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果兒同志,你這帶的什麼好吃的,怎麼這麼香?」陸俊瞬間覺得自己的飯菜不香了。
「就是家裡做的面,放了些調料。」溫果兒隨意地答道。
「我第一次看到這樣彎彎曲曲的麵條。」陸俊滿臉寫的都是想吃。
溫果兒包了個茶葉蛋也泡在面裡,一碗高配的泡麵就做好了。
「溫果兒同志,你這面還有嗎?我可不可以跟你換?」
陸俊聲音越說越小,最後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等著溫果兒的回答。
溫果兒看他窘迫的像個孩子似的,也不逗他,又從包裡取出另一個飯盒拿給他,裡面的麵餅和調料都是撕了包裝裝好的,她可不能在這個時代留下上個時代的痕迹。
「你加些熱水泡好就可以吃了。」溫果兒還不忘教他食用方法。
陸俊趕忙接下,從自己的包裡翻了翻,大方地翻出兩根紅腸,交給溫果兒,就跑去泡麵了。
溫果兒也不客氣,這哈市的紅腸在前世就很有名,大方地收下。看著對面韓姨也一副好奇的樣子,於是道:
「韓姨,我還沒動,您也嘗嘗。」
邊說邊挑了些面放在了她的飯盒裡,還不忘倒了些湯,話說,這泡麵的精髓不就是這湯嗎。
「夠了夠了,你這孩子,一會兒自己該不夠吃了。」韓姨看溫果兒這麼大方,都擔心她一會吃不飽了。
這年代在外都是自己吃自己的,即便是串個門兒,到飯點兒也得識趣地離開,誰家糧食也不多,哪兒能惦記別人碗裡的東西。
陸俊回來可是津津有味地體會了一次後世的泡麵。想到溫果兒也要前往京都,問道:
「溫果兒同志,你去京都做什麼?」
「隨軍。」
剩下的兩人同時望向她。
「你,你結婚了?」陸俊很是驚訝。
「你看起來還很小。」怕她誤會趕緊補充道。
「小夥子,你去京都是做什麼?」韓姨問道。
「我是知青,被分在京都下面的村子裡,這不過年剛探完親。」
溫果兒突然想到自己有一個哥哥,好像也在京都下面的村子裡做知青,想到還有兩個未曾見面的哥哥,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樣的人。
「韓姨,你是醫生吧?為啥要去京都?」陸俊說完轉過頭來問韓姨。
「家裡沒人了,回娘家。」韓姨有些低落地答道。
二人看出韓姨情緒不對,也就不再追問。
下午三個人睡覺的睡覺,看書的看書。
天黑前,車廂裡又上來一家人,一對夫妻抱著一個十來歲的男孩。
夫妻兩人熱情地跟三人打過招呼,便安排著各自的鋪位,女人朝溫果兒和韓姨兩人的床鋪各看了一眼,沒有說話,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爬上溫果兒的上方,示意男人把孩子抱給她。
小孩子長的很漂亮,明明是個男孩子,卻清秀的像個女孩兒似的,白白凈凈,一雙大眼睛靈動地對著溫果兒笑。
溫果兒這才發現男孩的腿部異常,兩條腿軟趴趴的不能著力。以溫果兒的猜測應該是神經性下肢癱瘓,她突然理解了剛才女人的那一聲嘆息。
「你們睡下鋪吧,我上去方便點,也安靜。」
溫果兒對那三人說道,順手整理好自己的鋪位,把隨身的包放在了上面。
「真是太謝謝你了,姑娘。」夫妻兩人聽到,對溫果兒很是感激。
「謝謝你姐姐。」小男孩也禮貌地向她緻謝。
「孩子的腿是怎麼傷的?」
韓姨這時也發現了男孩的異常,出於一個醫生的本能,問了出來。
「前年冬天在雪地裡玩,摔了,然後就站不起來了。」
女人很是傷感地說著原因,一旁的小男孩看到母親臉色不好,拉了拉她的手。
「媽媽,我不疼了。」
稚氣的聲音在車廂裡回蕩,溫果兒都被小男孩的貼心感動了,心想做她的媽媽一定很幸福吧。
「醫院怎麼說?」韓姨關心地問。
「說是摔壞了神經才沒知覺。」女人提起兒子的腿滿是心疼。
「我可以看下他的腿嗎?」韓姨問道。
「韓醫是個醫生。」陸俊適時地插話。
「好好,您給看看,小浩要乖啊。」女人趕緊讓出地方,並囑咐兒子。
韓姨上前讓男孩躺平,用手按了男孩身上幾個地方,邊按邊問男孩感覺。一番檢查下來,對夫妻二人問道:
「你們之前有看過中醫嗎?」
「中醫?」
夫妻二人疑惑,他們去的醫院幾乎都是化驗、拍片子,醫院裡面都沒有中醫坐診。
韓姨也預料到她們沒有看過,這年頭很多中醫大夫都被下放了,沒被下放的也都躲起來,不敢出來坐診,就怕一不小心給冠個封建殘餘的帽子。
「我建議你們找找中醫,或許針灸能讓孩子站起來。」
韓姨雖然也懂中醫,但她的技術也就一般般,修復神經這樣高難度的治療,她是做不到的。
夫妻兩人又是喜又是憂,喜的是孩子有了希望,憂的是去哪裡找這麼厲害的大夫呀!
夜深了,車廂裡安靜了下來。溫果兒全程觀看了韓姨的檢查,她對男孩的病情有了更深的了解。
她知道以她的能力是可以治好小浩的,但此時的她隻能無能為力地看著,這是小浩的悲哀也是她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