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要死一起死
穆錦安手腳慌亂,撐著少年的身子:「懷瑾,地上涼,我扶你去卧榻。」
遠處牙帳,巴圖月看清殘影落生帶著薩可,他來到王帳,李元漾正在斟酌那些字,這都是他強硬要求她時來侍寢,讓她教自己的詩書。
李元漾時而眉心蹙起,時而大笑:「小公主寫的字,鐵畫銀鉤,但有些太醜,還不如本王寫的。」
他眼睛眯起,張開嘴巴,疑惑道:「南宮家定為她請名師,為何這字?」
巴圖月瞧著他心情大好:「王,薩可被死士帶去公主帳內,平日都是夜時,定是梁王腿傷嚴重。」
李元漾冷笑,眼神透露著一種險惡之意,他知李懷瑾定不放心,總要跟著她,故意召穆錦安侍寢,受了那樣重的傷,還敢睡在地上,雪天寒氣早已侵體,再得薩可的特殊「醫術」
「小公主竟妄想用絕嗣葯賄賂本王的人,本王倒要看看,此處隻有薩可,他如何醫治?」
巴圖月知穆錦安愛恨分明,擔憂道:「若公主一劍殺了薩可?」
李元漾掀了掀眼皮,深邃的眸子浮現狡猾和陰森:
「你猜?」
巴圖月被他眼底的凝視盯得畏懼,垂首:「屬下不知。」
帳外聽到李元漾大笑的聲音:「要死一起死。」
薩可來到王帳,見李懷瑾抱著腿,口中咬著白布,穆錦安拆開他腿上的固定木闆,脛骨外的皮膚浮腫紫黑,昨日不是還好好地,她慌了神:
「薩可,他的腿怎會變成這樣?」
薩可擦拭額汗,眼神飄忽不定,穆錦安一劍抵在他脖頸,聲音冷冽,如從冰川傳來:
「你若不救他,本公主讓你下黃泉忠先王,我殺奚王,你們三人團聚。」
薩可搖搖頭,那劍刃冰涼徹骨,彷彿已劃破肌膚,面對死亡,無人不懼:
「老身左右為難,為醫者,不能見死不救,為臣民,不能不忠君。」
穆錦安揪著他衣衫,眸子紅潤:「為醫,救死扶傷,你卻殘害病者。」
見薩可紋絲不動,神色冷漠,穆錦安手持利劍,眼神兇狠果決,如狂風驟雨凜冽,讓人無法直視,一聲令下:
「殘影,召集所有死士,殺奚王。」
薩可側臉望她,毅然狠決:「此刻殺了奚王,你們難逃。」
穆錦安揮劍砍向他,薩可瞪著眼,他似看到先王,身披戰袍,身騎白馬,帶領族人,奔跑在蔥鬱草原。
少女禦劍如神,幾縷白髮漂浮在空中,落與他肩,緩緩垂落,掉在那雙粗布漆黑鞋面,一抹白色亮眼。
薩可回過神來,摸著他的脖頸,窒息的感覺得到一絲緩衝,原來他還未死,心怦怦跳不停。
穆錦安眼眸如狼瞳,彷彿尖銳刺刀,讓薩可不寒而慄:
「大不了一起死,再不治,本公主於你身刺千洞,拔舌戳眼,屠虐你妻女。」
「來人,扒了他的衣裳,撬住他嘴,本公主親自行刑。」
薩可面頰染上一層緋紅,又羞又怕,拽緊自己的衣衫,額頭大汗不止,知她出手狠辣,看她眼底的殘暴似是要撕碎他。
李懷瑾不顧疼痛,從卧榻翻身而起,大驚失色:「你幹什麼,他是男的。」
穆錦安咬著牙,指著李懷瑾:「閉嘴。」
穆錦安瞅著殘影,落生低著頭一動不動,她的眼神兇狠而不馴,彷彿被激怒的獅子,無人敢與之抗衡:
「愣著幹什麼,想讓梁王死嗎,再不動,本公主連你們一起殺了,動手。」
殘影上前來,像拎起小雞般,半提著他,一把撕開薩可衣衫,還未脫到裡衣,穆錦安拔出匕首,刺在薩可右肩,他疼痛皺眉大喊一聲:
「啊,啊」
殘影猶豫不決:「公主,還扒嗎?」
穆錦安見他畏手畏腳,一把推開他,掐緊薩可的脖頸,吩咐死士:
「去將他妻女捉來,親眼看著本公主行刑,釘屍木萬人瞧。」
薩可疼的直流淚,臉憋的鐵紅,搖搖頭,瞅著一名死士離開,他直點頭:
「我救,我救,公主饒命,放過我女兒,公主饒命。」
穆錦安鋒利指甲刺進他脖頸肌膚,眼神兇狠如野獸,吞噬著他的靈魂:
「治好了,本公主再放她們。」
她拖著薩可的身體,將他一把甩在卧榻邊沿,打開藥箱,聲音狠厲:
「治」
李懷瑾被她的威懾嚇得不敢言語,咬著白布,薩可肩上還留著皿,手指微顫抖,穆錦安捏緊他的肩傷:
「再敢抖,紮錯針,本公主廢你手。」
這樣冷的雪天,薩可耳邊不停流汗,手不敢再抖,為李懷瑾施針,穆錦安盯緊他施針的穴位,她該跟著表哥好好學醫術,不該每日煉毒。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李懷瑾肌膚紫黑色逐漸變淡,穆錦安將他方才施針的穴位都記下,她眼眸一沉:
「你妻女留於本公主這裡做客,梁王病好,本公主便放人,不過,此處沒飯菜給她們,你自己做好飯菜送過來。」
薩可隻有順從,他的孩子們不能跟著去死,他還從未見過如此狠毒有手段的女子,躲在竹簾後慌忙給自己上藥,冰眸一盪:
「王者爭奪,百姓遭殃,老夫何其無辜?」
殘影送薩可離開後,王帳內,穆錦安燙洗巾帕,敷在他腿上,李懷瑾忍著疼痛,唇角浮現得意,盯著她的臉,笑了起來。
穆錦安皺眉瞟他一眼,差點廢腿,他還笑得出來:「你笑什麼,不疼嗎?」
李懷瑾倚在軟枕的頭微上揚,一隻手在她的衣袖上繞來繞去:
「公主殿下竟如此護夫,為夫心愉。」
穆錦安愣了愣,彷彿已忘自己方才言何,隻知他不能出事,他是救命恩人,不該受這種委屈和痛楚。
薩可出了王帳後,巴圖月老遠招手,薩可老臉一陰,撫著鬍鬚:「幾孩,無一簡單,老夫夾縫求生。」
他來到王帳,李元漾一隻腳搭在案牘,半仰身子:
「小公主用妻女威脅你了?」
薩可此刻覺兩人不愧是聖旨賜婚,太過般配,不計性命,手段毒辣,聰明絕頂:
「是,王,公主還揚言要刺洞千百,戳眼拔舌,釘屍木萬人瞧,還將老夫的衣衫扒了幾層,匕首直刺老夫,老夫不得不治啊。」
李元漾聽此,半仰的身子坐的挺直:「你說什麼,她扒你衣衫?」
薩可羞愧垂首,捂著肩膀傷口:「未扒完,王,這公主真厲害啊,老夫是怕了。」
李淵漾眼底幽光,如暗藏毒刺的蛇,陰狠緻命,他拿出一袋金子遞給薩可:
「怕什麼,本王要的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