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我不弱!
北灼言看著弗清念嘴角的笑,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正好看見了藍袍男子那勢在必得的眼神。
暴躁的情緒頃刻間就充滿了心口,金眸裡的殺氣快要抑制不住。
他怎麼敢用那樣的眼神看念,那雙眼睛真該剜下來剁碎了喂狗。
人偶的藏在袖中的手捏緊,發出細小的嘎吱聲,周身的氣息暴虐可怕。
北灼言強壓下現在就過去殺人的衝動。收回視線看向了旁邊的少女,卻發現她竟還在看那人。
目不轉睛,沒有片刻分神。
嫉妒、憤怒、酸澀交織糾纏,像一把火燒在身上,沒有半分忍耐的可能。
北灼言擡手抓住了少女的手腕,有些用力,聲音冷的像塊冰。
「你在看什麼?」
他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一直看他,甚至……還對他笑!
人偶的聲音和他的外表一樣稚嫩可愛,但此刻卻滿是戾氣。
弗清念轉過頭,人偶眼眸裡的殺意毫不掩飾,她略微愣了一下,遲鈍地分辨出了那殺意並不是沖她的。
「他是誰?」北灼言繼續開口,他快要壓不住殺意,連凝神木都無法平息那樣瘋狂暴躁的情緒。
北灼言緊緊握著少女的手,緊緊盯著她的臉,不管那人是誰,他殺定了,他無法忍受那個人用那樣的眼神看念。
更無法忍受念對他的特殊。
一定,要殺掉,徹底消失。
少女沒有立刻回話,反而是撥開了他的手,將他的身子轉了個方向,捏著下巴沖向擂台的方向。
北灼言愣了一瞬,就感受到少女冰冷的手指牽住了他手。
弗清念擡起人偶的小手,指向了擂台上打的正酣的藍袍男子,她湊到人偶耳邊輕輕開口。
「看見了嗎。」
「他,是我的仇人。」
「很快,我會殺了他。」
仇人見面,總是分外開心。
北灼言心中的酸澀一下子散了個乾淨,整個人都有些發愣,耳邊少女的呼吸淺淺,音色冷淡又迷人,耳朵都有些發軟。
原來是……仇人啊。
怪不得要一直盯著。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就更該死了。
能被稱呼為仇人,那就一定是傷害過念。
「你要殺他。」北灼言反握住少女的指尖,語氣也有些輕,「我幫你殺好不好。」
那樣骯髒的人,不配讓念親自動手。
少女依舊靠在他耳邊,她輕笑了一聲,聲音像是羽毛一般從耳朵撓到了心底,北灼言耳朵的溫度越來越高,不自覺地縮了下手。
弗清念將手指從人偶的小手中抽了出來,接著掌心收緊,將他的小手全部包裹在自己的手中。
「既然是仇人,自然要自己殺啊。」
「報仇,怎麼可以讓別人幫呢。」
話落,弗清念放下了人偶的手,略微後退,抽身離開,她拍了拍他的腦袋。
「你現在的實力還沒我強呢,說什麼幫不幫的,你保護好自己就可以了。」
北灼言愣在原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五指短小圓潤,毫無攻擊力。
被……嫌棄了……
他一點都不弱,他隻是被契約封住了實力而已!
人偶抿唇,盯著自己的手捏來捏去,一臉的不爽和淡淡的委屈。
契約!
如果沒有那個契約,這個位面根本沒人是他的對手。
想他堂堂一個妖王,如今居然淪落到被一個人類化神嫌棄的地步,還隻能跟在她身後,被保護。
這種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北灼言深吸一口氣,憤憤地扭頭,隻留了一個後腦勺給弗清念。
等他恢復了實力,他一定要給她看看他的厲害!
小小的人偶氣鼓鼓地縮到一邊,但弗清念完全沒注意到,她此刻正在叫裝死的系統。
「系統。」
【宿…宿主……怎麼了嘛?】
系統諂媚地開口。
它的神仙宿主叫它做什麼,系統面闆還沒修好,它跑都沒法跑。
每天跟在她旁邊,都感覺是死路一條。
「下一輪,我要和紫陽宗的柯華清對上。」
「這麼簡單的事情你應該能辦到吧。」
弗清念撐著下巴看著高台,指尖緩慢地敲著桌子。
系統:……
嚇死了,還以為要對它動手了。
篡改一個排序對它來說太簡單了,簡直是大材小用。
【當然了宿主】
【馬上就給您安排好】
【宿主還有什麼事情嗎?】
沒事情它就滾了,它隻想把存在感降到最低,千萬別想起來它。
「沒了。」
【好嘞宿主祝您生活愉快】
系統光速下線。
弗清念手指一頓,這個系統,就再留一會吧,等她解決完了一切,再來處理。
弗清念還沒從自己的思緒裡出來,便感覺衣袖被扯了一下,回頭就發現人偶正一臉認真嚴肅地看著自己。
人偶緊繃著臉開口:「我不弱。」
弗清念:?
少女臉上的表情實在算不上正常,北灼言微微瞪大眼睛,剛壓下去的情緒又湧上心頭。
人偶冷著一張臉鬆開了手裡的衣服,冷哼一聲轉身離去,再次把後腦勺對著少女。
弗清念:???
妖都這麼奇怪嗎……
為什麼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弗清念抿著唇伸手戳了下不遠處縮著的人偶。
人偶沒理她。
再戳一下。
依舊不理。
弗清念:……
算了,就這樣吧。
妖的情緒反覆無常,說不定過一會就好了。
生悶氣地北灼言眯了眯眼,她再叫他一次,他就原諒她好了,反正他現在的確不強。
但北灼言在原地等了許久,再也沒等來少女的注視與觸碰。
北灼言面無表情緩慢地回頭,就見人正悠閑地喝茶,完全沒注意到他。
人偶握住了拳,感覺自己像一個跳樑小醜。
弗清念正看著擂台上開啟的第二輪比賽,惦記著什麼時候輪到她,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我原諒你了!」
北灼言闆著臉,看在她那麼識時務地份上,他就大發慈悲地原諒她好了。
弗清念轉頭看向一臉不爽的人偶,臉上寫滿了迷茫。
什麼原諒?
原諒什麼?
北灼言看著一直不吭聲的少女臉色越來越沉。
弗清念頂著人偶哀怨的視線臉色越來越無辜。
北灼言牙都要咬碎了,終於等到了一句回應。
她說。
「哦。」
哦!
哦什麼哦!
北灼言再一次鬆開了手中的衣袖,木著一張臉坐到了桌沿上。
他肯定是病了。
並且病的不輕。
不然為什麼要和她生氣。
弗清念見人偶再一次離開,背影蕭瑟無比,看起來極其可憐。
她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了他剛剛到話。
──「我不弱。」
嗯……
好像有點懂他為什麼生氣了。
弗清念伸手拍了拍人偶的小腦袋,開口道:「不弱,阿灼很厲害。」
她頓了頓,忍著笑意,又開口。
「謝謝你原諒我。」
「別生氣了。」
北灼言聞言心裡的鬱氣終於消散,他抿著唇站了起來,這次挨著少女坐下。
人偶傲嬌扭頭,低聲嘟囔:「我才沒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