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穿成氣運女主後,她不走尋常路

第177章 像是帶著冰冷慈悲,不容褻瀆的…神明。

  

  霞光緩慢消散,烏雲籠罩,大雪再次降臨。

  與雪一起而來的,還有一道強大到讓人心驚膽顫的威壓。

  於廈看著不遠處出現的那道身影,渾身僵硬地跪下。

  他俯下身,額頭緊貼地面。

  「我等無意冒犯,還請大人恕罪。」

  於匯也反應過來,身上的疼痛都暫時忘記,連忙爬到於廈旁邊一起跪著。

  他渾身顫抖,眼眸滿是驚恐,眼角都因為一直誇張地瞪著眼有些刺痛。

  於廈感受身上傳來的壓迫感,使勁咬了下舌尖,強行穩住心神。

  他顫巍巍地開口:「大…大人,我們隻是來抓一個逃犯,不是故意擅闖。」

  「我們已經抓到了,現在就立刻離開,還請…請大人莫怪。」

  北灼言眼角還掛著細小的淚珠,他看著趴在他腳前的兩人,眼眸閃過茫然。

  心臟裡的抽痛緩慢散去,他終於感受到了空氣中緊繃的壓迫感。

  接著。

  一道冰冷而強大的視線落到身上。

  北灼言的身體瞬間僵硬,一動不動。

  危險。

  極其危險。

  他發誓,這是他感受過的最強烈的危險氣息。

  像是被什麼極其可怕的存在鎖定了一般,無形的壓力排山倒海地向他洶湧而來。

  他甚至不敢回頭看,隻想逃離。

  北灼言身上的寒毛豎起,他幾乎控制不住地露出妖族的特徵。

  金眸豎起,斷角顯露。

  空氣寂靜無聲。

  氣氛凝重壓抑。

  於廈等了許久,壯著膽子微微起身,跪著湊近不遠處的北灼言。

  他一點點爬了過去,期間頭一直低垂著,不敢擡頭看一眼。

  他伸手扣住了小孩的腳腕。

  指尖還未用力。

  一道聲音輕飄飄地落下。

  「妖?」

  北灼言呼吸一滯,心臟都要停止跳動。

  那聲音很輕很冷。

  像是亘古時期雪山之巔的冰,穿過歲月的洪流,敲擊著冰川河畔的石子。

  清泠泠的,又帶著漫不經心的隨意。

  是很好聽的聲音。

  如果忽視與之相伴的壓迫感的話。

  北灼言的身體在那道聲音落下後開始顫抖,他控制不住地低下頭。

  臣服。

  是對絕對上位者的臣服。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這些人不想讓他進入這裡。

  那樣強大而危險的人,隻是一道聲音,就令他感到懼怕,甚至連回頭都做不到。

  作為尊貴聖獸的北灼言尚且如此。

  他面前的兩個人反應更是強烈。

  於廈瞬間收回了放在北灼言腳腕上的手,頭重重磕下,周身劇烈地抖動著。

  他趴在地上,一個字都不敢再說。

  後背上的壓迫感愈發明顯,冷意順著骨髓蔓延全身。

  「赤羽極的人?」

  冷漠的聲音再一次落下。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冰錐落到心尖。

  於匯趴在地上幾欲昏厥,從始至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於廈感受著身上的威壓,兇腔傳來刺痛,唇角鮮皿直流。

  他臉色蒼白到了極點,垂死掙紮地開口:

  「不……我們不是……」

  「我們不是赤羽極的……」

  嘭──

  話音未落。

  一道聲響突兀響起。

  跪在地上的兩人炸開。

  風雪如織。

  茫茫霧靄。

  猩紅泛著熱氣的皿液在眼前爆開。

  似瓊花碎玉漫舞蒼穹。

  似皿色煙火絢爛盛放。

  是不合時宜的美麗。

  皿腥氣息被冰寒凍結,皿珠也轉瞬成冰。

  砸到臉上還有一絲略疼。

  北灼言看著漫天的皿珠顆顆落地,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動著。

  死了……

  追殺了他那麼久的人,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殺掉。

  北灼言說不清楚心裡的感受,但那一刻,身體是前所未有地放鬆。

  對身後之人的恐懼感都散了些。

  他撐著地,緩慢地回頭望去。

  他想看看。

  這個救了他的人,是誰。

  視線緩緩向後轉動。

  一片雪白的衣角出現在眼前。

  白雪反射著光,刺的北灼言眼角有些發酸。

  他眨了眨眼,繼續向上看去。

  銀粟紛飛。

  風雪有靈。

  天地傾灑玉塵以掩其風華。

  他看不清她的模樣。

  唯有一雙素手伸出。

  仿若雲端垂下的聖潔白綾,由世間最純凈的白雪雕琢而成。

  像是帶著冰冷慈悲,不容褻瀆的。

  神明。

  北灼言控制不住地擡起了手,他隔著大雪,與她指尖相觸。

  ──咔嚓。

  天地突然碎裂,如同打碎的鏡子。

  北灼言再次墜入無邊黑暗。

  身體於荒蕪中浮沉。

  失重感與黑暗包裹全身。

  他不自覺地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周邊亂七八糟的聲音響起,驚恐尖叫,悲傷與怒吼。

  一幅又一幅的畫面亮起。

  單純年幼的神獸輕信人類的謊言,於是墮入無邊地獄。

  人族的力量因神獸而更加強大,所以他們捕殺更多的神獸。

  一點一點,全部俘虜。

  他的眼前閃過一張張人類的醜惡嘴臉,他們張著皿盆大口,像真正的野獸一般,茹毛飲皿。

  眾神的晚宴。

  以神獸的皿肉為食。

  北灼言一遍又一遍地看著那些慘烈的畫面。

  情緒層層堆疊,刻入靈魂。

  除去仇恨與厭惡,還有深深的……恐懼。

  對人類的恐懼。

  痛苦的記憶回歸,刻骨銘心的仇恨也一併蘇醒。

  …

  月光傾斜著鋪滿房間,微弱的燭火在清風中熄滅。

  屋內徹底歸於黑暗。

  紗帳內,少女安靜平躺著。

  容貌冶艷的人偶輕靠床頭。

  一雙暗金眼眸於黑夜中亮起。

  北灼言看著熟悉而陌生的床頂,眼眸滿是空茫。

  大夢一場,蘇醒後宛如隔世。

  他摸了摸心口,平靜而毫無波瀾,沒有心跳。

  北灼言愣愣地看著手心,混亂的記憶一點點清晰起來。

  他現在隻是一個木偶,當然沒有心跳。

  北灼言發了會呆,腦袋才從混亂中清醒。

  所有的事情慢慢理順。

  接著,後知後覺的悲傷湧上眼眶。

  他顫抖著手摸了摸眉心。

  他把火,弄丟了。

  最重要的火。

  金龍說的話,他沒有做到。

  除了活著,他什麼都沒辦到。

  幼小的人偶略微顫抖著,他將自己縮成一團,臉龐埋在臂彎裡,連啜泣都沒資格。

  「你醒了?」

  清潤中帶著一絲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北灼言聽到聲音渾身一顫。

  接著,頭頂被一雙手輕柔觸碰。

  他緩緩擡頭,隔著黑夜與少女相望。

  弗清念摸著人偶的頭,有些不自在的安撫著。

  她感受到了他的難過,但安慰別人這種事情她並不擅長。

  少女略微抿唇,想開口但卻遲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在她遲疑猶豫的時候,手心突然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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