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0章 驚醒淺灘,錯置記憶。
聽到各個崗哨哨兵的呼喊聲,原本被炸雷鬧出的巨大動靜給驚出帳外的士兵,俱鬆懈下來,依令回歸原位,繼續各司其職。
而原本在暗中盯梢齊冠首的兩人,在發現情況不妥後,立即就衝下河去摸尋抓人。
然而摸尋了一刻鐘有餘,卻完全沒有在河裡摸尋到齊冠首的身影。
齊冠首好似一條魚,潛入水裡就再不用換氣似的,打眼望去,都沒在以眼可視的河面距離以內,再從河面冒出過頭。
兩刻鐘後,剛使計激出潛藏在駐軍營中的清平道細作,將這些潛在威脅一網打盡的隨邊弘,還未來得及高興,就從手下人那裡,收到了齊冠首潛河遁逃的消息。
隨邊弘沉著臉問兩名垂頭來報消息的影使:「這段時日,他有沒有接觸過其他的人?」
影使回道:「沒有,除了本分的在竈營裡做夥計,與竈營的幾名夥頭兵有過交談外,他再未與其他人接觸過。」
另一名影使補充道:「就是竈營裡的幾名夥頭兵,那齊冠首也未與他們其中任何一人單獨交談過。」
隨邊弘凝神細問:「潛逃前他有異常行為嗎?」
隨邊弘問這話時,柳夯也聽到消息,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正好聽到隨邊弘在問這句話。
影使恭聲回道:「並無。他將今日的活計全做完了,在河裡消失的前一刻,還與同行者言談甚歡的在淨髮。」
隨邊弘聽到這裡撫了撫下顎,轉眸看向已經走了進來的柳夯:「沒有人相幫,中了軟絲饒的齊冠首,不會冒險獨自潛逃的,風險太大。」
「誰說沒有異常的人接觸過齊冠首。」
「這不就是嗎?」
兩名盯梢齊冠首的影使同時轉頭看向柳夯。
柳夯皺眉:「隨參軍這是在懷疑,此次是我協助三師兄潛逃的?」
隨邊弘看著柳夯的眼睛道:「你在拔營前,專門去竈營看過齊冠首。」
柳夯:「.......」
隨邊弘:「你有何話可說?」
柳夯扶額:「不是我。」
隨邊弘:「證據?」
柳夯慣性地回懟道:「不該隨參軍拿出證據嗎?」
柳夯懟完人後,這才意識到,此時自己這般回懟,豈不是顯得嫌疑更大?
果然,柳夯下一刻就聽到了隨邊弘的冷笑聲。
柳夯首次氣急敗壞:「真不是我!」
隨邊弘再次冷笑,從懷中拿出一塊可調百人的令符,遞給兩名候命的影使,吩咐道:「動人去尋,尋到齊冠首,若此人不『配合』回返.......」
「殺!」
柳夯怒而甩袖:「現在還沒搞清楚三師兄究竟是被人所挾帶走,還是自主潛逃的,怎地就下了殺令?」
隨邊弘瀲灧的桃花眼危險地眯了起來:「主公對齊冠首的打算,想必柳參軍也知道。」
「主公這段時日待他以誠,商議軍機時,亦未避諱他。」
「主公對他這般用心,他卻是以趁亂潛逃來回報主公!」
「難道殺不得?」
柳夯:「三師兄就算不願做主公的士,也必不會拿這段時日聽到軍機,來損害主公利益!」
隨邊弘:「前段時日,是誰說,即使是同門師兄弟,隻要各自為營,也不可太過相信的?」
柳夯語梗。
隨邊弘:「柳參軍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主公呢?清平道的細作全都詐出來一網打盡了,『病』也應該好了吧?我要見主公,與主公分說!」
隨邊弘不疾不徐道:「主公真病了,這段時日,一切事物,都交由我暫代處理。」
柳夯氣急:「你!」
三師兄啊,三師兄!你為何非要找死啊,逃了這處,外面才是最危險的啊!
不論你如今掌不掌權,符驍與齊雅豈會放任你成為威脅?
柳夯痛心疾首。
隨邊弘見柳夯再不言語,不再理會他,轉頭對那兩名影使道:「去吧。」
「諾!」兩名影使恭敬地從隨邊弘手中接過令牌,抱拳領命退下。
柳夯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這兩名影使拿著隨邊弘所給的令牌,躬身退出了大帳。
水流咕咚,雨聲簌簌。
林知皇纖長的眼睫微顫,迷濛地睜開雙眼,入眼就是灰濛濛將要天明的雨空。
嘶,疼.....
頭好疼,全身都疼......
這裡.....是哪裡?
她.....不是正在家中熟悉明日慶賀公司上市的發言稿嗎?
剛才累了趴桌上打了一會盹,為何睜眼就到這了?
林知皇稍微動腦細想,便頭痛欲裂。
一滴從天空下落的雨水,正好打在躺在地上的林知皇眼中。
眼球被淋的酸脹感,讓林知皇下意識地閉眼。
緩了好一會,林知皇再睜眼,才在這真實的不能再真實的體感中,確定了自己現在並不是在做夢。
林知皇斂起鳳目,將視線從灰濛濛亮的天空,先移到四周繁茂高聳的大樹上,再移到身旁那條還在急流的淺灘中。
而她現在,正躺在這泥污不堪的淺灘邊,雙腿還泡在水裡。
落在臉上的冰涼雨水,讓林知皇很快從紛亂的思緒中冷靜下來,不深想之前,隻思考眼下。
如此,林知皇頭痛的癥狀,漸漸有所緩解。
頭痛剛緩,林知皇就開始嘗試活動自己的四肢,想坐起身,先離開這片淺灘。
雨水不停,孤身躺在這種河道裡,河道水再漲起來,可就危險了。
林知皇心裡如此想著,卻沒想到身體剛一動,就傳來一陣劇痛。
「嗯哼........」
林知皇疼地悶哼出聲,停了起身的動作,頭疼再次襲來。
等頭疼再次緩下來,林知皇連著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又開始嘗試分別活動四肢。
雙腳可動,左臂可動,右臂肘部處稍動,便傳來強烈的痛感。
四肢動完,林知皇又動了動身體,清晰的感覺到右兇下方的位置傳來鈍痛。
林知皇確認完受傷的位置,忍痛擡起左臂,去摸自己的右臂,果然在手肘處摸到了不正常的彎曲弧度。
「哼......」不輕不重地按壓肘部,林知皇疼地再次悶哼了一聲。
果然,右臂斷了。
摸完右臂,林知皇又去探摸右兇下方位置。
還好,肋骨沒斷,應該隻是被重物撞傷了而已。
林知皇確定完傷處情況,收回了左手,將左手舉至眼前細看。
手上皮膚瓷白如玉,五指纖長,虎口與掌心處有薄繭,這與她記憶中的手截然不同......
這身體不是她的。
所以.....
她..這是.....
穿越了?
——
PS:就是林知皇本人,但記憶如開篇時一樣,錯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