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又遇那個男人
午休後,夏甜甜起床,看到沈家豪睡在孩子身邊,他的一雙大手緊緊拉著孩子的小手。
會所裡的人扶著她到廁所,「你家的可真是盡心,自己都受傷了,還知道照看孩子。
我們經手,他還不放心呢!」
夏甜甜聽了,腳步微頓,又回頭看了一眼沈家豪。
他側身躺在那兒,雙眼緊閉,睡容恬淡。
許是疲憊的緣故,他緊蹙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微嘟的嘴唇為那張清瘦俊臉增添了一絲童趣。
從廁所出來,夏甜甜沒有回床上,而是坐到沈家豪旁邊。
沈家豪睜開眼看到她坐在旁邊,還有些吃驚。
夏甜甜看著他,「家豪,要是我們復婚了,你能答應我,今後再也不和羅晶晶聯繫嗎?」
沈家豪一聽,睡意全無。
他忽地坐了起來,拉住夏甜甜的手,「你說的是真的?」
「我的條件於你而言,很是苛刻,你不打算再考慮一下?」
「哎呀,要我說多少遍,你才信!
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遇到過她。
那一次,完全偶然。
我是喜歡過她,我也承認她是我的初戀……」
沈家豪就是一說話廢,開口死,夏甜甜越聽越覺得不對。
「你閉嘴吧,我對你剛剛萌生一點兒好感,被你這幾句話全澆滅了。
我之所以復婚,就是想著孩子該辦出生證明了。
我一個人在上面,畢竟孤零零。
這個東西要跟孩子一輩子,復婚了,反正還能離。」
沈家豪一聽,心裡那點兒高興勁兒全沒了。
夏甜甜看著他眉頭緊鎖,一副不樂意的樣子,心裡頓時甜絲絲的。
她慢慢撐著床站了起來,沈家豪一看,立即坐了起來,撐著拐杖將她送回去。
夏甜甜嘴角淡淡一笑。
剛才的話,她就是故意說的,就是要噁心一下沈家豪。
讓他知道有時候,同樣的話,這麼說,有多傷人。
剛躺下,沈茉染就過來了。
沈家豪一看,立即起身,「茉染,你過來。」
這句話說的不冷不淡,連夏甜甜聽了都側眸。
沈茉染知道他要說什麼,因為昨天,沈家豪去看了沈佳菱。
八成是沈佳菱哭訴,沈家豪向沈茉染討要說法。
「哥,你的腿怎麼了?」
「先別說這個,我的腿縱使廢了,也有人身自由。
可是我們的妹妹,現在在坐牢,我真的是寢食難安。」
沈茉染一聽,微微嘆了口氣,在夏甜甜身邊坐下。
「我是昨天才知道,佳菱之所以被判這麼重的刑,都是因為你。
你說說,你畢竟是她姐姐,你怎麼能下這麼狠的手。」
沈茉染將水杯推到一邊,「她害人,你怎麼就不數落她呢?」
「不是,你和淩暮煙再好,你們隻是朋友,可佳菱是你妹妹啊!」
「妹妹?」沈茉染冷笑一聲。
「她和張如雲密謀用毛毛蟲害我,妄圖我一臉疤痕,她好嫁給南宮丞的時候,怎麼不說我是她姐姐?
她拿著別人的把柄,從我手裡要資源要金錢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們之間的親情?
還有小時候,這我不用多說吧,她戲弄我,奚落我,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那些事情,畢竟都過去了。」
沈茉染起身,將削好的蘋果遞到沈家豪手裡,「哥,很多時候,你就是一個爛好人。
像她那樣的人,真的需要法律懲戒一下。」
「可是我覺得……」
「你覺得什麼,你覺得她是我的妹妹,我就該眼看著她去害人?
亦或者,我是不是應該助紂為虐,幫她?」
「茉染!」沈家豪拉長了音兒。
沈茉染坐到一邊,白了他一眼。
沈家豪說不過她,便躺了下去,背過身。
沈茉染也沒有再多和他說,走到夏甜甜旁邊,拿出她買的小衣服。
「以前,不知道男孩兒女孩兒,所以我都買了些。
現在確定了,我又買了幾套,嫂子,你看好看不好看?」
夏甜甜點頭,「好看,你的眼光一向好,不像某些人,黑白不分。」
夏甜甜說完,和沈茉染對視一笑。
沈家豪一聽,「你……」
夏甜甜沖著他吐了吐舌頭,「要是被害的人是你妹妹,你還能理直氣壯說這些話?」
沈家豪要說什麼,卻又如鯁在喉,他動了動,復又躺下。
沈茉染看了看沈家豪,也沒再說什麼,又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離開之後,沈茉染便到醫院取了上午的產檢單子。
離開時,她又遇到了那個穿著銀灰色西裝的中年男人。
一開始,她還沒有認出來,是在電梯門口,他輕咳一聲,她才擡眸看到他。
人力出身的人,總有那麼幾分過目不忘的本領。
認出是他,沈茉染走上前,「您好,我們又見面了。」
聽到搭訕,那男人慢慢轉過身子。
他對上沈茉染眸子,沈茉染靜靜審視了一遍他的尊容。
劍眉星目,鼻樑高挺,儘管歷經歲月洗禮,他的額頭有了絲絲細密皺紋。
但那份與生俱來的俊朗,經過時光打磨,顯得更加粲然。
他可能就是那種歲月偏愛的人,明明到了一定年紀,也有了歲月磨礪後的痕迹。
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溫潤美好。
從他柔柔的目光裡,沈茉染覺得他認出了自己。
可不知為何,他卻裝作不認識。
他劍眉微動,淡淡一笑,「你認識我?」
一面之緣,而且被南宮丞強行拉走,他假裝不認識,再正常不過。
「上一次,是您救了我女兒,走得急,沒顧得上向您道謝。」
那男人一聽,諄諄一笑,還慢慢點了頭。
她不認識他,她隻是把他當成了一位善良的陌生人。
「不用掛在心上,我相信誰見了都會這樣做。」
說完,他搓了一下手。
沈茉染雖沒有行家識貨,但是看他腕上的手錶和足上的皮鞋,就能看出他身價不菲。
因為這些東西,也是南宮丞、陸子吟的標配。
隻不過年齡段不同罷了。
可是他在她面前搓手,這麼局促的動作,他不該有。
沈茉染又要說話,卻看到他轉身離開。
走了一半兒卻又回來,和沈茉染搭乘同一個電梯。
在電梯裡,他數次回眸,卻在走出電梯剎那,忍不住問了一句,「還是一個人產檢?」
沈茉染身後有傭人,但他還是提了「一個人」。
「平時都是我老公陪我,今天是我臨時起意過來的,沒有告訴他。」
他聽了,用力點了一下頭,「女人懷孕不容易,應該盡量多的讓他參與這個過程,他才會知道。
丈夫這個稱呼,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還有父親……」
說著,他喉結蠕動,凄然一笑。
不知為何,沈茉染聽出了哽咽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