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當為演戲
夕陽西下。
北夏軍營。
趙竟差宋奕之與林成風前往各個將領的帳營,秘密將軍中將領尋到主帳中來。
眾人心懷疑惑地來到主將帳中,各人面上都是不解之意。
鎮西侯亦是滿腔疑惑。
「諸位,今日西涼再次冒犯我朝邊境,難免其不是試探,更不知其今夜是否會趁著我們全軍鬆懈之際突襲我們,所以我們今夜必定是要做好萬全準備。」
攝政王趙竟淡淡的聲音在營帳中響起,讓軍中將領的眸子紛紛染上驚色。
鎮西侯不確定地發問,「殿下的意思是我們今夜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謹防西涼偷襲?」
攝政王點頭,「不錯,今天西涼滋擾邊境以作試探,今夜必定會奇襲我軍。」
「可是之前殿下不是說撤軍至此不戰麼?」其中一位將領疑惑。
另一個將領接話,「莫非這也是殿下的計策?」
攝政王點頭,又點頭示意一直站在一旁的左雲卿過來,「不錯,前些日子按兵不動,均是本王與攝政王妃的計策。」
攝政王妃?
營帳中眾人聽到此話,紛紛瞪大了雙眼,腦子似乎也有些不夠用了。
攝政王妃?殿下什麼時候與攝政王妃商議了?
眾將領一頭霧水。
隻有鎮西侯用探究的目光看向那個一身軍醫裝扮的『軍醫』,此人身形瘦弱,光是身高便比尋常男子低了一大截。
莫非?
莫非『他』便是攝政王妃?
若是這般,那前些日子的那些謠言.....鎮西侯不敢細想。
這時,攝政王趙竟拉起一旁左雲卿的手,「這便是你們的攝政王妃,左雲卿,這一計策便是攝政王妃提獻的,為保這場戲演得真,所以沒人知曉。」
眾將領聞言,這才恍然大悟。
鎮西侯卻是依舊疑惑,「老臣不解,為何攝政王妃要起這麼一計?我們為何要退軍此處歇軍五日,等待西涼來犯,而非直接出軍西涼?」
左雲卿上前一步說道,「原因有三,一是我們主動出軍西涼佔據道德下風,當然,這一點並非是最重要的,二是此一來可以放鬆西涼警惕,讓其以為我們主將庸腐,三是我們的將士們在這幾日歇整時也得到了充分休息,更重要的是,大家的怨憤與士氣都在不斷積攢。」
鎮西侯眼中的不解逐漸變成理解,再到震驚。
眾將領你看我我看你,均從對方眼中見到了驚訝之意。
他們不知道原來這個攝政王妃分析起軍事來,也是頭頭是道。
「本王認為,王妃所言極是,所以便與王妃合謀演了一齣戲。」
「原是如此。」鎮西侯點頭,又道,「此事確實是越少人知道便越好。」
「好了,不說這個了,議事吧,大家過來。」
攝政王抓起一柱燭光探照桌面上的軍圖,眾將領靠上前。
「我們此處地勢平坦,四周卻有山樹遮掩,夜色一深,我們便再難分辨其中是否有敵軍埋伏,所以大家務必十分小心謹慎。」
「殿下所言極是,若是敵軍在四周山樹形成圍攻之勢,我們地勢低窪,恐怕反抗不易。」鎮西侯憂心道。
「所以,我們得事先部署。」攝政王眸光深邃。
「殿下的意思是......」
「先發制人。」
.......
明月初上。
西涼軍營那邊才剛商量好計策,準備開始部署軍隊,便見探子連滾帶爬跑過來,帶著哭腔呼喊,「將軍!北夏將士緊鑼密鼓地朝我們打過來了!」
「什麼?!」馬延亮心下大驚。
「主將您不是說他們頭領懈怠,不屑於戰麼?這會兒怎麼忽然發兵?」一個副將疑惑,語氣裡不由得帶上了些嘲諷。
馬延亮知副將早便對他心有不滿,這會兒遇見事便要抓住機會嘲諷。
可眼下他沒有時間與他對嗆,敵軍突襲,他得在最短時間內部署好對戰事宜。
「傳令下去!立即排兵布陣,迎戰!」
「是!」
........
月光劍影。
一場大戰拉開序幕。
一場大戰從黑夜打到白天,最終以西涼人狼狽撤軍而結束。
西涼人失策了,北夏軍隊大獲全勝。
西涼人被打得屁滾尿流,狼狽地退回到離邊境界限百裡開外的聽風谷。
北夏軍隊大獲全勝,全體軍兵載歌載舞了一天一夜,不少士兵在議論攝政王妃出了個好計謀,之前是錯怪攝政王身邊的那個俊俏軍醫了。
將士們難得的睡了個安穩又舒心的長覺。
鎮西侯亦是如此。
打了個勝仗,這西涼人起碼要歇上個十天半月才能緩過來再戰。鎮西侯這一覺睡得極其舒心。
翌日。
鎮西侯還在睡夢中,便好似聽聞了自家小兒的聲音。
他想,許是自己許久未見慍兒那傢夥,太過於想念了,他翻了個身邊繼續睡下。
「爹!爹!」
他剛翻身睡下,耳邊又傳來慍兒的叫喚聲。
這叫喚聲實在是過於清晰,他不由地坐起身來。
宿醉的感覺讓他腦子依舊有些混沌,他撫上額頭,看向眼前這個人,眼前人長相酷似他的小兒,此刻正在搖著他的肩膀,
「爹!爹!醒醒!」
「你是....?」江河揉了揉沾滿眼屎的雙眼。
「是我呀,子慍!」江子慍耐著性子解釋,心下卻是不停嘀咕,這老頭老說不讓我喝酒,自己卻將自己喝個宿醉,真是讓人不省心。
「子慍?!怎麼是你?」江河的酒勁完全沒了,他瞪大雙眼,雙手摸上江子慍的雙臂,又掐了對方一把,直至聽見江子慍豬叫般的聲響,才完全確認不是在做夢。
他慍聲道,「江子慍,你不是在京城麼?你怎麼會在這兒?這兒可不是你該待的地方,你趕緊回去!」
江子慍揉了揉被捏得生疼的雙臂,不悅道,「爹,這麼久不見,你還是這般粗暴!」
江河聞言,揚手便是要準備給他一巴掌,江子慍趕忙低頭認錯,「爹!爹!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你怎麼來這裡了?」江河瞪了他一眼,問道,「我不是捎信給你,讓你好好獃在京城麼?」
江子慍撓頭道,「我聽說北夏要與西涼開戰,爹也上陣殺敵,我便趕著回來了。」
「爹是鎮西侯大將軍,當兒子的自然也不能坐視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