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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太醜了

侯門醫妃有點毒 我吃元寶 6266 2025-06-21 11:21

  

  江燕艱難地將裝滿水的水桶從水井裡提來,倒進裝滿臟衣服的洗衣盆裡面。

  如今的江燕,是宮裡最低等的宮女。

  她穿著粗布衣服,臉色蠟黃憔悴,雙手粗糙。

  同一年前嬌嫩艷麗的模樣相,判若兩人。

  江燕當初靠著顧玖給她的一百兩銀子,順利的從西北來到京城,又順利地進了宮。

  進宮後,她的好運氣徹底用完了。

  沒錢,沒背景,沒人脈,甚至連官話都說不好,空有一副美貌。

  在宮裡,最缺的是美貌,最不缺的也是美貌。

  江燕沒有錢疏通關係,又因為驚艷的容貌惹來了記恨,被人罰到浣衣局,每日都是洗不完的衣服。

  江燕捶打酸痛的腰身,神情麻木。

  突然,她停下手的動作,盯著水的倒影。

  那是她嗎?

  水那個容顏憔悴的人真的是她嗎?

  再看看自己的雙手,這還是當初那個鮮艷如花的江燕嗎?

  不到一年時間,她已經憔悴如斯。

  再過兩年,她最引以為傲的容貌還在嗎?她還有翻身的機會嗎?

  江燕突然哭了起來。

  她蹲在地,哭得越來越傷心。

  她不想死在浣衣局,不想每天都是洗不完的衣服。

  冬天的嚴寒,夏天的炎熱,再這樣下去,她很快會變成又老又醜的女人,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進宮不是為了給人洗衣服的,她要改變現狀,她要翻身。

  江燕擦乾眼淚,忍著痛苦,洗完最後一盆衣服。

  晚飯她也沒吃,她躲在房裡,偷偷數著自己攢下來的錢。

  全部身家加起來,隻有八兩二錢銀子。

  這點錢在宮裡能做什麼?

  似乎什麼都做不了。

  可她不甘心。

  想了想,江燕取出五兩銀子,揣在身,然後出了門。

  她使了銀子給守門的婆子,偷偷出了浣衣局。

  接下來該去哪裡?

  江燕左思右想,她的針線很好,若是能前往針工局,不失為一次機會。

  江燕拿定主意,辨明方向,急匆匆前往針線局。

  「你找死嗎?不準說話。」

  走在半路,突然被人拉進花叢,江燕嚇了個半死,臉的皿色刷的一下退了下去。

  她嘴巴被人捂著,隻能發出嗚嗚嗚的動靜。

  身後的人小聲呵斥她:「不想死,別發出動靜。」

  江燕瞪大眼睛看著前方露面。

  一群內侍小黃門,表情嚴肅地經過。每個人臉都帶著殺氣。

  等那群人走遠了,身後的人才放開江燕。

  江燕猛地回頭,原來是個年輕的小黃門,絕對沒有二十歲。

  如果顧玖在此,一定會驚訝。

  當初在西北的時候,顧玖前往馬場視察,路過破廟見到了小乞丐,竟然搖身一變,進宮做了黃門。

  「你……」江燕想要責問對方。

  周苗冷哼一聲,「剛才行刑司的人過去,你們看見嗎?你這樣衝出去,衝撞了行刑司的人,死了都是活該。」

  江燕渾身哆嗦了一下。

  連說話的聲音也在發抖,「剛才過去的那群人,真的是行刑司的人?」

  「這還能有假?」

  行刑司,最近一段時間,江燕身處浣衣局也是如雷貫耳。

  宮裡大清洗,死了千人,大部分人都死在了行刑司手。

  宮裡傳聞,凡是進了行刑司的人,別指望能活著出來。

  與其想著如何活下來,不如想想如何才能死得乾脆點,臨死前少受點罪。

  江燕雙手抱著自己,一副後怕的模樣,「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

  「周苗,再過十年你得叫我一聲周公公。」

  江燕笑了起來,「挺有志氣的。你父母怎麼給你起了這麼個名字?周苗,像姑娘家的名字。」

  周苗一臉不高興,「你管我取什麼名字。」

  他本是小乞丐,沒有名字,別人都是喂喂喂,那個小乞丐的叫他,他也不在意。

  直到來到京城,有人第一次正兒八經問他叫什麼名字的時候,他想起了在破廟與他相伴的周先生,便自作主張,姓了周先生的姓。

  周先生曾說他是個好苗子,於是他給自己取名周苗。意思是周先生的好苗子。

  周苗打量江燕,「長得不錯啊,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你這樣子,在宮裡怎麼出頭。」

  江燕悲從來,「你以為我想把自己搞成這樣嗎?還不是因為沒辦法。」

  周苗自小混跡於市井,察言觀色地本事江燕強多了。

  他問道:「你在哪裡當差?」

  江燕擦了擦眼淚,「浣衣局。」

  周苗嘖嘖兩聲,「難怪。宮門快要落鎖了,你還在外面閑逛,你想做什麼?」

  江燕咬咬唇,說道:「我想去針工局找找機會,我的針線很好的。」

  周苗嘲諷一笑,「憑你這模樣,找機會?你開什麼玩笑。」

  「我有錢,我帶了錢出來。」

  周苗問道:「帶了多少錢?」

  江燕不好意思地說道:「五兩。」

  周苗呵呵兩聲,「五兩銀子想從浣衣局跳到針工局,你當宮裡的人窮瘋了,沒見過銀子嗎?真是蠢貨。」

  「我不蠢。我家姑娘以前經常誇我,說我聰明,一點透。讀書識字都別人快。」

  周苗詫異,「原來你識字啊?你過去還有主子,幹什麼想不開跑宮裡來?」

  江燕沉默不語。

  周苗冷笑一聲,「說你笨你還真笨。做什麼針線活,那是人乾的事情嗎?你想年紀輕輕眼睛瞎掉嗎?你既然會讀書識字,難道不知道這才是你最大的本錢,你一張臉都管用?」

  江燕懵逼,「我,我不知道。沒人問過我會不會讀書識字。」

  江燕剛進宮的時候,面對陌生的環境,嚴苛的規矩,隻記得恪守本分,不要惹事。以往的聰明勁半點沒發揮出來。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發配到浣衣局,想翻身都是千難萬難。

  到了浣衣局,天天忙著洗衣服,自然也沒想到讀書識字才是她最大的本錢。隻可惜自己如花容貌,越來越憔悴。

  「果然夠笨。」周苗一臉嫌棄,「像我,因為會讀書識字,一進宮找到了靠山,有了好差事。」

  江燕急了,「那我現在怎麼辦?小苗子,我這五兩銀子全給你,你幫我想個辦法好不好。聽你口音,你也是西北來的吧,我也是西北人,我們是老鄉,你幫幫我好不好。」

  周苗嫌棄地看著江燕手的五兩銀子,「別隨便攀老鄉。西北那麼大,你哪地的?」

  「我是晉州人,以前還在晉州刺史府當過差。」

  周苗一聽晉州刺史府,心頭一動。他可沒忘記,在破廟大罵周先生的那個小姑娘,正是晉州刺史府的人。

  周先生因為那一席話,改變志向,重新燃起了鬥志。

  而他也因為那一番話,來到京城,徹底改變了命運。

  周苗將江燕重新打量了一番,刺史府的事情,不著急過問。

  他乾脆收下江燕的銀子,「行了,看在你是老鄉的份,我幫你一回。你回去等消息吧。」

  江燕拉住他,「我去哪裡才能找到你?」

  「你找不到我,隻能我才能去找你。你要是信不過我,這五兩銀子你拿回去,這輩子安心在浣衣局洗一輩子衣服吧。」

  「我……」

  江燕咬咬牙,「我信你不會騙我。這是我最後的一點銀子,你要是真騙了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周苗嗤笑一聲,「長了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幹什麼想不開去做鬼。你放心,最多十天有消息。」

  兩人分開,趁夜離去。

  江燕回到浣衣局,發現床鋪明顯被人翻動過。好在銀子藏得隱秘,沒被人翻出來。

  江燕氣得渾身發抖,狠狠瞪了眼同住一間屋的宮女。

  對方一臉囂張的模樣,並且挽起了袖子,準備隨時幹一架。

  江燕的小身闆,可不是對方的對手。對方長得膀大腰圓,一身的力氣,一招能直接撂倒江燕。

  江燕想了想,忍了這口氣。

  等她離開了浣衣局,自能找機會報復回來。

  周苗的辦事效率很高,沒用十天,有人來浣衣局喚江燕。

  江燕懷揣著不安的心情,離開了浣衣局。

  越走越遠,最後竟然進入了薛貴妃所在的甘露宮,做了一名負責灑掃的宮女。

  灑掃宮女浣衣局的宮女沒高到哪裡去。

  不過甘露宮同浣衣局,一個天一個地。

  江燕很喜極而泣,周苗沒有騙她,她終於脫離了浣衣局,她終於爬出了第一步。

  ……

  謝家出殯,喪事辦完,然後謝家開始忙著分家事宜。

  為了分家這事,謝氏天天往謝府跑。

  顧大人顧念她剛死了兄長,也沒阻攔。

  聽聞謝家分家,顧大人也是喜聞樂見。

  他叮囑顧,顧珙兩兄弟,「以後離謝家人遠一點。」

  顧躬身領命。

  顧珙有些心不在焉,「大舅舅不在了,我們又遠著謝家,會不會顯得看落井下石。」

  「胡說八道。」顧大人大怒,「謝家暴發戶,無需本官落井下石,自有人門踩他們。以後再聽到你胡說八道,闆子伺候。」

  顧珙一聽要被打闆子,嚇了個好歹,不敢再亂說話。

  顧大人心情不好,去後院找白姨娘。

  白姨娘最是溫柔,顧大人晚宿在白姨娘房裡,讓白姨娘好好伺候。

  可是十二哥兒有病了,白姨娘為了照顧十二哥兒,一晚沒睡,容顏憔悴。

  聽聞顧大人來了,她心頭罕見地竟然有些煩躁。

  她忙著收拾自己,出門迎接顧大人。

  顧大人見到白姨娘,愣了下,怎胖了許多。

  十二哥兒都已經滿了百日,為何白姨娘還這般白白胖胖。

  白姨娘也很無奈,自生下十二哥兒,她沒能好好坐月子,整日為孩子操心。

  不僅人憔悴了,體重也沒下降,反而還有長胖的趨勢。

  前段時間,白姨娘借口身子沒養好,不肯見顧大人。

  如今,孩子都滿了百日,她不能再次拒絕顧大人。

  可是顧大人的目光,讓白姨娘心頭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怯生生地問道:「老爺,妾是不是變醜了?」

  顧大人想說,是的,你的確變醜了,而且不是一般的醜,讓本官毫無興趣。

  不過顧大人好歹還是給白姨娘留了點面子。

  他輕咳兩聲,問道:「聽說孩子病了,要緊嗎?」

  白姨娘一臉愁苦,「老爺,能不能請胡太醫過府為十二哥兒診治?別的大夫,妾瞧著都不怎麼樣。」

  顧大人進房裡看了眼小兒子,小孩子小小的,看著沒怎麼長。

  白姨娘跟了進來,抱起孩子,「孩子這兩天生病吐奶,瘦了一些。」

  顧大人說道:「胡太醫不一定有空,我讓人打聽一下京城有沒有更好的兒科大夫。你也不要太操心,事情都交給下人們做,你自己好好調養身體。」

  白姨娘搖頭,「孩子交給奶娘,我不放心。」

  顧大人見這情況,心知肚明,今晚讓白姨娘伺候的想法泡湯了。

  罷了,反正他也沒了興趣。

  顧大人略坐了會,找了個理由離開了。

  丫鬟翠柳來到白姨娘身邊,「姨娘怎麼不留下老爺?老爺難得來一次。」

  白姨娘自嘲一笑,「留得住嗎?老爺剛進門,看著我的那個眼神,我的心都涼了。不過是礙於面子,才會陪著我說了會話。」

  「姨娘千萬別這麼說。」

  白姨娘搖搖頭,「我有自知之明,我現在是一副什麼樣的尊榮,我心知肚明。老爺喜歡身姿輕盈的女人,我如今這模樣,和身姿輕盈是半點關係都沒有。」

  翠柳急忙說道:「姨娘,你不能再整夜整夜帶著孩子,你得好好保重身體。哥兒還要指望你。」

  白姨娘看著懷裡的孩子,「我都知道,可我不放心別人。」

  「不如晚讓奴婢來帶哥兒。」

  白姨娘蹙眉,「你白天累了一天,晚還要帶孩子,怎麼撐得住。」

  「奴婢和奶娘換著來。有奴婢盯著奶娘,姨娘儘管放心。」

  「如今也隻能這麼辦。」

  顧大人看她的目光,給白姨娘敲響了警鐘,她不能再這樣下去。

  她要趕緊調養好身體,恢復以前的身材,容貌,挽回顧大人的心。

  顧大人離開相思院,心情很不美。

  胡姨娘?韋姨娘?

  他搖搖頭,兩位姨娘都不行。

  顧大人嘆息一聲,他隻是想找個人陪著自己喝酒,竟然找不到。

  他的後院僅有三位姨娘,而且全都年來色衰。連溫柔嬌媚的白姨娘,生完了孩子也變醜了。

  顧大人很心塞,堂堂京城府尹,過得是什麼日子。別說紅袖添香,連個如花美眷都沒有。

  顧大人冷哼一聲,乾脆出門約三五同僚,喝花酒去。

  謝氏剛回府,下人稟報她,說顧大人出門去了。

  「這麼晚,還出門?」

  下人小心翼翼地說道:「聽說老爺是去喝花酒。」

  謝氏愣住,「確定是喝花酒?」

  下人點頭。

  謝氏皺眉,回到京城後,顧大人還沒出門喝過一次花酒。今天怎麼回事,突然想到喝花酒。

  謝氏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老爺去相思院看望白姨娘,隻坐了一盞茶的功夫走了。然後直接出門喝花酒。」

  謝氏聞言,頓時笑了起來。

  她問春禾,「白姨娘現在什麼情況?」

  春禾說道:「聽說每日忙著帶孩子,並不出門。這兩日,十二哥兒又病了。」

  謝氏挑眉一笑,「今兒還真是趕巧了。都隨本夫人走一趟相思院。本夫人身為嫡母,十二哥兒病了,我得親自去看看。」

  「太太慈愛。」春禾捧了一句。

  謝氏帶著丫鬟婆子,浩浩蕩蕩來到相思院。

  白姨娘得到消息,「她來做什麼?難不成是來看我的笑話?」

  丫鬟翠柳催促道:「姨娘快出去吧,晚了,奴婢擔心太太又會挑錯。」

  白姨娘輕哼一聲,起身,出門迎接謝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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