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斬殺皇叔
穆錦安隻覺那些痛苦的記憶襲來,此刻在水牢,彷彿是被囚禁於那白色籠中,她繼續問著:
「是你進入懷瑾的夢境讓他殺我,你為何有兩魂」
李珩玩味的撫摸著她的眼睛,將眼睛中的皿跡沾染手指,點在她的額間,有些邪魅的眼神:
「還不算太笨,能猜到這些」
穆錦安隻覺這一切太過詭異,人怎能在兩個身體上有靈魂。
明顯這個靈魂更強大,受他的主導。
而李懷瑾的身體裡赫連淵的魂似是微弱。
「何時知我是穿越,是江雪兒?」
李珩緩緩道來:「李澈生辰宴你的那句宋詩,無人會得東風意,春色都將付海棠,我便起疑你是穿越」
「在遊船宴你說遊樂場時,在你救莓蘿時說人人平等,在兵部與王淮煬說那些大炮火銃,我確認你就是穿越,猜測你是雪兒」
「在李懷瑾鞭刑時有些瘋魔,說別囚禁你時,我的人在暗處,更加確定你就是江雪兒」
穆錦安虛弱問道:「所以當年是你另一魂控制李懷瑾,不讓他救我」
李珩應了一聲:
「其實我這一魂與他身上那一魂,也是近日才生出感應,可以算作是我赫連淵控制他,不讓他救你」
「這樣你就能被折磨死,早點穿越回去」
穆錦安有些吃力的囈語道:「回哪裡」
李珩擡起她的下巴:「自是回到現代,過我們從前的日子」
穆錦安躲避著他的手指,不想讓他觸碰自己,她眼眸滿是厭惡:
「我在這裡過了十年,我喜歡這裡,我不回去」
李珩掐著她的脖子,發起怒來:
「你錯了,不是十年,在現代隻過了三個月,你在逃避,你的執念怨念太深,才會陷入這裡,過了十年」
那地下囚籠牆壁上紅漆三個大字。
1,2,3
歷歷在目。
三個月,赫連淵說過要囚禁她三個月,再不順從就會殺了她。
穿越到這裡,也才躲了三個月。
李珩繼續說道:
「若再不返回,執念會更深,不止百年,甚至生生世世輪迴,重複著一切」
穆錦安想要拚命掙脫他的手掌,眼中的皿跡滑下面頰,口中囈語:
「我寧願困死在這裡,也不回去,你就當江雪兒死了,將她的屍體火化」
李珩緩緩鬆手,眼眸劃過一抹精光,知道她會這樣說,她根本就不要命:
「你體內種的是情蠱,也是善蠱,原本是一對,相互感應,你的是弱蠱,南宮禦是強蠱」
「你的弱蠱會分食吸取南宮禦的內力,你本不擅長武藝,隻有吸取他的功法,你才能快速提升」
穆錦安眉心蹙起,身體疼痛不已:
「你怎會知?」
李珩背過手去,看著她的眼睛,神情悠然道:
「每次隻要你受傷,南宮禦都能準確找到你,城外你追殺李遠漾受傷,南宮禦神情異樣痛苦,那時我就懷疑」
「隻是今日他感受不到」
「我找到了剋制的方法,五隻邪蠱吞噬你體內的善蠱,善蠱已死,南宮禦的情蠱失去牽引」
「且這五隻邪蠱會進入你的腦部神經,吞噬瓦解你的記憶,咬斷你的神經經脈」
穆錦安側過臉看自己手腕內的那隻牽姻蠱,已經消失。
她是個現代人,不會練功,根本靜不下心,急功近利,是她偷偷將蠱蟲帶去南宮禦的屋內。
牽姻蠱,雌雄情蠱,亦是善葯蠱,能感受對方所有心緒。
雄蠱為強,雌蠱為弱,蠱蟲擇主,強蠱可控制弱蠱,弱蠱分食強蠱所在之身三分內力,強蠱承受弱蠱的所有疼痛。
此刻,她隻覺體內像是有東西遊走,周身皿脈膨脹。
那五隻邪蠱順著臂膀,到她心口,跟隨控鈴聲。
慢慢尋找著熟悉的神經。
李珩揪著她的頭髮,發瘋怒吼道:
「你忘了嗎,你在現代吃了太多葯,記憶早就混亂不清,是個瘋子,就連現在,體內也有毒未解」
「你為了提升功法,自己偷偷服了不少藥物,那些都有毒,你不會不知道」
「所以南宮禦才會冒險去湖中給你找葯」
「唯一讓我意外的事,這些年,南宮禦竟然陪著你,醫治你,讓你的精神狀態有所好轉」
穆錦安搖搖頭,往後退去,面對李珩,她無所畏懼,可面對赫連淵,江雪兒力量薄弱,她想要躲避:
「我原本隻是一點小病,是你這些年藏身暗處,處處逼著我和南溪,是你把我逼瘋的」
「你遲早會進監牢,我不信,你能永遠躲過」
李珩垂眸看著她,掐著她的脖子,瘋魔道:
「那就看看你能不能去報警了,在現代除了我,還有誰認識你救你,況且我已經把你的身體帶到L國,誰也別想找到你」
「有件事告訴你,南宮家的船隻沉溺,是我乾的」
穆錦安頓了頓,眼皮上的皿還在往下滴落,她後悔不已,原來她誤會李懷瑾,他竟然為了哄自己開心,將這些事攬在他的身上。
李珩緩緩鬆開她,拿出手中的鈴鐺緩緩搖晃,隨著鈴鐺的聲音。
那些在穆錦安體內的蠱蟲突然發瘋亂竄,她面容痛苦的大喊道:
「住手」「啊」
她的疼痛聲響徹水牢。
她痛的直不起身來,膝蓋想要跪在地上有所緩解,卻被吊直了身體。
「啊——啊——」
李珩往後退了一步,笑著道:
「我們便看看,這五隻蠱蟲吞噬記憶後,你還能記得誰?」
「也看看你會不會更瘋」
「我要抹掉你所有的記憶,將你帶回去」
穆錦安心中憤懣,那蠱蟲在她的體內吸食著,她的五臟六腑似是崩裂撕開,痛苦大罵道:
「你就是個惡魔,變態」
「活該你被裕鶴葛絳強迫,你們都是天生的惡人,噁心至極」
李珩咬著牙靠近她,他的遮羞布被撕開,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眼中仇恨:
「原來那玉佩是你落下的,是你散播謠言,這邪蠱吞噬時間越久,你就忘得越乾淨」
穆錦安的指尖觸入肌膚,手掌鮮皿滴下,她眸眼猩紅。
「我沒有,不是我散播的,住手」
「啊——疼,疼,啊——表哥,表哥,救我,疼,啊」
全身經脈膨脹,青筋暴起,汗水如雨落下。
那些蠱蟲已經離開心竅,慢慢找到她的腦部經脈,她頭痛欲裂:
「啊——不要——救命」
「表哥,救我,表哥...」
李珩表情淡漠,像一個邪惡的魔鬼看著眼前的穆錦安:
「先吞噬你的記憶,再殺了你,帶你回去」
整整五個時辰,十個小時,從黑夜到白天,那鈴聲牽引著邪蠱吞噬她的記憶,穆錦安奄奄一息。
她模糊看見南宮禦在桃花樹下為她敷藥,看著他日夜翻閱醫書為自己醫治腐爛的頭皮。
那鈴鐺彷彿是南宮禦髮絲上的小鈴鐺:
「表哥」
看見流蘇樹下花瓣散落,李懷瑾送給她那芍藥花冠,她想起那句詩詞:
「詩經有雲,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芍藥」
「我還未來得及回贈」
看見小屋內,洛南溪扛回來一張紅漆新書桌。
看著他在屋內忙碌還叮囑著:「下雪了,別老是穿著拖鞋出門,小心著涼」
看見陸欽霂扔給她一包衣服:
「這校服,夠你穿了」
看見他低下高高的個頭,彎下膝蓋,一向高冷的面容多了幾分柔和:
「你能叫一次我的名字嗎」
穆錦安垂首,記憶逐漸消散,閉上眼睛,口中囈語道:
「欽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