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昌公主一看周氏的妝容,早就花了,哪裡還能見人。手機端
當即道「三夫人剛才亂了妝容,需要重新梳妝,請你家夫人稍微等候。」
「是。」外間傳來的聲音,過不多久,又有人敲門。
周氏手忙腳亂,懷昌公主卻是有些不耐煩了「你這丫頭怎地這般不懂規矩?」
小米笑道「殿下恕罪,是我家夫人聽聞三夫人需要重新梳妝,心想殿下怕也需要重新梳妝。
故而命奴婢送了妝盒首飾、熱水巾帕過來,伺候貴人梳妝。」
懷昌公主就笑「有勞你家夫人了,把東西交給她們,你自去復命,就說我們很快就來。」
「是。」小米應了一聲,外間歸於平靜。
玉兒帶人送了東西進來,也不多言,迅速退出關好房門。
懷昌公主打開妝盒,纖纖玉指拿起一隻鑲嵌了各色彩色寶石的玉盒,笑道「這胭脂,怕是少不下五十兩銀子。」
周氏吃了一驚「這樣的貴?」
懷昌公主道「用從大食來的徘徊花瓣淘的,隻取清早太陽尚未升起、花朵半開、最為鮮艷豐潤的花瓣。
讓處女去摘,一人一天摘不到半斤,再從中挑選出最出眾者,不過一兩。
不能沾鐵器,放在玉缽之中,用玉杵去磨。九蒸九曬,十斤花瓣隻得半錢胭脂,你說它貴是不貴?」
玉盒潔白如羊脂,裡頭的胭脂鮮艷似火,彷彿是活的,染得人心也跟著騷動不已。
周氏面無表情,緊抿著唇,死死盯著那胭脂,心裡有一把野火熊熊燃燒。
懷昌公主再取出一隻碧玉盒子,裡頭的香粉微微帶了些粉色,比尋常用的香粉色調稍暗。
然而規整平滑,上頭居然印了一朵盛開的牡丹花。
再一看,原來是碧玉盒子的上蓋內部雕刻了一朵牡丹,蓋上去,剛好將那香粉印出花朵來。
也算是奇思妙想。
懷昌公主再次笑了「這香粉啊,是取紫茉莉的種子研磨的,細磨十遍。
再加一些香料、珍珠粉、色料,反覆試驗色度,才能得這麼一小盒子,也是造價不菲。
尋常香粉都會顯得臉太白,可它不會,搽上之後很是自然顯白,還很細膩養膚。
本宮在宮中,也從未用過此等好物,隻看兩宮太後和皇後娘娘使用過。
沒想到慕姐姐居然拿它待客,可見,是真心對待咱們了,姨母試一試?」
周氏坐在那裡,泥塑木雕一樣任由懷昌公主在她臉上塗抹,心中已是千瘡百孔。
周家不算很富貴,但日子也算過得去。
嫁入顧侯府,當然也沒過得很苦,除卻要受妯娌和丈夫的氣之外,也還過得去。
可是誰都沒有她知道,風光的外表之下,是怎樣的不堪。
這些東西,她也曾看過慕蓉、顧大夫人使用過,可她沒有,一盒都沒有。
這就是長房和三房的區別。
「嘩啦」一聲,是懷昌公主打開了首飾匣子。
「呀,這可真是,當真把咱們當成貴客啦,不過,也得家底豐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