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戲錦坊
解決完身份的問題,弗清念終於想起來她好像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的名字。」
北灼言將腰帶系好,一本正經地走到少女面前。
他單膝跪下,姿態恭敬謙卑,行了一個大禮。
「屬下既然是您的人,自然該由您賜名。」
一句很正常的話,但他說的卻極其緩慢,語調百轉千回,曖昧不已。
弗清念眉梢跳了跳,不太適應的向後移開。
「不必了,用你本來的名字就好。」
北灼言見人向後移開,他便又往前蹭了蹭,繼續貼近。
「北灼言,屬下的名字。」
弗清念看著恨不得要貼到她身上的人,有些無奈。
「知道了,起來吧。」
「以後不用動不動就下跪。」
「看著煩。」
北灼言聞言迅速起身:
「好,我不這樣,你別煩我。」
弗清念被他的發言弄的哭笑不得,實在是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房間太悶。
再加上北灼言毫不遮掩的視線,弗清念有些受不住。
她帶著人出了房間,準備出去透透氣。
一出門,就看見了已經等候多時的錦兒和曇月。
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錦兒欲言又止。
弗清念受不了那詭異的眼神,不耐煩的開口。
「想說什麼就說。」
「奴婢就是想問,公子的住處應該…安排在哪裡?」
剛剛還沒有得到具體的答覆就被攆了出來。
雖說小姐剛剛說安排到守禦軒,但聽曇月的描述,這位應該已經把小姐哄開心了。
所以她如今也拿不定主意。
弗清念側頭看了眼身邊站的筆直的人,剛想開口,卻被人搶了先。
「我現在是小姐的貼身護衛。」
「貼身護衛應該得和小姐住在一起吧,不然怎麼保護她。」
北灼言說的理直氣壯,看向錦兒的視線認真又帶著一絲兇狠。
錦兒被他看的渾身發麻,她僵硬點頭:
「是…是這樣的,貼身護衛該要和小姐住一起。」
北灼言得到想要的回答,他一臉期待的看向弗清念。
弗清念:……
完全無法拒絕的眼神。
她妥協。
「把我旁邊的房間收拾出來給他。」
北灼言勾起一抹笑,整個人都散發著愉悅的氣息。
雖然他更想直和她住在一起,但是現在這樣也挺好。
反正不著急這一會。
從護衛到男寵,還需要一段路要走。
「那奴婢這就下去安排。」錦兒得到答覆連忙去準備。
曇月卻還站在原地。
弗清念開口詢問:
「你剛剛是想跟我說什麼?」
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弗清念就覺得有些尷尬。
他們剛剛似乎被狠狠誤會了。
但解釋又顯得沒有必要。
不上不下的滋味實在不爽。
「小姐,奴婢剛剛是想跟您說,老爺這幾天要外出做生意,暫時不回來。」
「他怕您無聊,特意請來了戲錦坊的人來府裡小住,給您解悶。」
「他們過會就到了,班主問您有什麼想看的,他們好著手準備著。」
弗清念思索了下,模糊的記憶告訴她,她似乎很喜歡聽曲。
但現在讓她說名字,卻也記不起來。
「讓他們隨意準備吧。」
曇月接到指令便準備離開。
但剛走兩步,她又轉過身來,悄悄往弗清念手裡塞了一個瓷瓶。
曇月笑的一臉蕩漾,悄聲開口。
「這是給公子準備的。」
「小姐,注意身體,不可多用哦。」
她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徒留弗清念在風中淩亂。
她握著瓷瓶,臉上是大大的疑惑。
以曇月那曖昧的眼神,弗清念沒多久就猜出了手裡的瓷瓶是做什麼的。
她隻覺的手中的瓷瓶燙的嚇人,手一揚就把它丟了出去。
落荒而逃。
北灼言看著滾到腳邊的瓷瓶,彎下腰撿了起來。
瓷瓶底部的一行小字吸引的視線。
他仔細的看了看,明白了含義後臉慢慢紅了起來。
北灼言緊緊握住瓷瓶,深呼吸幾下平靜心情後將它仔細地收好。
這才向少女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
戲錦坊的眾人一貫進入府邸後院。
一時間,後台忙亂而有序。
伶人們忙著整理妝容,調試樂器,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脂粉氣息。
一片嘈雜間,後台的某處角落默默坐著一個人。
一席淡粉色綾羅長裙,裙袂處綉著精緻的牡丹花。
身姿婀娜,弱柳扶風。
隻看背影便會被吸引,想要一探芳容。
看看這樣的妙人是何等絕色。
領班走到那人身邊,低聲說道:
「謝元啊,今日這場戲你可得好好表現。」
「這可是鎮上最富庶的人家,這府上隻有一位小姐,極其受寵,生的花容月貌,還喜好美人。」
「這條件可是絕無僅有。」
「你這模樣俊俏又有才情,若能得那位大小姐的青睞,哪怕隻是稍稍入了她的眼,往後的日子可就大不一樣了。」
「說不定,你還能擺脫戲子的身份,一步登天。」
謝元聞言心中一動。
他早就厭煩這樣拋頭露面供人取樂的日子。
但以這種方式去達到目的,他還是有些抵觸。
謝元微微垂首,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不安。
「領班,我知您是為我好,但這種事情實在是……」
他隻會表演,並不會什麼勾引人的手段。
而且這種事情,實在是很難放下身段去做。
領班拍了拍他的肩膀,加重了手裡的力度:
「別猶豫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想離開戲班,這麼好的機會別浪費了。」
「你若有了好去處,戲班子也能跟著沾光。」
「別忘了這些年戲班對你的栽培,該到你付出的時候了,何況這是送你去享福的,又不是把你推進火坑。」
謝元低下頭,默默思索了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
「我明白了,我會…努力的。」
領班欣慰地笑了笑。
「好,我們會在這裡待幾天,能不能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謝元捏住衣裙,垂下眼眸點頭。
…
傍晚。
戲台已經準備完畢。
弗清念帶著北灼言去了戲台前坐下。
微弱的脂粉氣息與茶香於空氣中交融。
弗清念不適的皺眉。
北灼言見狀直接拿走了錦兒手裡的扇子,殷勤地彎腰扇風。
微弱的風將鼻尖混雜的氣息吹散,唯餘男人身上特殊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