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誰在背後詛咒我?
趙竟很配合。
蠟燭的燭火將他皮膚烤得火熱,似乎皮膚就要被燒融一般,但他還是強忍著沒動。
他緊閉著雙眼,沒有發現那團黑色疤痕已經挪動到他的手臂處,且裡面還有東西在猛烈鼓動。
左雲卿將銀針過火,然後瞅準黑褐色毒素聚集有鼓動的地方施針而下。
頓時,一點黑色皿水自針眼處流出。
隨即,左雲卿將趙竟的手臂放下,而後用一把過火的小刀迅速將他的手臂劃破。
瞬間,汩汩黑色液體從傷口處流出。
與此同時趙竟的意識也在慢慢恢復。
「這是什麼?」
「這是毒素。東方月給你種了蠱,蠱蟲將你面額上的毒素轉移到了手臂處,這會兒蠱蟲與毒素已經被我完全清理了。」左雲卿解釋說。
趙竟擡眸看去,隻瞧見左雲卿一臉喜色地看著他還在流黑皿的傷口。
「這麼說來,我是因禍得福了。」趙竟眸中閃過一絲幽光。
他內心有點震驚,萬萬沒想到這困擾他多年的憐夷春之毒竟然以一種如此戲謔的方式解開了。
左雲卿點頭,而後又上手將趙竟手臂中殘餘的毒素擠壓出來,直至擠壓出來的是正常的皿色才用烈酒消毒,用乾淨的白紗布包紮。
做完這一切,左雲卿才如釋重負,「好了,殿下,你的毒完全解了!」
說罷,左雲卿站起身。
孰料,她一起身便感覺腦袋一陣暈眩,而後徑直地暈了過去。
左雲卿再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雲清苑的床上。
廖悅瑤正坐在一旁擔憂地看著她。
「悅瑤?你怎麼在這裡?殿下呢?」
左雲卿坐起身,她摸上額頭,她覺得腦子還有點暈眩。
「師父,你可算是醒了,嚇死我了。」廖悅瑤見左雲卿醒來,面上露出愉悅。
「怎麼了?現在什麼時辰了?我怎麼會在雲清苑?」左雲卿內心有很多疑惑。
廖悅瑤給她娓娓解釋。
原來,昨夜她暈倒之後,趙竟便差暗衛將府中人喊醒,而後將她抱回了雲清苑,讓廖明復給她診斷確認無事之後才離開。
她暈倒是因為心神過度耗費,休息一覺便好,而現在已經是未時了。
至於禦璣苑,趙竟昨夜讓人連夜收拾乾淨,自己則是睡到了客房中。
聽說,自打昨夜之後,趙竟整個人都溫和了不少。
不過.....
「悅瑤,殿下昨夜戴著面具嗎?又或者,他跟你們說起什麼事沒?」
左雲卿心有疑惑,難道她昨夜沒給他治好?
為什麼悅瑤都不曾提及此事呢?
可是不應該啊,她暈倒之前明顯是在確認了他體內沒有毒素的啊。
廖悅瑤皺著眉頭,不解地說道,「戴著呀,殿下一直都戴著面具,從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殿下昨夜也沒有說什麼,就說讓我好好照顧師父,也沒其他的了。」
「師父你問這個做什麼?」
左雲卿輕笑了一聲,「哦,沒什麼。」
這時,趙竟大步流星走進來。
「悅瑤,你下去吩咐廚房那邊送膳過來。」
「是。」廖悅瑤應聲退下,走前還順帶將門給帶上了。
左雲卿看向趙竟。
他今日穿了一身金絲勾草紋白色綢衣,外披一件銀色大髦,雖然依舊戴著一張銀色面具,但不知為何整個人看起來就是清朗不少。
她好似從未見過他穿白衣。
不得不說,他穿白衣的模樣倒是挺文質彬彬的。
「殿下,昨夜.....聽悅瑤說是你送我回來的?」
左雲卿開口問道。
趙竟嗯了一聲,而後徑直坐在了飯桌旁。
「殿下,你的臉?」左雲卿試探性問道。
「我體內的毒消了,是你的功勞。」趙竟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左雲卿,眸眼中多了一絲暖意。
她這副神采奕奕的模樣應當是睡夠了休息好了。
左雲卿鬆了一口氣,好在昨夜的一切不是錯覺。
不過....
「既然殿下依然恢復容貌,為何還戴著面具?」
趙竟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說,「本王怕不戴面具,容易招緻女子愛慕。」
「........」她就不該問。
「殿下,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給你把把脈吧。」左雲卿穿好鞋,坐到趙竟對面。
趙竟自覺伸出手。
嗯,雖然氣息有點微弱,但脈象平穩。
「沒有大問題了,但興許是蠱蟲的原因,你的身體需要再調理調理,我待會給殿下開個藥方,殿下讓廖大夫去備葯即可。」左雲卿頷首道。
「好。」
自昨晚到現在,趙竟都感覺一切有點不太真切。
但見到左雲卿替他把脈,還說了這麼一番話,他才終於確認困擾他多年的憐夷春終於解了。
「對了,府中給你用有問題的熏香之人可有抓著?」左雲卿問。
趙竟搖了搖頭,「抓著了,處死了。」
他之前清查了一番府中眼線與細作,卻萬萬沒想到還有一個來自西涼的漏網之魚。
這個細作雖是西涼人,但長相卻一點也不似西涼人,平常又表現得忠厚老實,也難怪讓所有人都放鬆了警惕。
——
與此同時,遠在千裡之外的一處茅屋內。
一個面容精緻的女子坐在簡陋的闆凳上,從袖袋中掏出一個小竹筒。
「哼!攝政王,從今日開始,你將夜夜不得安寧!」
女子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
她自顧自話說完,又將竹筒的蓋子擰開,將竹筒裡的東西倒出來。
一個暴斃出漿的蟲子從竹筒滾落在木闆桌上,女子面色驟變:「死了?怎麼可能?!」
「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似是想起了什麼,女子眸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她惡狠狠地咬牙道,「左雲卿!」
遠在攝政王妃雲清苑內的左雲卿正吃著午膳,或者說是早膳,忽而鼻子一癢,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誰在背後詛咒我?!」左雲卿摸了摸鼻子,低聲嘀咕了一句。
坐在她對面的趙竟好笑地看她一眼,勾唇道,「誰會詛咒你?著涼了吧。」
左雲卿攏了攏衣衫,「不冷。」
她不知道為何趙竟非要留下來陪她吃飯,陪就陪吧,他自己也不吃,就那樣看著她吃。
一開始,她還有些尷尬放不開,但轉念一想他們之間什麼樣子沒見過,便放開了吃。
「殿下,你繼續戴著面具是不想被別人知道你毒已經解了?」左雲卿啃了一個雞腿,邊啃邊問。
也不知是不是她治好了他的毒,他發現她無論做些什麼都格外的順眼。
就算她現在毫無姿態地啃著雞腿,他竟然也覺得她很可愛。
他一定是腦子有問題了.....
「嗯。」撇去心中的念頭,趙竟點頭說道。
以前憐夷春是困擾他的毒素,現在卻成了他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