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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章蹬鼻子上臉

天下長甯 知白 8059 2025-06-04 10:56

  “隻是讓屈渤回歸,這件事其實已經很難。”

  葉無坷在大帳裡緩步走動。

  “黑武人意圖将屈渤作為主戰場,在這與大甯決戰。”

  “接下來要證明這一點很容易,我已經向黑武人提出嚴正交涉。”

  “如果黑武人在這個時候變得耐心起來,和我們解釋這都是誤會,那就說明,我們的猜測沒錯。”

  “所以如何把屈渤這片戰場,變成大甯的疆域,讓數百萬屈渤百姓回歸中原,這不容易。”

  葉無坷說到這腳步一停,他轉身看向端坐在大帳裡的四海書院弟子。

  這是甯軍營地的議事大帳,容納幾百人也不顯得擁擠。

  弟子們筆直的坐在那聽着葉無坷講話,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專注都很肅穆。

  “做到這一點已經很難,可我們還不止要做到這一點。”

  葉無坷的語氣稍稍提高了些。

  “如果做到了讓屈渤數百萬人口回歸中原,那是大甯國威。”

  “如果我們把已甘願赴死的耶律松石也救出來,那是大甯天威!”

  所有弟子的眼神裡都出現了一種光彩,一種我們就是要讓敵人感受感受大甯天威的光彩。

  這種光彩在每一個年輕人的眼睛裡,越發熾烈。

  “幾百年前,楚人屈辱的将上千裡江山獻給了黑武。”

  葉無坷走到地圖前,擡起手指了指:“從大甯現在的北疆邊關往北,一直到珞珈湖,這一千多裡江山,原本都是我們的!”

  “也許有人說,以大甯現在的國力拿不回來這麼大片土地,所以我們要積蓄力量,等到力量足夠了再一次全都拿回來。”

  “這樣想也沒錯,除了大甯的外交官之外和軍人之外,所有人這麼想都沒錯,可唯獨我們不行。”

  “我們是鴻胪寺的外交官,我們還是大甯的軍人。”

  葉無坷的目光,與那些年輕人一樣熾烈。

  “别人都可以想着等我們有足夠力量再把曾經屬于我們的東西拿回來,我們不行!”

  “我們想的是,且必須是,隻要我們還是大甯的外交官,隻要我們還是大甯的軍人。”

  “我們就要往回拿,我們上一代的外交官拿回來一些,我們這一代再拿回來一些,一代一代,總是會全都拿回來的。”

  “而不是等到将來,把所有不好幹的事,所有要流皿要犧牲的事,都交給未來的人去做。”

  “今天我們多往前邁一步,将來,大甯如你我一樣的人,就能站在我們到過的地方往前走。”

  “我們今日之所在,是未來之基石。”

  葉無坷緩緩吐出一口氣。

  “所以這一次,屈渤我們要拿回來,土地要拿,人口要拿,失去的一切都要拿,包括楚人曾經丢掉的尊嚴。”

  “戰!”

  所有四海書院弟子同一時間站了起來,整齊的呼喊了一聲。

  “戰!”

  葉無坷道:“我們的戰場比戰兵還要多一個,我們不止要在戰場上打赢敵人,還要在談判桌上打赢敵人。”

  “戰場有很多,談判桌更多,從今天開始,與諸國談判的每一張桌子都是戰場,黑武人在和我們一張桌子一張桌子的争奪。”

  “你們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攻守易型!”

  葉無坷大聲說道:“以前他們可不會如此害怕我們,他們也不會地下所謂的高貴頭顱去和那些小國談判。”

  “現在是他們低下頭去和小國談判的時候,也是我們昂起頭去和他們一寸一寸争奪的時候。”

  “從今日開始,鴻胪寺每天都會有密集的談判,你們将與在職的鴻胪寺官員一起,周旋于諸國之間。”

  “我對你們沒有别的要求,之前已經确定歸順大甯的國家不能丢這是根本,剩下的,能從黑武人手裡奪過來一個是一個。”

  “奪過來一個,我們就打赢了一仗!”

  葉無坷一擺手:“各自的任務都已經分派好了,去吧!”

  “呼!”

  數百名書院弟子整齊的答應了一聲。

  目送着弟子們離開,葉無坷的目光依然熾烈。

  每一代都有每一代要完成的使命。

  将來的大甯毋庸置疑會更強,但卻不能将所有事和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未來。

  如果繞開了今天寸土必争的這一步,繞開了這一代,那也許,就不會有更強的下一代。

  上一代的人做了些什麼,下一代人都看着呢。

  當爹娘的軟弱可欺,那家裡的子女多半也會性格懦弱。

  大甯下一代有多強,要看這一代強不強。

  所有弟子都離開了,他們将跟随大甯鴻胪寺的官員一道出征。

  這對于他們來說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也許以後都很少再有這樣的機會。

  這就是一代帶一代,讓年輕一代親眼所見且親身參與的最好機會。

  現在他們被老一輩的人帶着去為尊嚴而戰,那麼将來他們就能帶着新一代去為更高的目标而戰。

  走出大帳,葉無坷看向弟子們遠去的背影。

  禮部尚書關外月緩步走到他身邊,沉默了一會兒後語氣有些深沉的說道:“陛下說的沒錯,你比我适合做外交官員。”

  他也看着那些弟子的背影,眼神和葉無坷一樣的深沉。

  “陛下将我調任禮部的時候就說過,年輕人的想法不一樣。”

  “那個時候我還有些不理解,年輕人的想法有什麼地方和我們不一樣。”

  “陛下問我說,你多大了?我說已過四十,陛下說你這個年紀與朕差不多,都是在最苦的時候出生,在最苦的時候長大。”

  “所以當我們要追求什麼的時候,首先想到的不是得到什麼而是怕失去什麼,我們有過最苦的日子,就害怕還去過最苦的日子。”

  “這樣的想法多了之後,做事難免就會瞻前顧後,沒考慮得到先考慮失去原本也不是什麼錯處,以前不是現在不是,可以後未必不是。”

  “陛下說,葉無坷他們這些年輕人是大甯立國之後出生的,他們從一出生就開始過好一些的日子了,他們長大的過程是日子越來越好的過程。”

  “他們想的就和我們想的不一樣,他們做事想的可能不會去想失去什麼,但他們一定會怎麼得到更好的。”

  關外月拍了拍葉無坷的肩膀:“陛下說,大甯外務的擔子在年輕人身上,内務的擔子在中年人身上,這句話,我到現在才理解。”

  這種想法,也就大甯的皇帝陛下才敢有。

  把外務事交給優秀的年輕人去處理,他不害怕年輕人會處理不好。

  内務事交給老成持重一些的人處理,他也不害怕會處理不好。

  “接下裡你打算怎麼辦?”

  “是看黑武人怎麼辦。”

  葉無坷笑了笑道:“我借用你剛才的話......我們想的是怎麼得到的更好,換個意思,我們不要總想着怎麼面對敵人我們怎麼辦,有時候也可以想想敵人面對我們他們怎麼辦。”

  關外月看向葉無坷:“你略微有些嘚瑟了。”

  葉無坷道:“用詞都這麼謹慎。”

  關外月:“你特麼就是嘚瑟了。”

  葉無坷笑了笑後說道:“現在就看黑武人解釋不解釋。”

  關外月問他:“若黑武人解釋呢?”

  葉無坷道:“那就蹬鼻子上臉。”

  關外月一怔:“這可不是什麼好詞兒。”

  葉無坷道:“對于黑武人來說,确實不是什麼好詞兒。”

  不出意外,黑武人确實解釋了。

  當天下午,黑武外相的特使就到了,抵達大甯營地外邊求見大甯皇帝陛下。

  門都沒進去。

  被晾在外邊半個時辰之後,這名特使氣憤之下轉身走了。

  回去之後柯柯特林把他怒斥了一頓,問他為何求見的不是葉無坷而是大甯皇帝?

  繞開大甯鴻胪寺,以你的官職就想求見大甯皇帝?

  那特使氣鼓鼓的,但又不敢與他争論。

  到了第二天一早,這名特使在柯柯特林的命令下再次到了大甯營地外。

  這次他學乖了,求見大甯鴻胪寺卿葉無坷。

  葉無坷讓一個鴻胪寺威衛出來告訴這名黑武特使,他今日沒空。

  那特使就問,葉部堂何日有空?

  那威衛按照葉無坷的原話回答:“以你這個品級來,什麼時候來他都沒空。”

  這句話可把黑武特使給氣死了,感覺呼吸的時候鼻孔裡都在往外噴火。

  氣的他頭發都給燒焦了似的回去,加油添醋的在柯柯特林面前把葉無坷罵了一頓。

  結果沒想到的是,柯柯特林又把他給罵了一頓。

  原本這個臉,柯柯特林不想自己去丢。

  畢竟是去服軟的,這種事他親自去了丢的就是他自己的臉。

  以後他再和葉無坷見面的時候,難免會被人家看低一頭。

  想讓一名低級别的官員去找葉無坷做個解釋,結果葉無坷根本不見。

  于是柯柯特林就讓外務部的副手去了。

  結果一樣,葉無坷不見。

  外務副相回來之後,氣的也是從鼻孔裡往外噴火似的。

  “那葉無坷說,我的級别與他不對等,我沒有資格見他,随随便便派一個士兵出來就讓我回來了!”

  副相怒道:“甯人這是欺人太甚,我看就不要去談了,他們就是故作姿态,我不信他們敢不和談。”

  柯柯特林又把他給罵了一頓。

  這件事的影響其實也很大,因為周邊諸國的使臣都看着呢。

  一聽說黑武連續兩次派人求見葉無坷都被拒絕,諸國使臣也就明白了大甯是真的不怕黑武人。

  一部分人會思考是不是該重新做個選擇,一部分則幸災樂禍的等着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幹起來。

  距離葉無坷給出的五天時間隻剩下一天的時候,柯柯特林還是坐不住了。

  他又等了兩天,原本是想讓葉無坷冷靜一下,結果兩天之内,甯人并沒有主動來聯系。

  他隻好再去求見黑武汗皇,問問是不是他親自去一趟。

  然後他被黑武汗皇罵了一頓。

  罵他的詞兒,和他罵下邊的人用詞一模一樣。

  沒辦法,他隻好親自去求見葉無坷。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葉無坷是真的會蹬着鼻子上臉。

  他到了甯軍大營門外後,葉無坷又派了一名威衛出來。

  威衛告訴他:“葉部堂說,這件事不是你我兩國之事,是涉及到了屈渤和周邊諸國的大事,所以要談,就在諸國使臣面前談。”

  “葉部堂還說,若外相真想解決此事,那就召集諸國使臣一起來,葉部堂就在會客大廳之内恭候格外到來。”

  說完這句話,那威衛根本就不給他多說什麼的機會轉身就走了。

  現在輪到柯柯特林鼻子裡冒火了。

  于是他回去又把手下人罵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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