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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轉機

天下長甯 知白 8369 2025-06-04 10:56

  一件足以震蕩天下的大案,可能是個閉環的案子?

  假設:

  顧山章原本就是蓮花峰十二像之一,早些年與晁擎天結拜為兄弟。

  他在晁擎天的支持下迅速積累功勞,從一衆人才之中脫穎而出。

  一路扶搖直上,成了益州府治。

  原本這樣的關系可能會一直持續下去,可是陛下嚴令兩蜀剿匪,為此,調集左前衛和右前衛戰兵進入兩蜀。

  顧山章知道這樣下去自己十成十會暴露,以陛下治國之嚴,他這樣通匪謀私的官員,必是滿門抄斬。

  所以,計劃開始了。

  利用張遷和晁擎天,幫助右前衛迅速剿滅匪寇。

  這些山匪根本不知道張遷的主子是誰,所以顧山章不怎麼擔心他會因此暴露。

  且陛下嚴令除惡務盡,有惡必誅,所以右前衛剿匪的态度從一開始就是不要俘虜,如此一來,顧山章心裡的擔憂也就更減輕了不少。

  計劃一切順利,連除掉晁擎天都很順利。

  接下來要處理掉的隻剩一個了......張遷。

  張遷如果聰明些,自然知道他也是必死無疑的下場。

  顧山章能把結義大哥都殺了,他這個走狗為什麼不能殺?

  隻要再把張遷一家除掉,顧山章便高枕無憂。

  可是張遷猜到了顧山章的想法,趁着顧山章不得不外出救災的時候,制造了一場意外,反将顧山章除掉了。

  可是當初蓮花峰上的十二像,有一個人因為病重外出求醫所以幸免于難。

  這個人,就是不久前剛剛屠了張家所有男丁的兇手。

  至此,閉環。

  蘇重臣語氣平緩的說道:“證詞我看過了,有些地方可信有些地方不過是她為了活命信口開河罷了。”

  他起身,一邊踱步一邊說道:“葉千辦也該從中看出些破綻來,依照這些破綻去找到真相也就不難了。”

  長孫清憂上前問道:“葉千辦,這份口供我可以看看嗎?”

  葉無坷點頭:“自然可以。”

  長孫清憂看完之後眼神更為明亮:“劉姝是張家管事的妻子,知道一些秘聞也算情有可原。”

  “她說張遷曾安排她丈夫給各地官府送信,送信的辦法是靠收買。”

  長孫清憂看向葉無坷:“張家的商隊在各郡縣都有走動這毋庸置疑,如果是收買了各地官府負責調查衙役也不算難。”

  “這些衙役将張遷給他的消息再上報給郡縣主官,進而上報到右前衛,直至最後,也很少會有人去懷疑那些打探消息的衙役。

  他對葉無坷說道:“就算聰明些的,想到去查當年各郡縣的主官也不會刻意去查那些無足輕重的衙役。”

  見他看着自己,葉無坷歎道:“慚愧......我不久之前剛剛派人往各郡縣送信,請當年參與圍獵蓮花峰的人盡快趕到益州城來。”

  長孫清憂:“葉千辦在尚未有這些情報的時候就做出如此安排,已經很了不起了,畢竟馬上就将張家的案子和顧府堂聯系起來也非尋常思維。”

  葉無坷看向蘇重臣道:“前輩可還有什麼指點?”

  蘇重臣道:“你們兩個剛才說的已經十分齊全,目前能查的也隻有那些負責打探山匪情報的衙役了。”

  “不過,隻怕能得到的消息不多,就算有些衙役被張遷收買,既無憑證,他們為何要承認?”

  “而且,以張遷做事的手段不該如此粗淺,他可以讓那些衙役覺得,消息真的都是他們付出辛苦打探來的。”

  話雖這麼說,但他還是肯定了葉無坷的調查。

  “如果能查明張家皿案是當初蓮花峰餘孽的報複,羅府堂和楊府丞的臉面上也就能過得去。”

  葉無坷抱拳:“晚輩自當盡力。”

  說完後準備告辭。

  此時長孫清憂再次問道:“葉千辦,我是否可以參與辦案?”

  葉無坷道:“軍堂許我在益州之内任意調動的權力,既然長孫巡按願意幫忙我自然很高興。”

  長孫清憂随即看向蘇重臣:“師父,那我就......”

  話沒說完,蘇重臣擺了擺手:“去吧。”

  兩個人出門之後,長孫清憂問葉無坷:“葉千辦,為何突然到了益州?我前陣子還曾聽聞,陛下授你執金吾,你在白鹿關外與強敵周旋。”

  葉無坷道:“有個還不方便說的案子牽扯過來。”

  都是做同一行的,長孫清憂自然明白不該問就不要問的道理。

  長孫清憂換了個話題:“劉姝招供,是葉千辦用了些手段?”

  葉無坷道:“确實是,不外乎連哄帶騙。”

  長孫清憂點了點頭,他心說這葉千辦原來還是個喜歡藏私的人,可人家不想說,那再問就真的不禮貌了。

  “葉千辦安排我去何處?”

  “巡按可自行決定。”

  長孫清憂等的就是這句,抱拳道:“那就此别過,我若查到些什麼線索就趕回益州。”

  說完叫人備車,直接走了。

  就在這時候,道府衙門裡有人出來,追上葉無坷後說道:“按察使說,他雖未領職,但也願為破案出力,按察使門下諸多弟子大部分都在州縣任職,他們也會盡全力協助葉千辦調查。”

  葉無坷抱拳緻謝。

  轉身離開的時候,少年的眼神明媚起來。

  回到府衙,見大奎他們正在争執。

  餘百歲道:“誰也别吹牛,嫂子做的醒酒湯你們誰喝了?”

  大奎想了想,問:“什麼時候有醒酒湯?”

  餘百歲一擺手:“你不行了,你連醒酒湯都沒見着。”

  二奎:“我喝了。”

  餘百歲道:“你也不算,你什麼都吃什麼都喝,你醉不醉的,和你吃不吃沒什麼關系。”

  二奎:“我醉了還怎麼吃?”

  餘百歲:“你記得自己喝了幾碗醒酒湯嗎?”

  二奎想了想,搖頭:“不記得。”

  餘百歲:“我喝了一碗,剩下那一盆都是你喝的,你也不行!”

  餘百歲看向三奎,三奎站在門口身形筆直看不出一點宿醉迹象。

  三奎說:“我沒喝。”

  餘百歲:“那你也不行。”

  三奎:“我沒醉,為何要喝醒酒湯?”

  餘百歲:“......”

  這無事村裡,最會裝-逼的就是三奎。

  他又看向褚綻染。

  褚綻染:“呼.....呼......呼......”

  這個号稱自己千杯不倒的小土司,現在還沒醒呢,别說醒酒湯的事,她可能連自己怎麼回來的都不知道。

  見葉無坷進門,除了褚綻染之外他們全都圍了過來。

  “有線索了?”

  餘百歲問。

  葉無坷點頭:“有了些,待确定。”

  二奎:“你喝醒酒湯了嗎?”

  葉無坷:“我都沒見醒酒湯上來。”

  二奎:“哈哈哈哈,你最不行。”

  葉無坷:“我沒喝酒,喝什麼醒酒湯。”

  二奎:“你沒喝酒嗎?那我昨天夜裡是和誰聊了半宿,又是把蘿蔔分給誰吃了?”

  三奎:“張大哥家的狗,被你掰着嘴塞了好幾根蘿蔔,你還問它,姜頭啊,你為什麼幹哕?”

  大奎:“哈哈哈哈哈,你居然跟狗聊了半宿。”

  三奎:“你跟大樹聊了半宿,問大樹:張大哥你怎麼突然粗壯高大了許多,聊到一半兒你還不開心,你問他為何總是舉着手和你聊天。”

  大奎不說話了。

  閑聊了一會兒,葉無坷道:“都去歇着養養精神,過幾日這案子應該就有眉目了,三奎哥,你還得去一趟張大哥家裡,告訴他過幾日我可能需要請他帶兵幫忙。”

  三奎應了一聲,大步走了。

  二奎挪着小步過來:“姜頭對不起。”

  葉無坷:“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說對不起?”

  二奎:“蘿蔔都給狗了,我真是給你留的。”

  正說着,褚綻染忽然坐起來:“葉千辦!你跟我回去十三寨,我把十三寨都當嫁妝,以後你是寨主。”

  葉無坷一把将褚綻染拎起來,扔到裡屋床上去了。

  他出門後說道:“她醒了要問她自己有沒有喝多了亂說話,你們就告訴她說她騎着張大哥家的狗和二奎賽了半宿的馬。”

  二奎:“那不行!怎麼能騙她?”

  他挺起兇脯:“她騎狗,我騎什麼!”

  葉無坷揉了揉太陽穴:“大家都去補個覺吧。”

  他說案子很快就有轉機,餘百歲當然信,可餘百歲都想到,轉機居然來的這麼快。

  三天之後,長孫清憂就帶回來幾個人。

  府衙。

  長孫清憂站在大堂正中緩聲說道:“要查當初有沒有人被張遷收買,逼問不會有什麼作用,無憑無據的事,都可以抵死不認。”

  “可隻要拿了銀子的終究是會有人憋不住,這三個,有人在外邊養了小妾,有人購置了房産。”

  “我已經問過,他們當年确實是收了不少銀子,将别人準備好的情報,上報給了右前衛。”

  葉無坷還沒開口,餘百歲就搶先說道:“可這樣也證明不了顧山章是幕後主使,甚至連是不是張遷給的銀子都不算實證。”

  長孫清憂道:“這已是個好的開始,以此繼續追查必有所獲。”

  他話音才落,按察使蘇重臣竟然親自登門。

  這位一直自持身份的刑名界前輩邁步進來的那一刻,自然而然的就給查案的這些年輕人帶來了些壓迫感。

  “葉千辦。”

  蘇重臣示意手下将一個木盒遞給葉無坷。

  “我派人通知在各地的徒子徒孫們小心問着,也查到了一些應該有用的東西。”

  葉無坷将盒子打開,見裡邊竟是厚厚的一摞供詞。

  蘇重臣語氣溫和,但自帶威嚴。

  他看向葉無坷道:“劉姝是張家管事的妻子,聽聞她極顧家,總是拿錢補貼娘家用度。”

  “既是如此行事之人,那她不可能不為娘将謀利,我弟子查到,劉姝有個堂弟也曾在張遷商行裡做事。”

  “恰好是蓮花峰的案子結束之後不久,這個叫劉金源的人就離開張遷回老家去了,此人回去之後就在村中修了新房,出手也格外闊綽。”

  “此人已被我弟子拿下,詢問得知,他經蓮花峰密道上山殺了不少人,而帶他走密道的就是張遷本人。”

  葉無坷眼神一亮:“所以動手殺死晁擎天等人的,正是顧山章和張遷的人,怪不得各郡縣都無人上山,現在就說得通了。”

  蘇重臣道:“當年蓮花峰漏網之魚是晁擎天的結拜七弟,名為南宮七月,劉金源說,他們進密道之前就被要求逐個對證斬首,不能遺漏一個,除了南宮七月之外都被他們殺了,所以他印象深刻。”

  蘇重臣朝着葉無坷抱拳:“葉千辦這麼快查明此案,果然是年少有為。”

  葉無坷道:“也不算查明了,還差一件事沒有那麼清楚。”

  蘇重臣問:“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葉無坷看着他的眼睛略微有些憤怒的說道:“劉姝沒有供詞,那份供詞是我求見前輩之前在路上自己瞎JB寫的,我不清楚的是,因為一份憑空捏造的供詞前輩怎麼查出來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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