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極刑掐死
穆錦安調皮一笑,也順勢恭維起來:
「裕鶴折辱睿王,陛下不喜裕鶴,不願與他們和親,但天神入夢確有其事,臣女絕無虛言」
她要是承認是說謊,不就是欺君之罪,還沒傻到那種程度。
她逐漸明白帝王疑心重,提高警惕。
明帝:「今日又有何事?」
穆錦安清了兩聲嗓子,輕聲道:
「陛下,臣女一介女流,大字不識,不明大理,略懂人情,若說錯話,還請陛下恕罪」
明帝:「說吧」
穆錦安娓娓道來,一邊說話一邊看著明帝臉色,小心翼翼道:
「貴妃娘娘是因愛慕陛下,將陛下放在心上,才會吃醋回娘家」
「貴妃娘娘若不在意您,她隻管裝聾作啞,享受榮華富貴,又何故鬧彆扭呢?」
明帝表情露出一絲柔和恍惚之情,穆錦安唇線微抿,放下心來,繼續道:
「陛下英明神武,貴妃娘娘愛慕想要獨佔,也是人之常情,這也是陛下魅力所在,怎能怪娘娘貪戀陛下呢?」
一旁的高內官向著明帝點頭示意肯定,確實如此。
明帝自信的笑了笑,微點頭,穆錦安握著手心的汗,眼皮放鬆下來,繼續道:
「從前娘娘在齊王府,齊王有幾位妾室,也沒見她生氣回娘家,在她心中,早無齊王」
明帝背過身去,冷冷道:「那齊王呢」
穆錦安膽戰心驚,微擡眸看著明帝的背影,道:
「齊王與盧氏王妃琴瑟和睦,佳偶天成,自是無事,若殺或囚,隻會坐實此事讓人非議」
明帝的肩膀下沉,背部有些鬆弛,穆錦安眼眸轉動,繼續道:
「齊王王妃盧氏的親妹妹已嫁與琅琊王氏王淮莜,王淮莜母親是清河崔氏」
「李氏與盧氏,王氏,崔氏已成一體,這也是當年聖祖壯大李氏族姓的願望」
明帝轉過身來,忽問了一句:「沈貴妃真的愛慕朕嗎」
穆錦安內心覺,合著還是個戀愛腦。
又隨即道:「女子知女子心事,貴妃娘娘自是真心愛慕陛下」
倏忽,明帝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
撫著鬍鬚,眼睛中裝滿了星星一般。
高內官放下心來,扶著明帝道:
「陛下,老奴昨日看貴妃娘娘消瘦許多,想是分開幾日想念陛下,茶飯不思,陛下就早些放娘娘出來吧」
明帝衣袖一揮,大聲道:「好,讓齊王回府好好陪著他的王妃,貴妃解了禁足,林相一夜未眠,讓他回去」
高內官道:「是,陛下」
明帝滿面春風道:「穆娘子蕙質蘭心,鍾靈毓秀,勸諫有功,賞金百兩,絹帛百匹」
穆錦安行稽首禮開心道:「謝陛下,臣女告退」
這些錢正好可以送去救助孤兒。
林修元見穆錦安走出殿外,兩人並無交談,高內官告訴林修元:
「林相,你我都已不是從前的年輕小夥,且回府修養身體」
林修元微微笑著,點頭起身離開,人在面臨真正的死亡面前,都會畏懼。
他答應穆錦安召安宣儘快來長安。
穆錦安碰到被釋放的齊王李澈,不想與他多費口舌。
但又覺得若他執迷不悟,自己對付李珩難上加難,因李珩這人隻會躲在背後,很難抓住他的把柄,便直言道:
「齊王殿下,您是我的舅舅,錦安有一言想要提醒您」
「您本是安心度日,但受他人挑撥,與太子作對,別人坐收漁翁之利,您何必做別人手中的一把刀呢」
李澈清澈的眼神多了一絲懷疑,踉蹌著後退兩步,不可置信:
「你是說睿王,本王的珩弟」
穆錦安冷笑一聲,隨之恭恭敬敬行禮,深邃的瞳孔對上李澈的眼神,似有深意笑道:
「弟不弟的,很難說清呢」
「分別那麼多年,又受了諸多苦楚與折辱,他的內心無人可知,您已有盧氏這門婚姻,延綿子嗣,退出皇權之爭」
「家和人興百福至,兒孫繞膝花滿堂,山河海闊,歲月朝暮,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李澈呆愣在原地,夏日的風輕拂過他的臉龐,他擡眸望著天空,眼眸有些苦澀,心中酸楚不已。
他是那麼愛他的妻子,但他又好似沒那麼愛,是個窩囊的人。
他恍惚想起那日沈玉鳶梨花帶雨的求著他:
「陛下讓我做女道士,王爺,您可幫幫玉鳶?」
「我不想進宮,我愛的是你啊,你怎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被他人搶佔?啊..王爺..你想想辦法好嗎?...王爺」
李澈搖搖頭無能為力,緊閉雙眼。
沈玉鳶依依不捨怨恨道:
「王爺,今日一別,妾再也不能稱呼你為郎君,玉鳶告別王爺」
他的妻子被父皇搶奪,他心裡是仇恨的,但今日面對生死,他低下頭。
或許自己沒有帝運,否則母妃為他籌謀,三位手足死去的時候,他就該是太子了。
此前他本就是已經放棄爭奪太子之位,奈何林相與李珩時常在他面前挑唆。
李澈回眸看了眼那金碧輝煌深宮大殿,內心哭泣道:
「玉鳶,我的愛妻,我的王妃,願你安好」
他心中真正的告別沈玉鳶,腳步沉重,隨之腳步輕盈,回到王府後,得知王妃盧芷芙已有身孕,他悲喜交加。
穆錦安走在宮內,內心道:「天子一怒伏屍百萬,皇權之下,誰人不懼?但誰人不心動?」
穆錦安並沒有十足把握,幾句話又能改變誰。
但隻要他不被李珩當做鋒利刀刃刺向自己,少一個仇人,那就是沒有白費口舌。
穆錦安長舒一口氣:
「女子難,封建王朝的女子更難!沈貴妃,又何其無辜?被帝王一道聖旨召進皇宮」
「她最大的問題就是不知規勸明帝,不知約束自己的族人,放任他們橫行霸道」
穆錦安整理官帽,遮住上方的陽光:
「過兩日該去兵部看看,依稀記得這個時代火藥已逐漸應用于軍事,不知武器威力如何」
在朝英殿忙碌一日,她依舊是最後一個離開皇宮。
宮門外不見莓籮,她連忙上馬車,車內放著莓蘿早上出門戴著的那根發簪,還有一封信:
「欲見婢女,城外西邊三裡破廟,隻一人前來,若報官,她必死無疑」
穆錦安粉嫩的小臉浮現些許陰狠,眼底漆黑如墨,一拳捶在馬車上,咬牙切齒道:
「盡使些下作手段,老子今日定要你嘗嘗這毒的威力」
她拿起桃禦劍,輕打開機關,取下靠近劍柄一處的毒針,藏於腰間。
快馬加鞭來到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