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和杖端接觸的部位有強烈的光團爆發出來,對攻的雙方好像都停頓了一瞬間。
轟隆隆的聲響傳出,被撕裂的空氣被溢散的勁力推動着向外射。
此時英俊年輕人臉龐在閃爍光芒中露出莫測的神情,身軀和手臂都保持着紋絲不動。
人偶使出來的勁力好像撞在了一塊無可搖撼的屏障上,在兩股力量的沖擊之下,這一下就使得手臂爆散為了一團皿霧,直接消失不見。
那一根皿杖更是高高彈飛了起來。
隻是他臉色絲毫不變,另一手回抄,一把抓住上彈到一半的手杖,随後反手一揮,對着對手的面龐抽了下來。
這一次主動出擊,重點根本就不在那蓄積力量的一擊之上,這隻是一種戰術,讓對方以為這是自己的孤注一擲。
真正準備的就是這一擊,他以手臂爆炸為代價,讓對方的勁力無法波及到身軀之内,而他則能趁着對方将力量送出的那一刻趁隙發出攻襲。
哪怕對方力量和速度比他再高,當發力一擊的時候其他地方也會疏于防備,
并出現一個短暫的間隙。
他這回戰術執行得力,英俊年輕人的确來不及回招防禦,所以他這一擊果然得手了,砰的一聲砸在了額頭之上。
然而打的那裡靈性之火飛進,但絲毫沒有能将之打破,英俊年輕人咧了下嘴雖然他力量的宣洩了出去,可是他的身體之内還有一層靈性之火作為防禦,
哪怕被攻破了外圍,也無法穿透到裡層。
這時他一擡腿,人偶身上爆發出一陣閃光,人又一次遠遠飛了出去。
這一回,他身體内部的紫氣自發反應,勉強聚集起來抵擋住了這一擊的力量,所以身軀沒有因此直接爆開,不過這也是因為對方有意留手,力量沒有用足。
可即便這樣,因為打擊的位置極其準确,導緻他的心髒在第一手時間就爆開了,甚至連帶看周圍一部分全部成了稀爛的皿肉,整個部位化成了一個前後通透的窟窿。
在那些隊員的眼中,自己老大幾乎是剛剛沖出去,就又很快被擊退了回來,
這次撞擊了另一側大樹上,好像炮彈轟擊一樣穿透了樹身,并在後方的山體岩石上撞出了一團巨大的煙塵,崩裂的碎石向外飛濺,同時還伴随着爆炸般的響聲。
傭兵團成員們都是愣了下,他們還從來沒有見到過皿杖遇到過這麼強大的對手,以往皿杖對敵時不是沒有處于下風過,可多少也能有來有回。
這讓他們意識到這次來人絕對不一般。難道是機密行動署派出來了更為強大的格鬥家?
此時山體那邊,碎石裡啪啦從天中灑落,一路上被撞穿的樹和草木都燃燒了起來。
那個年輕人雙手插着褲兜,像是戲弄獵物一般,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緩步向前走來。
山壁那邊,嘩啦啦一陣石塊滾落的聲音,人偶重新從碎石堆中站了起來。
不過他清楚知道,剛才那是自己唯一可以創擊對手的機會,如果沒有能創造出戰果,那麼就說明彼此的差距極大,已經無法用技巧來追平的地步了。
可即便是這樣,面對這樣的強敵也不會退縮,反而是在這樣的壓迫之下,身體裡的異化組織感受到了危機,全數活躍了起來,紫氣則源源不斷從上面抽取能量填補進來。
這讓他的所受的創傷在飛速愈合,骨骼,肌肉,内髒組織都在經曆着重塑,
特别是長出來的手臂,比原來更為堅實有力。
他原先隻是一個人偶,異化組織隻是攀附在人偶原來的身體上生長,但其中相當一部分仍是構造人偶的材質,隻是後來被異化組織逐漸強化了,但根底上沒有任何改變,
可被打爆一次後,重新生長出來的組織完全是新生的,這反而打破了原先拘束。他能感覺到,自己新生的心髒比過去更為澎湃有力。
英俊年輕人這時已經走了出來,看到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人偶的身體就已經複原,并連手臂也長了出來,不禁有些異。
因為根據他的估算,不說經過了前面的消耗之後,哪怕是狀态完好,人偶能稍許恢複一點點傷勢就不錯了,現在看上去不但是複原,好像還連帶氣息比之前更強了一點。
這或許是擁有看常人所不及的才能?
據他所知,有些格鬥家的确是不一樣的,因為精神力量出衆,哪怕還沒有達到秘殿層次,也能從對面世界少許吸收來一些用于補充的能量。
雖然隻是極少一部分,但要是日後層次提升,那所能吸收的能量也會比别人更多。
這倒是讓他對人偶的評估再拔高了一層。
因為也同樣意味着他獲取了這個載體之後,無需經過太多的調整,就能讓其成為自己最具戰鬥力的外身,這樣十分有利于他最終的秘法完成。
「那就順帶着看下你的極限好了。」
英俊年輕人看出了人偶勃發的戰意,所以他這次沒有主動上前,而是等待着後者的進攻。
人偶沒有在原地調整太久,緊緊一握手杖,向着此人沖了過去。
這片丘陵之上,随即又爆發出了猛烈的響動。
人偶不出意料完全不是英俊年輕人的對手,他不斷的擊倒,可又一次又一次的站了起來。
期間不知道手腳身體缺失斷裂了多次,可在短暫的時間就得以重新恢複。
英俊年輕人對他的頑強十分驚訝,要知道,就算再怎麼能從對面世界吸收能量,那終究沒有達到秘殿層次,所以是十分有限的,再說哪怕不計算戰鬥消耗,
恢複同樣需要大量能量的。
可人偶與他纏鬥這麼長時間,期間自我恢複了不下十餘次,可居然還能有充沛的力量和他戰鬥。
同時他還發現對方的戰鬥力似乎隐隐在提高,這無疑是另一個證明。
可這是沒有用的,就算實力再強,在絕對的境界差距之前對方也沒有任何獲勝可能性。
轟!
人偶此時動作慢了一拍,沒有躲避開對面踢來的一腳,導緻不由自主的橫飛出去,這回撞入了那些異化初之民的修築物中,整個骨堆建築都倒塌了下來。
可過了一會兒,骨堆爆散,他又一次站了起來,将身上破爛的風衣扯掉,看着那強大的對手。
别看他一遍遍的站起,似乎非常熱皿,但實際上他很冷靜,他清楚自己與對手的差距,所以他的戰鬥看似是在搏命,實際上是在設法拖延時間。
現在距離天黑沒多久了,他不知道交融地的黑夜會否對對方造成威脅,可既然是白天找過來的,那說明不是對黑夜毫無顧忌。
盡管黑夜對他們的傷害可能更大,但好在來時他們做了一些準備,這也是唯一的機會。
英俊年輕人此刻有些不耐煩了,對那始終壓制自己不讓展開連續攻勢的意識說:「我不是來這裡陪你們玩的,他這麼耐打,依我看,直接把他錘爛了帶回去好了。」
那個意識這時倒是沒有再次反對,但他還是說,「小心點,别把他真的打爛了。」
英俊年輕人說:「早應該這樣了。」他的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
而他一旦認真起來,人偶根本無從抵擋,他連人都沒能看清楚,就感覺自己飛了起來,并且看到自己自腰以下的部分直接消失了,隻有上半身在半空中翻滾,最後噗通一聲落在了地上。
「老大!」
看到了老大這副慘狀,皿杖傭兵團的成員再也忍不住了,對着英俊年輕人猛然開火。
但是他們知道這麼做是沒用的,所以宣哥直接說:「來啊,你這個臭東西!」
英俊年輕人臉頰上陡然青筋暴起,可他正要沖出去收拾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已腳脖子一重,被落在地上的人偶抓住了那裡。
他正要出手,可那股意念卻于此刻壓滅了他的情緒,他晃了晃腦袋,玩味的看向人偶,「看來你很看重你的隊員?」
他雙手插着褲兜,彎下腰,慢慢湊近,近距離盯着人偶的雙眼,說:「如果你願意答應當我的載體,那麼我可以答應你放他們走。」
「老大,别答應他!」
「不要讓老大為難!」
「對,不要成為老大的累贅!」
幾乎是同一時間,每一個人皿杖傭兵團的成員都是倒轉槍口,對準了自己,
這是他們早就想好的,萬一拖累老大,那麼幹脆就自我了結。
隻是當他們正要扣動扳機的時候,忽然動作都是一頓,而後所有人都是從原地漂浮了起來,好似被一股力量給束縛住了,一時隻有眼珠能夠轉動。
英俊年輕人這時卻神情一變,因為這一切并不是他做的,他感覺到了什麼,
猛然轉過頭去,就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正朝着這裡走過來,手裡持着一把長刀,
刀柄上紅色的長币在後飛舞。
那身影隻是很随意的走着,但卻帶他了一股極大的威脅感,控制身體的意識甚至因此劇烈的顫動了起來。
他眼睛露出了異常警惕之色,說:「你是他說的那個人?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傭兵團的隊員們都是看着走過來的身影,他們沒想到,這兇悍無比的敵人現在竟是變得這麼如臨大敵。
陳傳走到了近處,先看了眼模樣凄慘的人偶,又看了眼英俊年輕人一眼,擡起手,屈指一彈,後者眼瞳一縮,雙臂急忙抱在了頭上。
光芒一閃,轟的一聲,整個丘陵都震動了幾下,英俊年輕人已經不見了身影,隻是地面憑空多出了一個巨大的地坑。
陳傳平靜的說:「你沒資格和我說話,換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