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你既然那麼愛她,那你為何認不出,我不是她?」
系統曾經在染川的記憶裡看過它綁定弗清念後發生的一切。
但那時隻是草草掃過一眼,感受並不深刻。
如今在魘障之中,它才算真正的見識到陰源的可怕。
系統一直對自己的宿主蜜汁自信。
她總是冷靜而強大,好像什麼事情都會被輕易解決。
而那樣一個冰雪乾淨的人,配得上一切美好的東西。
所以在系統看見她居然被染川脅迫著攻略氣運之子盜取氣運時,它的心態是崩潰的。
尤其是看到她被控制著穿上嫁衣,將要嫁給氣運之子。
系統氣的差點把染川掏出來鞭屍。
不過還有一個人比它還瘋。
系統瞥了眼恨不得把氣運之子淩遲的北灼言,狠狠打了個寒顫。
它默默向一邊縮了縮,離他遠了些。
鞭炮齊鳴,鼓樂喧天,送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喜慶的紅綢綴滿了街邊兩道。
氣運之子身披紅袍,意氣風發,他滿臉笑意的翻身下馬,姿勢從容。
長相端正英氣的男人穩步走向花轎,他伸出手,聲音清朗:
「阿玉,下來吧,我來接你了。」
富貴的府邸前圍了很多人,全都是來送喜的賓客。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於紅轎簾上,滿含期待。
隻有北灼言和系統站在一旁殺意滿滿。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花轎卻毫無動靜。
眾人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臉上浮起疑惑。
一身喜服的男人也慢慢隱退了笑意,眉頭不自覺皺起。
眼看著吉時快要過去,他終於按耐不住性子,伸手準備掀開簾子。
就在即將觸碰到的時候,花轎內終於有了動靜。
緋紅的轎簾緩緩從內部被掀開,一個纖細瘦弱的人鑽了出來。
霎那間,所有人都安靜了,四周一片死寂,連呼吸聲都沒有。
北灼言也獃獃地看著她,陰沉的臉色轉瞬就雨過天晴。
「阿玉……你的婚服呢?」氣運之子終於反應過來,開口詢問,聲音裡充滿迷茫。
隻見本該一身鳳冠霞帔、紅妝艷裹的弗清念此刻居然穿了一身常服。
月牙色的衣服襯得她本就病弱的臉色更加蒼白。
「安施玉,你這是在做什麼?」
「你難道不想嫁給我了嗎!」
男人紅著眼眶,大聲質問。
北灼言剛剛轉晴的臉色立刻又變黑了,他拿著劍不停往氣運之子身上戳。
系統也撲上去瘋狂拿爪子踹他的臉,並怒罵:
「你小子是什麼東西敢這樣和她說話!」
「哪根蔥啊居然敢這麼大聲叫囂!」
「要不是老子碰不到你不然早把你****了!」
一人一鳥被氣要死,系統用盡了畢生所學的臟活輸出,屏蔽音滴滴滴響個不停。
氣運子還沒開口說下一句,就感覺一陣陰風掃過,想說的話一下子卡了殼。
他悄悄擡頭看了眼天。
嗯,難得一見的好天氣。
那為什麼莫名感覺脖子涼涼的?
真是見鬼了。
「仰風。」
虛弱飄渺的聲音傳來,男人這才回過神來。
他深情地看著弱不禁風的弗清念,道:
「阿玉,你不是一直都喜歡我,想跟我成親麼,這大喜的日子你怎麼…怎麼突然要這樣做?」
弗清念歪著頭看他表演,眼裡沒有一絲溫度,寡淡的像一碗白水。
她打斷喋喋不休的男人,問道:
「你喜歡的是安施玉,還是喜歡這張臉?」
仰風一愣,旋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道如何,原來阿玉是在擔心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
女子似乎格外在乎男人是否偏愛自己。
她們也總愛擔心容顏老去後會不會被厭棄。
男人自信一笑,拍著兇脯說:
「我喜歡的當然是你這個人!」
「阿玉,你忘了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風雨同舟,情誼自然濃厚深重,我──」
「是麼?」
仰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他心中有點不太舒服,但還是耐著性子,溫柔注視著對面絕美的女子。
「當然!」
弗清念得到回應卻輕笑一聲,病弱的臉也因這抹笑而染上一分春意。
她慢慢靠近仰風,立在他身前。
仰風有些晃神,他突然覺得她就算不穿嫁衣也沒什麼。
這樣的她也足夠美麗。
他笑了笑,聲音溫柔,「阿玉,別誤了吉時,我們快些進去──」
撲哧──
仰風又一次被打斷了。
他愣愣低頭,腹部深深插著一柄劍,沒入的很深,隻有劍柄在外裸露。
鮮皿肆意流淌,男人無力跪倒在地。
他仰視著,眸中滿是不可置信,周圍的人群裡也傳來驚呼。
弗清念鬆開了手,居高臨下地俯視,她輕聲說:
「你既然那麼喜歡那個青梅竹馬的安施玉,那你為何認不出,我不是她?」
仰風大口大口吐著鮮皿,雙目驚恐,他結結巴巴地問:
「你、你說……什麼?」
弗清念懶洋洋地垂下眼眸,她優雅擦著手指,以最平靜的語氣說出殘忍的話。
「你不喜歡安施玉,你喜歡的,隻是這張臉。」
「不、不是的……」仰風捂著腹部,不停搖頭,「我愛阿玉,不、不是因為臉……你就是…我的阿玉啊……」
弗清念俯下身盯著他的眼睛,冷漠地下了裁決。
「既然那麼愛她,那你就去陪她好了。」
仰風死了。
弗清念毫無預料的動手,連藏在她靈魂裡染川都沒反應過來。
氣運之子死去,染川偷取氣運的陰謀理所應當的失敗了。
它異常憤怒,但弗清念已經找到了擺脫它的辦法。
於是一場足以毀滅世界的大戰爆發了。
在那一場人和陰源的對決之中,誰都沒有佔到便宜。
饒是已經看過一遍的系統仍覺得牙酸,屢次用翅膀遮住眼睛,不敢再看。
北灼言在一旁緊緊捏住手心,目光緊緊追隨著一人,金眸裡隱藏的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