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巧。
這一夜,晚晚睡得不是很安穩,也不知道是因為這段時間來習慣了傅司寒在身邊,還是因為白天的那個新聞。
如果是前者,那就太可怕了。
翌日清晨,晚晚收到了傅司寒電話。
「想要什麼禮物?」
又是禮物。
晚晚想到衣帽間那條價值連城的項鏈,趕緊說:「沒有什麼想要的。」
「嗯?」傅司寒對此很不滿。
「啊,我喜歡的你帶不回來。」他的霸道主義又犯了,晚晚擔心自己不說,他又給她買個幾百上千萬的禮物。
「什麼?」
法國私人醫院的條件很好,病房是落地窗。傅司寒單手插在褲兜了,能看到遠處埃菲爾鐵塔的身影。
「日出。」晚晚說,「我很喜歡莫奈的《日出》。」
傅司寒嗤笑了聲,「沒出息。」
第一次聽有女人提到法國,喜歡的不是埃菲爾鐵塔、盧浮宮、香波堡,不是葡萄酒莊園、裡昂菜,也不是華服香水包包。
而是日出。
喜歡日出怎麼就沒出息了?晚晚心裡腹誹,沒有浪漫細胞的資本主義直男!
晚晚再次接到傅司寒的電話是兩天後的中午。
確切的說,是視頻電話。
「三哥,怎麼……」
那個「了」字哽在喉嚨裡。
手機屏幕裡是正在上演的絢爛日出。
海天一線分,晨曦未醒的天空是一張巨大的墨藍色幕布,倒印著下面是大海也是一片浩瀚的深色,朝陽就在二者之間,穿過縫隙,四散光芒,照亮了周圍的白色海岸和飛向的海鷗。
美得驚心動魄!
聽筒裡,全身海風呼呼作響的聲音,還有男人的風衣在晨風裡翻飛的聲音,宛如大自然的晨起吟誦。
「這裡的日出比勒阿弗爾的好看。」
終於聽到的傅司寒的聲音,低沉悅耳的嗓音在風中顯得有些縹緲。
莫奈的《日出》就是以勒阿弗爾的一處景色為背景創造的。
晚晚腦海裡一片空白,全是不可思議。
「你……在哪兒?」
「尼斯。」
尼斯,位於法國東南部地中海沿岸,距離巴黎932公裡。
「……你不是在巴黎麼?」晚晚聽到自己這樣問,還隱約有些害怕。
「現在在尼斯啊。」傅司寒一副「你笨蛋嗎」的口吻,然後兇巴巴的說,「好好看日出,老子開了9小時的車!」
海天相接的地方,是一片金紅色的燦爛。
日出最璀璨的時間並不長,傅司寒應該是站在海崖上,拍攝角度極好,將周圍的異國民風的歐式建築盡收眼底。
海岸邊上的漁船開始行駛,像一幅會動的畫卷。
晚晚摸著自己的心口,心臟的跳動頻率有些失態,最柔軟的地方被這個男人的舉動所擊中。
她為自己的情感世界建起了一座高牆,任憑傅司寒之前如何救了她、護了她,她都能說服自己:
那些事情對傅司寒來說隻是小菜一碟,他對她隻是有點興趣,僅此而已。
然而,他卻因為她隨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