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了一跳。
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做聲。
如果是傅司寒砸了他們的設備,他們甚至會繼續舉著相機瘋狂拍照,畢竟傅司寒的脾氣是出了名的不好,據說曾經還為了言晚晚把人揍到ICU去住了一個月。
但是,現在動手的人是言晚晚啊!
那個一向都是給人順毛的言晚晚啊!
「怎麼,不拍了?」晚晚站在保鏢圍繞的一寸方地中,嘲諷的問那些呆住的記者。
記者們:「……」原本剛想摁下快門鍵,你這樣一說,讓我不太好動手。
「言晚晚,你這是惱羞成怒嗎?」有記者隱沒在人群裡問。
「是啊,遇到你們這些沒有職業道德的人。」晚晚一一掃過記者們的設備,那幾台攝像機記錄下言晚晚的犀利的眼神,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醫院是什麼地方,你們不明白嗎?如果你們作為記者,沒有這一點職業素養,那也應該有常識吧?你們哪個領導或者老師教導的你們,採訪可以圍攻到醫院住院大樓?如果耽誤了病人的病情,你們誰負責?」
說到這裡,晚晚的聲音拔高,「說啊,誰負責!你嗎?」
晚晚看著剛才問自己是不是惱羞成怒的那個男記者,坦然而諷刺的點頭,「對,我就是惱羞成怒。」
那男記者撇開眼,不敢說話。
「還有剛才那個小朋友你們沒看到嗎?那麼一個活生生的人就站在那裡,頭上包著紗布,傷勢未愈,出了事你們誰能承擔?你們誰都不能承擔,人的健康不是錢買得來的,你們是記者,難道這點道理都不懂?你們是選擇性眼瞎還是眼睛隻看得到所謂社會爆點?作為記者,你們應該做的是向大眾傳達真實,而不是赤果果的輿論導向!」
「言晚晚,你這是人身攻擊!」有記者不服氣的說。
「對,我就是人身攻擊!」言晚晚一臉「你拿我怎樣」的神色。
對於這些沒有職業道德也沒有公民道德的人,根本沒必要講究什麼人身不人身。
言晚晚竟然也有這麼一面……
眾記者面面廝覷,太過於震驚,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總覺得他們稍微輕舉妄動一點,就像此時躺在地上的那台設備一樣,會被言晚晚「手撕」。
但是,人都來了,新聞不能不做。
「言小姐,那你能解釋蘇羽潔被強行捐獻骨髓的事情嗎?」
「不能。」這個問題,因為言驍發話的原因,她不能隨意的說話,「你們作為記者,難道不應該去調查事實?如果你們沒有這個能力,就讓有能力的人來,比如警局。如果我們構成犯罪,會有相關人員來找我們,但是,如果你們是有意造謠或者說為某些人造勢,我們就算說了實話也能被有心人扭曲。」
言外之意就是,我什麼都不想說,你們該怎麼辦怎麼辦,反正你們寫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傅先生也是這個態度嗎?」
傅司寒從始至終都護著言晚晚,臭著一張臉不想搭理這群人,直到有人提到他,他才擡了下臉,那眼神就像是在說:問我?你別後悔。
其實問出這句話之後,那位記者就後悔了。
「提醒一句,別亂剪輯,也別亂說話。另外,」傅司寒指了這次採訪中聲音最大、說話最不客氣的幾個人,「你們幾家都是和陳、林來都合作的吧?」
陳、林是誰,很多人一臉蒙圈,但是被指到的當事人非常清楚!
陳氏集團和林氏集團和傅司寒在生意上有競爭關係,同時也是他們公司的金1主,他們這次來採訪傅司寒和言晚晚,就是金1主的安排。
其他記者很快反應過來,敢情這幾個同行是受人指使,根本不是來採集新聞的?
他們有一部分人一開始來採訪的時候隻是抱著客觀的心態,但是架不住其他同行導向性言語的引導,才漸漸對傅司寒和言晚晚的言語偏激起來。
現在恍然大悟。
他們都是被人當筏子了!
一時間,幾十雙眼睛憤怒的看向那幾個人。
「你、你這是在威脅我們!」那幾個被點出來的記者硬著頭皮憤恨道,隻要不是個傻子就知道,現在不能承認自己是受了人指使。
傅司寒嘴角冷漠勾了一下,彷彿很認真的詢問:「你覺得,我會威脅人?」
不,他傅司寒從來不屑於威脅人。
他說到做到。
但凡熟悉傅司寒的人都知道,從前的傅司寒甚至不會「說」,能直接動手就直接動手。
說話,他懶得說。
當年晚上,被傅司寒點出來的幾家媒體公司齊齊倒閉,宣布破產,有相關負責在圈內和網上喊冤,說傅司寒言行霸道,作風囂張,企圖引起輿論對傅司寒的攻擊,然而沒有任何效果。因為在世人眼中,傅三少原本就是一個囂張的人,他也有霸道甚至跋扈的資本。
——當然這是後話。
打發掉一眾記者,晚晚回到手術室外繼續等著,順便給言驍打電話。
「這件事我來解決。」言驍依舊回復的這句話。
晚晚不贊同的皺眉,「你打算怎麼解決?目前的情況,如果我和傅司寒這邊不承認,就會有人懷疑到你身上來……言先生,我很感謝你為小睿做的事,但是我不想你被這件事所牽連,我覺得……」
「你覺得,還是由你男人背鍋比較好?」言驍不客氣的打斷言晚晚的話,「我做的事,你覺得我會讓你的男人背鍋?」
晚晚想說,這根本不是背部背鍋的問題好嗎?
但是,男人的關注點似乎和女人本就不同,晚晚聽到句話倒也沒有驚訝。
「言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覺得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我不想太虧錢你。」晚晚停頓了幾秒,輕聲說,「你知道的,我補償不了你。」
你想要的,我都補償不了你。
「我不要你的補償。」混皿男人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神深邃,神情複雜,「言晚晚,如果那天不是我帶走蘇羽潔,傅司寒大概也會帶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