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被蒙了眼睛,又換了環境,搖搖晃晃,躊躇不前。
齊皇後道:「你叫它上前。」
她未曾說明讓它做什麼,但她面前擺放著一堆物品,明顯是要借用它的鼻子。
慕二娘子推了新生一把:「去吧。」
新生上前,自動在那堆出了問題的物品面前停下,東嗅嗅,西嗅嗅,慢條斯理,動作和它的年齡一樣老。
齊皇後很緊張,目不轉睛,希望能看到想要的東西。
她知道,狗對於主人的氣味會有很激烈的反應。
尤其是在分離了這麼多年以後,肯定會很激動的。
之所以蒙上眼睛,正是為了蒙蔽新生,讓它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從而露出破綻。
但是新生嗅過之後,搖搖尾巴走開了,照舊回到慕二娘子腳邊趴下,百無聊賴的樣子。
慕二娘子詢問地看向齊皇後:「娘娘?」
齊皇後失望極了,不死心地道:「夫人請坐,早就想與你聊一聊家常,奈何一直都忙,總是抽不出空。」
「有勞娘娘挂念。」慕二娘子側身在錦凳上落座,唇角含著淡淡的笑意,讓人挑不出半點錯來。
齊皇後喝一口茶,道:「一轉眼,夫人來到齊國有近十年了吧?」
慕二娘子露出些許悵惘:「回娘娘的話,整整十一個春秋。」
「想念兒女麼?」
「怎麼會不想呢?他們都是妾身身上掉下來的肉。」
齊皇後輕描淡寫地道:「那平時想得狠了怎麼辦?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供你睹物思人?」
慕二娘子輕笑搖頭:「能有什麼?妾身走的時候,孤身一人,一身舊衣,唯有這條狗伴隨妾身多年,也算是生死相依了。真說起來,這條狗便是兒女的愛物,見到它便是見著了他們。」
「真的沒有?你再想想?死物終究比活物好,活物會生出感情,死物不會疼。」齊皇後放了茶盞,聲音有些尖利。
慕二娘子勃然變色:「娘娘這是何意?」
齊皇後道:「實話與你說,今兒晚上出了點事,須得令嬡一件物品才行,你若能給東西便給東西,若不能,隻好帶走這狗了。」
慕二娘子怔然:「那我隨便拿出一件東西,說是我兒的,你們也信?」
齊皇後不出聲,輕輕招手,自有人入內,要去抓新生的脖套。
「住手!」慕二娘子疾言厲色,緊緊將新生護在懷裡,平淡的眉眼露出幾分狠厲:「誰要動它,請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齊皇後一笑:「既然夫人捨不得和它分開,那便一起吧。」
慕二娘子一把扯掉新生眼睛上的布罩,才說得一句「走」,已被團團圍住。
新生伏地呲牙,欲要上前撕咬拼殺。
然而侍衛早有準備,弓弩長刀鐵棒樣樣準備齊全。
而新生,早已不是當年勇武強壯的那個新生,它已經老了。
慕二娘子嘆息一聲,將新生摟入懷中,說道:「也好,就死在一起吧,省得有朝一日你先去了,獨留我一人凄苦。」
齊皇後冷眼相看,淡淡揮手:「照常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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