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8章 陸辭的下落
陸辭跑了。
陸辭不僅自己跑了,還帶着救他的姑娘一起跑了。
當然,在莊骁口中,這種行為叫“拐帶”。
“……真不是個好玩意兒……”他這般評價陸辭,“恩将仇報,把人給拐帶了。”
柳雲眠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尋找的方向是正确的。
隻是她們來得太晚。
她們來的時候,陸辭已經帶着人離開了。
完美的錯過。
柳雲眠聽到這個答案後,沉默了許久。
莊骁沒有騙她的動機,也沒必要騙她。
但是陸辭如果離開,他會去哪裡?
肯定是回軍營。
她沒有聽說過陸辭被擒,那說明他回去的路應該順利。
可是從時間上來推算,他應該早就回去了,為什麼不和自己聯系?
就算真的如同她腦海中最壞的猜測那般,陸辭失去了記憶,忘記了她,可是其他人也會提醒他自己的存在和下落。
都不用别人,觀音奴肯定也會讓萬神給她送信。
可是柳雲眠沒有收到關于陸辭的隻言片語,哪怕幾日前,她才剛收到萬神帶來的觀音奴的書信,讓她一定小心。
所以,柳雲眠大膽猜測,陸辭沒有回軍營。
為什麼呢?
是路上出事了,還是他根本連打仗這件事情都忘了?
柳雲眠忽然想到,他如果連自己都忘了,那認識自己之後的這些記憶,都消失不見了?
倘若那般的話,陸辭确實可能把打仗的事情忘了。
現在不知道陸辭到底什麼情況,柳雲眠心急如焚。
“夫人,”雪儀道,“侯爺沒事,還能悄無聲息地金蟬脫殼,您放心吧。”
在生死面前,記憶沒有那麼重要。
事到如今,不能和以前兩人恩愛兩不疑的時候比,否則隻會平添怅惘。
要和侯爺出事相比——至少人活着,這足以讓人欣慰。
“嗯。”柳雲眠眸色複雜。
看不見,摸不着,甚至打聽不到消息,關于陸辭的一切隻能靠猜測,這種滋味兒,令人難受。
“夫人,咱們回去吧。”雪儀勸道。
既然侯爺不在這裡,她們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而且她們已經暴露了一次,不見得不暴露第二次,留下也不安全。
柳雲眠卻搖頭:“不,暫時還不行。”
她不能走。
王霜其實是個不确定因素,完全有可能反過來投靠這邊。
她得留下敲邊鼓。
知道陸辭現在應該性命無憂,她就放心了大半。
陸辭狀況應該不算好,但是他身上背負的責任依然在。
他不好,甚至可能失去自我的時候,柳雲眠要替他把該擔的責任擔起來。
她不如陸辭那般出類拔萃,運籌帷幄,決勝千裡之外。
但是有一份力,便出一份力。
現在她正對着陸辭的勁敵,如果能夠把人争取到自己這邊,對于整個戰局,将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尤其莊骁,馬上就又要上戰場了。
眼下王霜還是自己人,她還想勸莊骁接受招安。
柳雲眠要和她一起。
柳雲眠幫王霜出謀劃策。
王霜始終沒有放棄勸莊骁:“……武國安真的不是明主。”
莊骁很倔:“我打仗又不是為了他,我是為了天下百姓,不再受那昏君,受貪官污吏,地主豪紳欺負。”
他喜歡姑娘不假,但是他有自己的原則和堅持。
王霜歎氣,“事情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的,你現在不是正在幫武國安嗎?日後他做大,成為禍害天下百姓的毒瘤,勢力既成,你那時候又怎麼辦?恐怕悔之晚矣。”
“那就在他成為毒瘤之前換個人。”莊骁道,“他日後行不行我不知道,但是我現在就知道,那個狗皇帝不行。”
頓了頓,他又道:“死了那麼多兄弟,難道就白死了?我踩着他們的命,去做狗皇帝的走狗,我以後還睡得着嗎?”
人生在世,要活得問心無愧,坦坦蕩蕩。
“可是你如果堅持,可能死更多的人,要填進去更多的命。”王霜道,“你對朝廷有什麼要求,可以提。你不想要皇上加稅,都可以談,而不是因為這件事情就否認皇上,去擁護一個更不靠譜的人,這不是飲鸩止渴嗎?”
可是她無法說服莊骁。
莊骁固執己見。
王霜私下和柳雲眠說起這件事情,也非常苦惱。
對于王霜來說,最擔心的,其實是莊骁日後的處境。
從對莊骁好的角度,他也該接受招安。
但是她也明白,莊骁的心結在哪裡。
他不替那些死去的兄弟報仇,心裡難安。
王霜問柳雲眠,有沒有什麼主意,她表示自己已經黔驢技窮。
莊骁現在的态度很明确,喜歡王霜,但是也堅持自我。
眼看着出征的日子就剩下幾日,柳雲眠想出一個主意,給王霜下了一劑狠藥。
王霜“病倒”了。
高燒,人混混沌沌,始終不怎麼清醒,可是大夫又查不出病因。
莊骁心急如焚。
他質問柳雲眠,“你不是神醫嗎?”
“我是神醫,可我不是神仙。”柳雲眠道,“總有一些病患,是我無能為力的。”
“那,那姑娘這般,有沒有性命之憂?”莊骁内心焦灼。
因為出征在即,他的姑娘卻又這般。
對他而言,這兩邊都是難以割舍的。
“我不知道。”柳雲眠道,“且再觀察幾日吧。莊将軍你放心,人是我帶來的,我自當盡心竭力救治她。”
莊骁忽而拔刀相向。
雪儀在外面熬藥,并不在屋裡。
莊骁鋒利的刀刃架到了柳雲眠脖子上。
“是你,是不是你?你不想讓我帶兵打仗去,所以故意對她下手?”莊骁臉色陰霾,眼眸之中是翻湧的怒氣和殺機。
柳雲眠淡然道:“莊将軍,一來我沒有那個本事,讓所有大夫都察覺不到我做了手腳。二來,你不是已經拒絕了王霜勸你接受招安的建議?如果打算用兒女情長來留住一員悍将,我覺得那想法有些天真。難道,莊将軍會因為王霜而耽誤正事?”
莊骁沒有回答,把刀往前送了送。
柳雲眠纖細的脖子上,已經有了皿痕。
可是她并不慌張,“莊将軍去做你認為對的事情,我在這裡陪着她。你内心或許掙紮,留下或者不留;但是我說句實在話,你留下,幫不上任何忙。”
簡而言之,治病救人,有你沒你都一樣。
所以,别太把自己當盤菜,我不留你,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