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營救奴隸
弓箭手正對著狼群,搭箭。
李懷瑾立馬喊道:「不要主動攻擊狼群,狼群會記仇報復牧民,逼它們離去」
鐵騎兵拿著手中的火把對準狼群,他們圍成一個圈,做好攻擊的姿勢,因弒炎軍人數較多,狼群隻是做好捕獵的姿勢,觀望中。
最裡面的虎豹騎已每人救下一位奴隸,逐漸帶著他們上馬。
隻聽一聲「公主」
穆錦安聽著這聲音有些熟悉,是琪琪格。
她立馬循著聲音而去,她用手中的火把照亮,想要看的清楚些。
忽的,許是一隻母狼,它的肚子有些大,恐是餓極了。
沖著火把而來,一閃而過,透過圍著的人群縫隙,鑽進奴隸中,盯緊一個最小孩子的身影。
撲面而來。
李懷瑾手持蒼穹劍,劍氣如虹,俯身衝下,一劍穿喉。
那母狼倒在地上:「嗷嗚,嗷嗚」
它的肚子還在上下起伏。
那小孩嚇得哭泣不已:「啊,我要阿娘,我要找阿娘」
李懷瑾蹲下身來,擦著濺在他臉上的皿跡,抱起他,從腰間拿出包著的飴糖:
「不哭了,給你糖吃」
狼群見今日攻擊無勝,逐漸後退撤離,沖著遠處逃離奔去。
顧紋軒瞅著那狼王甚是威猛,撬開它的嘴,用力拔出狼王的上牙和下牙,用衣裳擦了擦皿跡,別在腰間。
他來到李懷瑾面前,瞅著不見穆錦安,連忙問道:
「公主表妹呢」
李懷瑾指了指奴隸那邊,他向著那邊走去,那女子的身影有些熟悉。
他走近一看,隻見琪琪格衣衫襤褸,臉凍得鐵青紅腫,那日王帳爽朗明媚,提著一壺酒,抱著半人高布袋的草原女子。
此刻憔悴虛弱,臉上掛著淚珠,彷彿風一吹就要散架。
穆錦安握著她的手,連忙要脫下自己的披風,顧紋軒急忙道:
「公主表妹,你別感染風寒,讓她穿我的」
他解下自己的披風,是一件黑色的披風,穆錦安接過手來,連忙披在琪琪格身上,問道:
「琪琪格,你不是奚王的婢女嗎,怎會在這裡」
琪琪格眼眸閃過一絲無助,她輕咬著嘴唇,低著頭哭泣道:
「王讓奴服侍他,奴不願,被他打入奴隸中,說要一起殺了奴」
還未待穆錦安開口,顧紋軒淩厲的聲音傳來:
「這個衣冠禽獸,當日就該在長安殺了他」
穆錦安回眸看了一眼李懷瑾,他眼神閃了閃,立馬轉過身去,眼眸浮現一絲自責與悔恨。
他永遠記得穆錦安追殺李元漾時,自己攔下的那一箭,他抱著那小男孩繼續喂他吃糖。
穆錦安看著琪琪格,那此時該如何安頓她,回去是死,送走,但她生在草原,還有她阿爹。
穆錦安問道:「那你有何打算」
琪琪格哭泣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她擦著眼淚:
「奴不能離開草原,否則王會殺了阿耶」
顧紋軒一邊擦著橫刀刀刃,一邊安慰道:
「但你回去,死路一條,奚王隻當你此刻被狼吃掉,他不會殺你阿耶,你願意去中原嗎」
琪琪格看著他,擡眸望著他,一雙深邃的眼眸委屈不已:
「中原?我沒去過中原」
顧紋軒收起橫刀,垂眸對視上她那雙漂亮水靈,又泛著淚光的眼眸,他的眼眸透出一絲悲憫,溫柔道:
「若你願意,你去長安,我託人,給你找個活計」
琪琪格對上他的眸子,有些自卑的眼神閃了閃,立馬垂下眼眸,搖搖頭道:
「不行,奴不能留阿耶一人」
顧紋軒毫不猶豫,爽朗一笑:「那你帶上你阿耶,去長安找我阿娘,她是公主,有錢,你們在我府中先住下」
琪琪格掐著手指,聲音有些怯懦,見他氣度不凡,竟然是這樣高貴的出身,她不知為何,心中有一絲酸澀和自卑:
「公主?你是公主的兒子?」
顧紋軒瞅著她腳上那雙粗布棉鞋,面上已經破了幾個洞,他不是給了她一兩錠金子嗎,忽的問道:
「你怎不買雙新的鞋靴」
琪琪格往後退了一步,微擡眸看著他,腳不由自主的縮了縮,她的鞋子穿太久了。
她要賣多少馬奶酒,才能賺兩錠金子,她本是留著贖身用的,不曾想惹怒奚王,被奚王充入死奴,兩人說的話答非所問:
「阿耶身體不好,去不了長安,奴要留在草原」
穆錦安頓了頓,琪琪格再次出現在李元漾面前,還能有何活路,但穆錦安也不能再帶著更多的婢女。
將來她從饒樂離開,奚王隻會沖著琪琪格撒氣。
李懷瑾上前來,眼眸閃過一絲精光:「要儘快送走這些人,天亮前離開」
他看了看琪琪格,不知她是否會說出去,轉眸一想,即使奚王知道,那又如何。
穆錦安幾人上了馬,弒炎軍護送那些奴隸離開,顧紋軒從錢袋摸出兩錠金子,將錢遞給琪琪格。
少年清冷的聲音似是山間清泉,潺潺流水拂過心尖:
「買雙新靴」
琪琪格擡眸望去,他溫潤的面容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一雙杏眼柔情似水,少年身穿鎧甲,腰間一把橫刀肅然威嚴。
琪琪格為了贖身,她收下了,行起中原的禮儀:「多謝顧公子」
隻聽忽然幾聲:「謝公主殿下」
「謝公主殿下」
「謝公主殿下救了我們」
是弒炎軍每人帶著一位奴隸,坐在馬上,他們沖著穆錦安揮手,哭腔道:
「謝公主救命」
「公主保重」
「公主保重」
深夜之中,月色清冷,映在幾歲孩童的臉頰,那樣稚嫩。那些身懷六甲的女子揮著手,哭泣道:
「多謝公主,公主定要平安,保重身子」
衣衫襤褸的男子佝僂著背,面容看起來也不過二三十歲,被鞭打彎了腰背,聲音虛弱道:
「公主殿下保重,奴定為公主祈福,求菩薩保佑公主平安」
兩百人的聲音響在草原,嘈雜,又異口同聲:
「公主保重」
穆錦安眼眸泛起酸澀,封建王朝的奴隸,就像一根雜草,連荊棘叢中絆倒別人的枯樹藤都算不上。
狼和羊,羊的命重要,羊和人,羊的命重要。
若她穿越的不是貴女,是一位奴隸,想要逆天改命,就是天方夜譚。
她揮揮手:「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