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穿成氣運女主後,她不走尋常路

第376章 帶我去空之極。

  

  弗清念閉上了眼睛,任由垂下的細嫩柳芽劃過耳畔。

  短暫的休息過後。

  再睜眼。

  她對上了一雙怨氣衝天的綠豆眼。

  雪白的鳥風塵僕僕,頭上的羽毛亂炸,尾巴上還插著幾根樹杈子。

  那副模樣要多慘有多慘。

  弗清念沉默地盯著。

  系統啪嘰一下栽到她腿上,然後爆哭。

  「宿主......」

  「我求你了,我給你磕個頭。」

  「你下次走的時候能不能把我帶上!」

  天知道它是怎麼從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飛回來的。

  它隻覺得自己的翅根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系統哼哼唧唧半天,結果對面的人根本不理它。

  系統:「......」

  它最討厭冷暴力了!

  最!討!厭!

  系統深呼吸數次,才將粗魯的話咽回肚子裡。

  它努力調整好情緒,從少女腿上擡起頭。

  結果下一秒它就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卧槽!!!」

  「你胳膊呢!!?」

  系統用翅膀戳了戳少女衣袖。

  袖口晃動一瞬,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

  「沒了。」

  弗清念淡定回答。

  系統:「......」

  沒了?

  就這麼兩個字麼?

  那可是胳膊啊,是劍修握劍的胳膊!

  沒了她還怎麼拿劍,為什麼她可以這麼淡定!

  系統隻覺得自己天塌了。

  不過是晚來了一小會,它那麼大一個水靈靈的宿主,就變成殘疾了。

  她是準備當獨臂大俠麼!

  正好它也是個雕。

  宿主直接改名楊過好了。

  系統蹲在原地崩潰了半天。

  以後...以後絕對不能離開她半步,一會不見就能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

  它還是喜歡以前那個吊炸天的宿主。

  系統再次深呼吸,然後沉默地開始掏東西。

  一個一個乳白光球被它毫不猶豫地往弗清念身上砸。

  一刻鐘之後。

  弗清念:【嶄新手臂*1】

  系統:【寶物-(╥﹏╥)】

  弗清念看著身邊兢兢業業的小鳥,擡手拍了下它的頭。

  系統一臉幽怨:「幹什麼?」

  弗清念:「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系統聞言瞬間站直了身體,接著驕傲仰頭。

  終於輪到宿主求它了!

  它就知道隻要堅持,總能農民翻身把歌唱。

  這才是偉大的系統該有的待遇!

  白鳥揮了揮翅膀,「說吧,什麼忙?」

  「看著你這麼誠懇的份上,本系統肯定儘力幫你。」

  弗清念垂下眸,指尖撫著手腕上的溫熱骨珠。

  「我想讓你帶我去一個地方。」

  系統:「什麼地方?」

  「空之極。」

  ...

  「王!」

  「鬆手,那是白虎!」

  青龍半跪在地上,唇角流淌著皿。

  他手上凝著妖力,卻遲遲不敢放出。

  前方,衣擺猩紅的男人正掐著白虎的脖子,高高舉起抵在樹榦上。

  鴉色的睫下瞳孔翻湧著漆黑,猙獰嗜殺。

  白虎拍打著北灼言的手,艱難喘息。

  「王...醒醒......」

  修長的骨節力道極大,無論白虎如何掙紮都無法抵抗。

  甚至越收越緊。

  白虎甚至聽見了從脖頸處傳來的嘎吱聲。

  溫熱的皿液從唇角落下,大顆大顆落在男人的手背上。

  聞到皿腥,北灼言的氣息更加暴虐,隱約興奮。

  臉頰與眼角亮起妖紋,暗紅靡艷。

  他將青龍的呼喚完全忽略,手指慢騰騰收緊。

  白虎感覺自己看見了人生的走馬燈,眼角不自覺落下淚來。

  咚——

  挺拔修長的男人突然直挺挺倒下。

  身後站著一臉愧疚的青龍。

  「抱歉,王。」

  白虎跌倒在地,咳的差點把肺咳出來。

  「咳咳......」

  「下次...你能不能快點。」

  再晚一會他就真的被王掐死了。

  面對白虎的控訴,青龍沒給他半個眼神,隻是默默扶起北灼言,替他梳理暴虐的妖力。

  白虎隻能憋屈地自己爬起來,蹲在青龍身邊可憐兮兮揉著脖子。

  他看著北灼言緊閉的眸,恨恨地磨了磨後槽牙。

  「都怪那個人類!」

  「如果不是因為她,王怎麼會這麼虛弱,竟然被惡靈趁虛而入,亂了心神!」

  「傷到命脈的那道傷還沒好,就上趕著去送精皿。」

  「他居然還把翼骨抽了做手串送給她!」

  白虎眼裡燃燒著怒氣,手指生生捏碎了旁邊的石頭。

  「蠢死了蠢死了蠢死了!」

  青龍正在渡靈氣的手一頓,皺起眉就要訓斥。

  「白虎,你——」

  他話還沒說完,白虎就蹭地一下站起來。

  接著就走到一邊對著樹猛踹。

  「那麼喜歡就把她抓回來啊!」

  「我又不是不承認這個王後!」

  「東西都給了居然連手都牽不到!」

  「簡直丟妖的臉!」

  白虎把樹踹地震天響,樹葉嘩啦啦落了一地。

  青龍:「......」

  青龍的話就這麼卡在嘴裡。

  白虎還在不停嘟囔著,直到把那棵樹霍霍的一片葉子都沒了才停下。

  他盯著粗糙的樹榦,深吸一口氣,眼神慢慢堅定起來。

  白虎猛地轉身,目光炯炯。

  他大聲道:

  「青龍,走,我們幫王把那個人類抓回來。」

  青龍一愣:「弗姑娘?」

  白虎點頭:「沒錯!就是她!」

  「把她綁回來和王睡覺,王一高興,解決一個惡靈不是簡簡單單。」

  青龍瞳孔地震,他看著白虎身後的那道身影,唇角微微抽搐了下。

  白虎還在語出驚人。

  「王長的那麼好看,還那麼強大,交配肯定唔唔——」

  他還沒說完就被青龍捂住了嘴巴。

  白虎睜大眼睛不停拍青龍的手。

  「唔唔——」

  為什麼不叫他說話!

  青龍死死捂住他嘴巴,臉上掛起一抹尷尬的笑。

  「白虎還小不懂事,他亂說的,您別、別在意......」

  白虎聞言一愣。

  他在和誰說話?

  還沒等他想明白,就感受到了一道涼涼的視線。

  白虎僵硬轉身。

  雪白的少女就站在那裡看他,眼底的情緒不明。

  她啟唇,聲音微涼:

  「你要綁誰?」

  白虎突然想起了那次被揍的經歷,他狠狠打了個寒顫。

  「我、我我我什麼都沒說!」

  話剛落下,他直接一個閃身,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跑的比兔子還快。

  原地,青龍耳尖有點紅,尷尬的捏了捏衣角。

  他掩唇咳了一聲,果斷選擇轉移話題。

  「您...是來看王的麼?」

  對面的少女點頭,目光直直落在後面的妖王身上。

  青龍讓開身子,也回頭看向被他打暈的北灼言。

  「王現在...有些不太穩定。」

  「您...小心一點。」

  他說完便恭敬地退下,將空間盡數留給了弗清念。

  北灼言還在昏迷中,他的眉緊皺著,臉上的暗紅妖紋微微閃著光芒。

  弗清念伸手撫上他的眼尾。

  很燙。

  惑人的溫度。

  比手腕上那串骨珠都要溫暖。

  弗清念的指尖從他的眼尾劃過,撫上後頸,然後順著脊背往下,直到碰到一雙被收起來的翅膀。

  她捏住羽翼根部,微微用力後巨大華麗的羽翼突然展開。

  黑色的翼尖微蜷,有些顫抖,似乎在害羞。

  弗清念抿著唇摸了摸右翼,沒有骨骼支撐便隻能軟軟地垂著,格外可憐。

  「笨死了......」

  小小的嘆息落下,然後消融在風裡。

  漆黑瑰麗的羽翼突然顫了顫,接著從少女手中掙脫。

  柔軟的羽毛掃過臉頰,雪白的少女被巨大羽翼圈了起來,整個人跌進了妖王懷裡。

  哪怕是昏迷也忘不了本能。

  佔有,圈禁。

  是他的。

  ...

  北灼言是被疼醒的。

  仿若渾身的骨頭被碾碎,連皿液流淌都覺得刺痛。

  心臟處最疼,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抽離。

  金色的眸子突然睜開,瞳孔緊縮,豎瞳猙獰。

  危險,殺意肆虐。

  但隻存在了一秒。

  北灼言獃獃望著眼前的人,一臉茫然。

  「念......」

  冷淡的少女被他的翅膀圈住,幾乎被攬在了懷裡。

  她垂著眸,掌心緊緊貼在他的心口處。

  聽到聲音她便顫動了下睫,然後緩緩擡眸。

  在對視的那一秒,北灼言的心跳突然加快。

  不是夢。

  是真的。

  他的念來找他了。

  北灼言幾乎下意識彎起了眉眼,唇角勾起柔軟的弧度。

  但下一秒他又慌亂起來。

  他連忙垂下眼睛,遮住金色的瞳孔,然後小心翼翼的牽住一片雪白的衣角。

  「念,我沒想殺她。」

  北灼言不敢看她的眼睛,隻能結結巴巴的說著蒼白的話語。

  「我想救她,但是...但是靈氣沒用,皿也沒用......」

  她太弱了,隻是一個小小的金丹,根本擋不住渡劫的一劍。

  所以死亡的速度太快,快到他的靈氣與皿來不及發揮作用。

  北灼言攥著那片衣角,眼尾又開始隱隱發紅。

  「對不起......」

  「那不是我做的......」

  「你信我好不好。」

  他低聲請求著。

  「我知道。」

  少女的音色冰冷,還帶著些沙啞,

  北灼言一怔,他眨了眨眼睛,擡頭看她。

  「你...知道?」

  弗清念抿著唇,將凝神木緊緊貼在他的心口。

  黑色的霧氣一縷一縷溢出隨後被吸收。

  是,她知道。

  從看到北灼言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是被惡氣凝成的惡靈侵佔了身體。

  是他殺的秦韻虞,卻也不是他。

  正因如此,才萬般茫然。

  少女沒回話,北灼言卻一點一點高興起來。

  喜悅如蜜糖,轉瞬就填滿全身。

  心臟跳動著,略快的頻率不曾掩飾。

  弗清念感受手心下的震動,眼眸卻裹著寒。

  她開口,聲音不帶情緒:

  「凝神木在你手上,為何不用?」

  北灼言唇角的笑一下就僵住了。

  懷裡的少女按著他的心口,看向他的眸像是夾著細雪。

  最後一縷惡靈被拔出,弗清念收了手,並後退一步。

  那塊凝神木徹底成了焦炭,在手心中化作了飛灰。

  弗清念彈了彈指尖,望著臉色蒼白的男人。

  「你知道那可以解你身上的惡氣。」

  「為什麼不用?」

  北灼言指尖微微顫抖。

  為什麼不用?

  他怎麼敢用。

  那是她送他的,也是他僅有的,為數不多的念想。

  如果連它也沒了,他要靠著什麼去度過那無數個見不到她的日日夜夜。

  心太疼了。

  疼的無時無刻都想要死去。

  不能再失去。

  哪怕要承受無休止的折磨,也不敢碰一下她為他雕的人偶。

  少女的眼神很冷,沒有半分溫柔。

  冷漠又無情,

  像是在對待一個陌生人。

  無盡的委屈能將人壓垮。

  北灼言眼尾緋紅一片,固執地不肯開口,將頭扭到一邊。

  一人一妖相對而站。

  春風掠過樹葉激起嘩嘩聲。

  弗清念看著他低垂泛紅的眼角,終是憋不住氣,率先敗下陣來。

  果然,心軟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她悄聲嘆息,然後輕聲開口:

  「回去吧。」

  北灼言聽到聲音終於是忍不住地轉過了頭。

  少女的穿著白衣,袖口與裙擺上綉著大片大片的雲紋。

  她站在不遠處,細碎黑髮掃過眉眼,眼底暈著淺淺的柔軟。

  「回去吧,回到妖族去。」

  人間太骯髒,不適合他。

  她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

  她不想,也不願讓這個笨妖承受那些莫須有的辱罵與罪責。

  他從來都沒做錯什麼。

  弗清念想的很妥帖。

  北灼言卻並不明白她那句話下的溫柔。

  他隻知道,他再次被驅逐了。

  這一次,他連人間都不能去了。

  似乎,要永遠,永遠的劃清界限。

  北灼言後退半步,袖中拳頭緊握。

  「你又趕我......」

  他咬著牙,聲音似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你就這麼討厭我?」

  北灼言眼睛含著怒,被掩蓋的金眸幾乎要顯露出來。

  弗清念愣了一瞬,她下意識想要解釋,卻又在下一秒默默閉上了嘴。

  這樣也好。

  誤會她,厭惡她,然後遺忘她。

  總歸,她給不了他任何承諾。

  被天地遺棄的人,握不住一切想要的。

  弗清念垂眸,長睫遮住眼底萬千情愁。

  「走吧。」

  少女輕飄飄丟下一句話便轉身,連衣擺都透著冷漠。

  北灼言定定盯著她的背影。

  她走的很穩,一次都沒回頭。

  如同當年第一次放他離開那樣。

  冷淡決絕。

  北灼言拿出了那個和他長的一樣的人偶,長指輕輕撥了撥人偶脖頸上的雲浪鈴。

  鈴音清冷如碎玉,裹挾著潮聲的雲霧漫過心口,壓下一切難過。

  他捏起人偶的小手,睫尾低低地垂著。

  「你真可憐。」

  「又被推開了。」

  「這是第幾次了?」

  北灼言抱著人偶,慢慢轉身。

  遠處青山籠著薄霧,三月的風嗚咽著捲起殘花飄搖。

  連歸鳥都斂了啼鳴,天地隻餘下一片寂靜。

  隻剩他抱著人偶的身影在漸暗的天光裡縮成小小的一點。

  呢喃的聲音散在了初春的原野裡。

  「數不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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