淩冰終于明白自己喜歡誰了。”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認真地看着她，冰藍色的眼眸裡沒有半分猶豫：“我早就明白了。”

　　“哦？”洛知意挑眉。

　　“從第一次在海邊遇見你，”他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你的氣息落在我身上時，心裡就覺得很滿。那時候不知道是為什麼，現在知道了。”

　　是喜歡。

　　洛知意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軟得發疼。

　　她踮起腳，在他唇角輕輕印下一個吻：“我也是。”

　　他愣了愣，随即露出一個極淺的笑。

　　回到城主府時，已是深夜。

　　淩冰送洛知意到房門口，卻沒有立刻離開，隻是站在台階下，看着她。

　　“怎麼了？”洛知意問。

　　他擡頭，冰藍色的眼眸在夜色裡格外亮：“書裡說，喜歡一個人，睡前要道晚安。”

　　洛知意失笑：“那晚安。”

　　“晚安，知意。”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就在隔壁房，有事随時叫我。”

　　“好。”

　　又過了幾日，洛知意和父母說了一聲，便帶着淩冰出了諸神城。

　　說是曆練，其實是想去無盡之海附近，看能不能找到關于淩冰記憶的線索。

　　“到了。”

　　數日後，站在海邊，洛知意望着眼前一望無際的墨藍色海面，輕聲道。

　　淩冰冰藍色的眼眸凝視着這片熟悉又陌生的海域，眉頭不自覺地微微蹙起。

　　“我們第一次就是在這裡見的，淩冰你有感覺嗎？”洛知意留意到他的異樣，關切地問。

　　淩冰緩緩點頭：“很熟悉。但想不起什麼。”

　　海風卷着鹹澀的氣息掠過發梢，洛知意看着淩冰緊蹙的眉峰，伸手輕輕覆上他的手背。

　　他的指尖微涼，觸到她的溫度時微微一顫，卻反手将她的手攥得更緊。

　　“别急，”她輕聲道，“我們慢慢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