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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0章 文德七年

侯門醫妃有點毒 我吃元寶 5264 2025-06-21 11:21

  

  去秋來,幾個寒暑。

  文德七年的天來得比往年都要早。

  剛過完正月,天氣就逐漸暖和起來。

  人們脫下厚實的冬裝,換上輕薄的裝,渾上下彷彿都輕了三斤。

  山中別院,名曰曉築。

  暖陽穿過窗戶,落在兩個小子上。

  桌上,皆是兩個小子的功課,堆滿了書桌。

  大的那個,奮筆疾書,小臉嚴肅。

  小的那個,抓耳饒腮,寫幾筆就看看窗外。人在書房坐,心早就飛了出去。

  啪!

  大的那個捲起一個紙團,打在小的頭上。

  小的那個嘟嘴腹誹,隻能按下躁動貪玩的心,埋頭苦練基本功。

  隔壁花廳,光線敞亮。

  顧玖靠在軟塌上,聞著早的氣息,手裡拿著一本書,似睡非睡。

  腹部明顯隆起,顯然已經懷孕多時。

  她將書本放下,順便打了個哈欠。

  真困!

  這一胎自懷上,她就一直覺著睏倦。

  隨著肚子漸隆起,每總覺著睡不夠。

  這一胎她懷得十分辛苦。

  頭三月的孕吐,差點沒要了她的老命。

  過了頭三月,本以為會好一些,哪想到體漸笨重。

  出門一趟,感覺半條命都沒了。

  拿一本書消遣,看不了幾頁,就覺著渾都累得不行。

  顧玖輕撫自己的腹部,誰叫她這回懷了雙胎。

  雙胎遠比單胎辛苦,非常非常辛苦。

  她還要剋制飲食,保證一定的運動量,還要盡量保持緒平和,累死她了。

  「什麼時候才能卸貨啊!」顧玖又一次發出強烈的呼喊。

  「夫人再忍忍,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

  丫鬟阿晴蹲下來,替顧玖捏腿。

  因為懷孕,顧玖雙腿浮腫。

  原先的鞋子都穿不下啦,褲子更是小了幾個碼數。

  她又打了一個哈欠,「青竹下個月生,我沒記錯吧。」

  阿晴笑著點頭,「夫人沒記錯,就是下個月生。青竹姐姐這一胎懷得輕鬆。」

  「羨慕她。」

  青竹前年出嫁,嫁的是二壯。

  二壯老大不小,娶了青竹,好歹是解決了終大事。

  小翠也嫁出去了,嫁的是王府的一個年輕管事。也不知二人是什麼時候看對眼的。

  顧玖許了這門婚事,小翠開開心心嫁了出去。

  最初跟隨在她邊的丫鬟,都嫁人了。

  現在在邊伺候的丫鬟,全都是經過細心調教,由顧玖親自提拔上來。

  阿晴後來居上,她來得晚,做事卻最妥帖不過,顧玖便點了她的名,叫她貼伺候。

  方嬤嬤老了,精力有限。已經照顧不了精力充沛的禦哥兒,衡哥兒。

  她覺著自己老了沒用,還鬧了一陣緒。人也瘦了一圈。

  顧玖說她:「就是閑的。找點事做,什麼毛病都沒了。」

  果不其然,方嬤嬤去了女子學堂教授規矩禮節,精神一天天好起來。像是煥發了第二。

  王依的終大事還沒有著落。

  顧玖不出門,她就去書院做教習,教導幾個農家姑娘習武。晚上再回曉築居住。

  許有四被派往西北。

  四海商行在西北建了一個貨棧,專門為西涼貿易而建。

  許有四帶著人守著貨棧,還要應付西北軍,壓力山大。

  如今在顧玖邊伺候的內侍,是鄧存禮的徒弟趙民發。

  顧玖同阿晴說道:「我躺一會,下回來,記得叫醒我。」

  「奴婢扶夫人去上躺著。」

  經過小書房的時候,顧玖伸頭,看了眼禦哥兒衡哥兒,「功課寫完了嗎?」

  「快寫完了。」禦哥兒停下筆,態度端正。

  「別著急,慢慢寫。」顧玖沖兩個兒子笑了笑。

  衡哥兒從椅子上跳下來,「兒子扶娘親回房。」

  說完,就衝到門口。

  顧玖敲敲他的頭,「是不是又想偷懶?」

  衡哥兒皺起鼻子,「兒子是在盡孝。」

  「小滑頭。」顧玖颳了下他的鼻子,「送我回房後,可以休息一刻鐘。」

  「娘親真好。」衡哥兒喜笑顏開。

  顧玖又提醒他,「功課今天必須寫完,不準讓你哥哥代你書寫功課。禦哥兒,不準替你弟弟寫功課。」

  禦哥兒小臉嚴肅,「娘親放心,兒子保證不幫他寫功課。」

  衡哥兒一聽,頓覺生無可戀。

  小臉皺成了包子。

  好氣哦!

  顧玖這一覺,睡到了傍晚。

  肚子咕咕咕亂叫。

  阿晴帶著幾個小丫鬟,伺候她起洗漱。

  「下剛回來一會,見夫人睡得太香,不忍叫起。這會下正在檢查兩位公子的功課,又在發脾氣。」

  「功課沒做好嗎?他幹什麼發脾氣?」顧玖換了一棉質的裡衣,很舒服。

  阿晴小聲說道:「二公子的功課做得不夠好,下不高興。」

  「我過去看看。」

  顧玖穿上大碼的繡鞋,前往小書房。

  遠遠的就聽見劉詔的咆哮聲。

  「這就是你用一天時間做的功課,寫的什麼鬼玩意?這種功課,你也敢拿出來,你是想成心氣死我,是不是?」

  「兒子不敢!」一道弱弱的委屈的聲音,快哭了。

  「功課寫成這鬼樣子,你還有什麼不敢的。是不是認為叫你寫功課很委屈?老子告訴你,所有功課重寫,寫不完不準吃飯,不準睡覺。眼淚收回去,敢哭一聲試試看,老子揍死你。」

  衡哥兒隻得將眼淚收回去,好委屈,好想哭。

  是親生的嗎?

  他一定是從垃圾堆裡面撿回來的。

  嗚嗚……

  禦哥兒莫能助。

  弟弟啊,哥哥當年也是這麼過來的。

  次數多了,你就習慣了。

  顧玖站在迴廊上,無語望天。

  她拖著沉重的體,來到小書房。

  她人一到,劉詔的咆哮聲戛然而止。

  從咆哮到溫柔,隻需一秒切換。

  「你怎麼過來了!當心腳下。既然體累,就躺著休息。」

  說完,又走到門口,親手扶著顧玖。

  顧玖笑著說道:「躺了一天,出來走動走動。你怎麼又吼他們,哪裡做得不好,你慢慢教就行了。」

  「我哪有吼他們,就是指點了幾句。」劉詔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衡哥兒可憐巴巴地望著顧玖,小眼神又無辜又委屈。

  顧玖抿唇一笑,「讓禦哥兒監督衡哥兒寫功課,你就別在這裡添亂。你瞧瞧把孩子嚇成什麼樣子。」

  劉詔一秒變臉,狠狠瞪了眼衡哥兒,兇得很,「他哪有嚇到,我怎麼沒看出來。」

  顧玖氣笑了,「你跟著出來,別耽誤孩子寫功課。」

  劉詔哪敢不從。

  他先將顧玖送出門,然後背著顧玖警告兩個兒子,「老實寫功課。禦哥兒監督你弟弟,寫不好連你一起罰。」

  禦哥兒偷偷發出一聲嘆息,「做老大真難!做劉家的老大,那是難上加難。」

  還是為幼子最幸福。

  此時此刻,禦哥兒竟然開始羨慕起娘親肚子裡的弟弟或是妹妹。

  劉詔扶著顧玖,在花園裡散步。

  夕陽餘暉,很暖。

  不出意外,明又是一個大晴天。

  顧玖隨口問道:「今兒去宮裡,順利嗎?」

  劉詔輕描淡寫地說道:「就那樣。過幾天,朝廷會正式頒布酒令,止一切糧食釀造酒水,一經發現嚴懲不貸。就連紅薯酒也不準釀造。隻有少府的酒坊,每年定額釀酒。」

  顧玖瞭然,「這一天還是來了。」

  最近十來年,也不知老天爺怎麼回事。

  大周各地,旱災水災,輪番上演。

  前年,糧食主產區遭遇百年難遇的水災。辛苦一季的水稻,即將收穫,結果洪水一來,全毀了。

  去年,耕播種,正需要水源灌溉的時候,糧食主產區又遭遇特大旱災,連續三四個月,愣是一滴雨沒下。

  受災地區綿連上千裡,損失慘重。

  糧食不夠吃的問題,一下子就凸顯出來,擺在了朝廷面前。

  往年各地也是頻發天災**,全國調配糧食,好歹還能應付。

  之所以還能應付,全靠糧食主產區撐著。

  隻要南邊糧食主產區不出問題,在戶部的主持下,救災糧問題總能解決。

  可是這一回,災蔓延到糧食主產區。

  連著兩年,顆粒無收。

  朝廷的儲備糧,幾乎見底。

  各地官府的平倉,已經空得跑老鼠。

  戶部的京倉,同樣空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無論如何不敢動用。

  這才二月,離著夏收還有好幾個月。

  京城兩三百萬人口,可都指望著京倉吃飯。

  京倉的糧食全運去災區,京城就得鬧飢荒。

  要知道,京城幾百萬人口,九成以上都是無地小民,靠買糧下鍋。

  一旦糧鋪不賣糧食,京城就要生亂。

  京城一亂,等於是動搖大周國本。

  然而,南方的災民也不能不救。

  紅薯能解決一部分問題,卻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眼看耕來臨,種子從哪裡來?災民吃飯問題怎麼解決?

  這些問題不解決,南邊就會生亂。

  產糧區一亂,離全天下大亂也不遠了。

  要知道,西邊,北邊,這些年一直乾旱,除了紅薯還能有點收成,其他農作物幾乎完蛋。

  這些地方,都指望著南邊輸送糧食活命。

  駐紮在邊關的軍隊,也指望著南邊輸送糧食。

  全天下都指望著南邊產糧區。

  結果產糧區連續兩年顆粒無收。

  這真是要了老命。

  這個時候頒布酒令,其實已經有些晚了。

  大周人好酒。

  從南到北,都喜歡喝酒。

  一般酒水還滿足不了人們的需求,得精釀的糧食酒,才算真正的好酒。

  五斤糧食一斤酒。

  每年為了釀造酒水,損失的糧食難以計數。

  糧食都釀成了酒,意味著有人就要餓肚子。

  百姓隻能用高價購買糧食。

  前些年,朝廷三令五申,民間不許私自釀酒。

  卻阻擋不了大戶釀酒。

  這回朝廷頒發酒令,也是被bī)急了。

  唯有正式的法令,才能阻止大戶釀酒。才能讓地方官府有法可依,治大戶私自釀酒的罪名。

  小百姓釀酒不算什麼,大戶釀酒,才真正嚇人。

  每年不知道要浪費幾十萬斤,幾百萬斤,甚至是幾千萬斤糧食去釀酒。

  誰讓酒水利潤高。

  大戶大戶,意味著人多。

  養那麼多人,需要錢啊。

  錢從哪裡來?

  自然是什麼賺錢做什麼。

  釀酒生意這麼賺錢,而且長久穩定,大戶自然不會錯過這樣賺錢的生意。

  大戶家中那麼多田產,那麼多糧食,拿來釀酒正合適。

  糧食都拿去釀酒,哪裡還有多餘糧食給人吃。

  糧價隨之水漲船高,也不意外。

  加上天災**頻發,就形成了一個惡循環。

  顧玖輕描淡寫地說道:「不準紅薯釀酒,酒坊就關了吧。紅薯酒口感差,售價低,利潤也不高,做不做都沒所謂。」

  劉詔點點頭,「我會交代下面的人,把酒坊關了。」

  顧玖說道:「酒令治標不治本。」

  「所有人都知道酒令治標不治本,但不能不做。現在的問題,是從哪裡弄一批糧食,解燃眉之急。」

  劉詔盯著顧玖,飽含深意。

  顧玖斜了他一眼,「別看我,我變不出糧食。」

  劉詔卻說道:「你能!我知道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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