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膚淺
「好了好了,我們不是正說著那封信的事麼?怎麼扯到了大婚之日的事上了?當務之急,我們還是將這件事處理好吧。」左雲卿提醒道。
翁立行點點頭,「對,雖然雲卿丫頭的婚事要緊,但這件事也刻不容緩。」
一旁的翁瑬注意到自家兒子翁子棋的不對勁,便碰了碰翁子棋的肩膀,道,「子棋,既然這封信是攝政王殿下送來的,那便證明此事是真,你覺得我們翁家後面要怎麼做才好?」
.....
一直到眾人肚子餓得咕咕響,大家也終於對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對策時,正殿大門才終於打開。
大家用午膳時都吃得津津有味,許是因為想好了對策,又許是因為肚子實在是餓壞了。
隻不過,有一人例外。
翁子棋自聽到左雲卿與攝政王殿下有婚約,狀態便完全變了,就連回答問題說想法時也是一副提不起興趣的模樣,此刻用膳時也是一副食不知味的樣子。
翁瑬看得心疼,但也並未多說什麼。
是夜,星光暗沉。
翁子棋正坐在涼亭內一個人喝悶酒,翁瑬拿了個小酒瓶走了過來。
「今夜怎麼有興緻兒來這喝酒賞月了?」
翁子棋頭也不回,淺聲問道,「父親怎麼來了?」
「我今日瞧著你神色不對,便跟著來了。」翁瑬挨著翁子棋坐了下來。
「今晚月亮都被雲層掩蓋了,可沒有好景色看呀。」
翁子棋苦笑一聲,「興許是月亮也不想出來見我吧。」
「子棋,你可是在為雲卿表妹的婚約而傷懷?」翁瑬疑惑問道。
翁子棋抿了一口小酒,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精彩,道,「父親都知道了?」
「你表現得這麼明顯,我這個做父親的怎麼能瞧不出來?」
「讓父親見笑了。」
「父子之間哪要說這種話?」
翁子棋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翁瑬也陪在身旁,靜靜等著翁子棋主動開口,他這個兒子,一向是喜歡將情愫暗藏心間,遇到事也少與人說。如若他自己不說,那還真沒有人能撬得動他的口。
良久,翁子棋才淺聲細說,「父親,你說,雲卿表妹嫁給攝政王殿下,會幸福麼?」
「我並非雲卿,也不懂窺探未來之事,不清楚。怎麼?你是覺得雲卿嫁給攝政王殿下會不幸福?」
「我怕她會不幸福。」
「子棋,這話可就是你的主觀臆斷與猜測了。」翁瑬無奈地搖了搖頭。
翁瑬思索片刻,又道,「雲卿是個聰慧的女子,攝政王殿下也並非傳聞中的那麼暴戾,我反倒是覺得,雲卿以後會過得幸福的。」
「雲卿表妹若是過得幸福便好。」翁子棋獃獃地應了一句。
「子棋,我知你對雲卿有意,但是,你與雲卿接觸不過幾日的時間,你對她真的了解麼?你對她的情愫是源自雲卿的外貌還是她的內心呢?」翁瑬嘆了口氣,接連問了幾句。
翁子棋有瞬間的呆愣,是呀,他到底是喜歡她那一副清麗的容顏,還是喜歡她的靈魂與內心呢?
見翁子棋不回答,翁瑬又道,「男子對女子的喜歡一向流諸於表面。你捫心自問,若是雲卿長了一副難看的容顏,你還會喜歡她麼?又或者,若是有另外一個與雲卿長得一樣,但性格卻像你妹妹的女子出現,你會喜歡上這個女子麼?」
翁子棋凝眉沉默半晌,神色遲疑,終是沒能答上話。
在這一瞬間,翁子棋忽然覺得自己的傷心有點可笑。
是呀,如若雲卿不長這樣,長得很醜,或許他根本就不會有任何想法。
想來,他與那些膚淺隻看女子容貌之男子,又有何不同呢?
「子棋,世間女子千萬,實在不必拘泥於雲卿。雲卿註定便是未來的攝政王妃,與我們翁家是不可能的。」
翁子棋點頭,「嗯,知道了,父親。」
「多謝父親勸解。」翁子棋長舒一口氣,「我這會兒好多了。」
「其實,男子好女子之美貌是人之常情,但若想覓得一女子為妻,可不能隻能女子表面,重要的是你是否能與之相談甚歡,意見相合。」翁瑬語重心長道。
「那母親也正契合父親對未來妻子的猜想麼?」翁子棋沉吟半晌,好奇地問道。
見翁子棋面上的悲色消弭大半,翁瑬的語氣也輕鬆了些許,「我與你母親是在燈會上認識的,她有才華,性格有趣,說話從不讓我感到無趣,自然是正中我下懷了。」
「父親怎麼不挑明說母親長得也是極好看的?」翁子棋笑問,「若是母親長得醜一點,父親也會愛上麼?」
「這是自然,有趣的是靈魂,容貌是其次的。總之,容貌皮相是要考究的,但並非要放在第一位。」翁瑬思起故人,眼裡漸漸漫上一些濕潤。
「子棋受教。」翁子棋點頭,忽而又恍然一笑,道,「經父親提醒,我忽而驚覺,我對雲卿的喜歡確實是流於表面。這麼一想,我覺得自己沒有什麼資格傷心。」
「傻孩子,喜歡便是喜歡,既是要傷心又何要談及資格?誰人年少時,沒有幾個喜歡的貌美女子呢?」
「那母親可知父親年輕時喜歡過的美貌女子?」翁子棋挑眉追問。
「沒大沒小!」翁瑬佯裝生氣地颳了翁子棋一眼。
「哈哈哈哈——」
涼亭內父子的笑聲此起彼伏。
左雲卿早早便睡下了,自然不知這個夜晚竟有人因聽到她的婚約而感到憂桑,不過,即使是知道,左雲卿也是不在意的。
有了攝政王的暗中幫助,翁家已經在著手探查聚花樓與蘇北縣令之間的拐賣勾當了。
自打翁家開始做事起,翁盈鈺便被翁立行勒令留在翁府,不可到處亂跑,沒有翁盈鈺帶出去玩,左雲卿也懶得出去,呆在翁府裡的日子也算是安寧愜意。
隻不過,翁子棋似乎是有意避著她,好幾次見著,翁子棋都匆忙離開,沒有留給與她單獨說話的時間。
對此,左雲卿也沒有多想。
夜晚。
蘇北的一處隱秘地牢內。
兩個著了勁裝夜行衣的男子忽然出現在地牢門口,並悄無聲息地放倒了守門的兩個獄史。
隨即,兩個夜行衣男子又利落地換上了兩個獄史的衣裳,堂而皇之地走入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