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父女對戰
穆芸死死拽住蕭婉的手,她想要一個答案,她的心宛如刀割,拉扯之中。
忽的,門外,傳來一聲:
「阿爹」
眾人齊看向屋外,黑夜月影灑下,映在她身後,那女子一襲白衣,眉如墨畫,氣質不俗,她走進屋內,看著蕭婉。
蕭婉擡眸望著她那雙眼睛,還有和穆宸一模一樣的眉毛,見她白衣散發,驚恐躲避,揮舞著手:
「有鬼,有鬼,來人啊」
穆詩亦又轉過臉來,跪在地上,看著穆宸,聲淚俱下:
「阿爹,我是穆詩亦啊,您不記得我嗎?」
穆宸俯下身來,看著她的臉,眉眼嘴唇和自己一模一樣,一時不敢相信,腿有些打顫,瞳仁地震般驚訝。
穆詩亦拿出手中玉佩:「阿爹,這是您送女兒的玉佩,您看看這玉佩,後面是不是有道裂紋」
「您還告訴女兒,有了這裂紋,這玉佩就是世間獨一無二,是您與女兒之間的秘密」
穆宸看著玉佩後的裂紋,眉心擰緊,又驚又喜,仔細看著她的臉,想要確認:「你沒死,你真是詩亦?」
穆詩亦眼睛紅腫,從衣袖拿出一物,臉上帶淚:「阿爹,您看這個,是您送給女兒的小馬,馬兒的眼睛是紅色」
穆宸點點頭,接過那隻木雕小馬,眼眸酸澀:「是,馬兒的眼睛是黑棕色,紅色是你塗上的,你還說」
穆詩亦淺笑,接著道:「馬兒眼中的世界該是五顏六色,我想塗成紅色」
穆宸驚喜拍著她的肩膀,扶她起來,道:
「是,是我的女兒,詩亦,你還活著,太好了」
又疑惑道「你為何不回家?」
穆詩亦看著蕭婉,害怕哭泣道:
「女兒不敢回家,阿爹不在,無人為女兒做主,是夫人,是她要殺我」
鄭老夫人眸中震驚,手中的拐杖掉落在地,楚嬤嬤攙扶著她,她知蕭婉這些年在家中一人獨大,囂張跋扈,不敢相信她對穆錦安,穆詩亦都下過毒手。
一旁的穆芸聽聞失色,指著穆詩亦,維護她的阿娘,大聲道:
「哪兒來的野丫頭,你胡說什麼?休要污衊我阿娘」
穆宸看著穆詩亦,他想知道心中猜測是否屬實,又問道:
「你說,到底發生何事?」
穆詩亦拽著穆宸的衣袖,像孩子般委屈哽咽,哭著道:
「當年阿爹離開府中,不到三日,我的丫鬟身中劇毒,死前告訴我,夫人要殺我,我慌忙逃跑中,被僕人追上,他們將我推下山崖」
「山崖下有河流,女兒被沖至下遊,遇到好心人救了我,這才保住一命,此前夜間在府外徘徊,看阿爹是否回來,一直不見阿爹身影」
「今日在街上聽到有人說穆將軍的名字,方知您回來,這才敢上門」
穆詩亦是妾室所生,她阿娘已經去世,在她落下山崖後,是李嬤嬤找到她救了她,自穆錦安回來後,便將她接到城外老宅等待這一日。
穆宸握著穆詩亦的手,他殺心已起,轉身拿起一把劍,拔出利劍對準蕭婉,眼眸之中充滿煞氣,怒火中燒:
「毒婦,你是要把我的孩子都害死嗎,刺殺錦兒,謀害詩亦」
「本將今日便殺了你這毒婦」
那張四竟衝過來擋在蕭婉面前,求饒道:「求將軍繞過她」
穆芸震驚不已,眉心蹙起,見蕭婉扯著張四的衣裳,躲在他身後,穆芸眼眸劃過一抹殺氣,死死盯著那個張四。
穆宸剛要落劍。
隻聽一聲:「阿爹」
是穆錦安,她走進屋內,面色悲戚,著急維護道:「阿爹,若她謀害子嗣,自有刑罰,不可動用私刑」
她故意支支吾吾,難為情道:
「再者,這男子與夫人不知苟合多久,妹妹的身世,恐..」
「不如問清楚,再罰不遲」
眾人大驚,變了臉色,穆清音唇線微抿,想笑又不敢笑。
穆項在一旁低下頭不敢看大哥一眼,鄭老夫人見局面愈發混亂,力不從心。
穆宸被挑明心中疑惑,方才後院聽到這對姦夫淫婦早就在一起。
但屋內這麼多人,自己堂堂大將軍,被女人耍的團團轉,心中除了怒火生氣,還有男人的尊嚴在支配著他。
蕭婉掙紮著站起身來,指著穆錦安的臉,大罵道:
「你這個賤人,敢污衊你的妹妹」
穆芸伸出手想要對穆錦安動手,眼眸劃過一抹怒火:
「你胡說什麼,我是爹爹的女兒」
穆錦安一把拽住她的手,看著穆宸,微低著些身子,恭敬道:
「阿爹,女兒也隻是隨口問問,不想夫人欺騙阿爹,既然夫人說是,那便算是吧」
「反正穆芸也已在府中養了這許多年,即不是親生,也可以算是你的女兒」
穆芸氣的哭出聲來,她看著那個張四和自己的阿娘,六神無主,她轉過身去問道:
「阿娘,你快告訴我,我是爹爹的女兒,快說啊」
蕭婉驚慌失措,面對女兒的質問,她直言道:
「芸兒,你就是穆宸的親生女兒,阿娘是清白之身嫁給他的」
鄭老夫人掩面無奈搖頭,敲著拐杖用儘力氣,怒吼道:
「你們幾個小輩,回屋去」
穆清音還想再聽聽,裝著恭順出了屋外,又躲在屋後豎起耳朵,被穆箐遙一把拽走。
穆箐遙被鞭笞罰跪的事還歷歷在目,便回到自己屋內。
今日見到穆錦安唇舌厲害,想起那日她三言兩語,戳中要害,便讓阿爹對自己鞭打。
他心中又氣又恨,有些明白她這人喜作無辜柔順,待算定後,推波助瀾。
穆清檸一向是明哲保身,聽到府中動靜,她來到她小娘馮柔兒的屋內,關好門窗,兩人相互依偎。
鄭老夫人見穆芸,穆錦安還站在屋內,看到穆錦安那張臉,彷彿是榮德公主在挑釁自己,又敲著拐杖道:
「你們兩個,都下去」
穆芸搖搖頭,跪在穆宸面前,扯著他的衣衫,冷靜道:
「我不走,阿爹,定是這男子狐媚手段,欺騙阿娘」
「今日之事怎會如此巧合,先是我阿娘被綁,又來一女子自稱是您的女兒,早不來晚不來,偏在此時,現下已是深夜,街上無人,她若有冤情,白日,或者酉時,戌時怎不敲門?」
「她一女子,孤身一人,深夜在外,難道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及嗎」
「這背後定是有人做局謀劃,陷害我阿娘,依我看,這男子假意維護我阿娘,實則拱火激怒您,還有這女子,都是受人指使,請阿爹明察」
「穆錦安挑撥離間,煽風點火,脫不了幹係」
穆錦安心中猛然震驚,眼眸劃過一抹欣賞之意,如此混亂的局面,不顧自己身世之謎,還能從容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