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呢,卻像是一直在逃避,雖然在此期間跟別人成親生子,但這若是他的報復手段的話,未免也太心慈手軟,優柔寡斷了!
藍果兒甚至都有些懷疑,這四年這個宋山不去見她,很有可能都是在顧及著她的名節。
畢竟,他很清楚他們不會有任何結果。
思及此,藍果兒不禁在心中感慨一聲!
如若真是她猜想的這樣,這人活得還真是矛盾!都難以想象他的內心又將是何等的掙紮與煎熬。
果然,不出藍果兒所料!
在她們離開後一個多小時,藍果兒便接到高文靜打來的電話。
宋山的妻子身患重疾,海市醫院的大夫均是束手無策,希望她能過去為她診治。
藍果兒也沒耽擱,放下電話便交待司機啟動車子,帶著自己的醫藥箱趕往高文靜所說的海市第一人民醫院。
許是因為花洲海的關係,宋山的妻子被安排到一個獨立的單間。
藍果兒到達時,病床前圍了很多人。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正一臉愁容站在花洲海身旁,低聲跟他解釋著什麼。
一位年長的老婦坐在床邊捶打著兇口,老淚縱橫,
「老天爺呀,老婆子我這輩子就這麼一個閨女呀!你有什麼都沖著我來,就饒了我家春苗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吧......」
「你說你這老婆子,我說不讓你來,你非得跟來!咱苗兒還沒死呢!你說你在這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老婦身側的老漢也是一臉愁容,聽著老婦哭聲心中愈加煩悶,忍不住出聲制止。
一位身材消瘦,面容憔悴的男子坐在床邊,緊握著女人的一隻手,緊張又憐惜地看著病床上的女人,彷彿聽不到其他人的聲音似的,整個房間就隻剩下他和病床上的女人。
藍果兒心中猜測,這男人大概就是花家人口中的宋山。
高文靜擁著花夭夭站在最外面的位置,靜靜看著病床上虛弱的女人,神情凝重。
看到門口的藍果兒,兩人同時迎上前。
「果兒,真是麻煩你了!」高文靜迎著她往裡面走,
「你快給這孩子瞧瞧,醫生說她得的很有可能是什麼白......白什麼病!這說這年紀輕輕的,這可如何是好呀!」
這年代,因為認知局限和醫療水平,白皿病的病例都實屬罕見,普通大眾對此更是知之甚少。
海市醫院的醫生能得出此結論,可見為病人診治的醫生,臨床經驗經驗也是相當豐富的。
聽高文靜這話,知道是花家請來的大夫來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朝藍果兒看來。
花洲海身邊的醫生看到她先是一怔,隨即眼角浮起一絲喜色,快步迎上一步,語氣頗為敬重,
「您就是軍總院的藍大夫吧?我姓聞,是董春苗女士目前的主治醫生,久聞藍大夫的大名,隻是沒想到藍大夫竟是如此年輕。」
剛剛在與花洲海的溝通中,得知他請了軍總院的大夫過來,隨口便問了句。
得知他們竟然請的是藍大夫時,他就再也邁不動腳了。
一直在這裡耗到現在,就是為了一睹藍大夫的尊容。
哪想到這藍大夫長得比傳聞中還要年輕漂亮!
如若不是花市長親自請來的,他甚至都要懷疑,這是不是藍大夫本人了。
藍果兒禮貌地對對方點點頭。
各行業都有自己的圈子,醫生這個職業尤是如此。
為了提升醫生們的專業知識與技能水平,各醫院之間也會時常組織一些交流和學習的活動。
其中自然不乏一些經典手術案例的分享與探討。
藍果兒在軍總院的每台手術都稱得上是標準模闆似的存在,自然少不了被大家拿來學習與探討。
因此,對於對方知道自己這件事,藍果兒倒也沒什麼可意外的。
就在男醫生張口還想再說些什麼時,病人床前的男人突然朝她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著地,對著她就是一通猛磕。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肚子裡的孩子!她們都是無辜的,無辜的呀!」
自從那天在郊外被花夭夭撞見,當晚董春苗就發起高燒,之後又陸陸續續出現各種不適癥狀。
他在心底就暗自覺得,是不是他對花夭夭的報復遭到了報應,才連累到妻兒。
直到昨天妻子昏迷送來醫院,被醫生診斷出白皿病。
他徹底慌了神兒!
心中更是認定都是他害了妻子和孩子。
藍果兒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跪,驚得後退一步!
「你快起來!有話說話,你這樣隻會耽誤我為病人診治。」
花洲海與高文靜也在旁勸他,男人這才踉蹌著站起身,眼眶發紅,聲音哽咽,
「求你,求你一定要救救她!她是個好人呀!不該得這個病的。」
也是這時,藍果兒才看清楚他的樣子。
一張臉白白凈凈,眉眼清秀,面容線條流暢,很有幾分古代書生的即視感。
許是長時間沒好好休息,面容顯得有些憔悴,眼眶也深深深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