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救民懸顱
南宮禦靠近她,拽起她的手腕,寬大的袖口露出瓷白的肌膚。
她手腕上的那隻牽姻蠱翻湧不止,承載著對方的怒氣,複雜的情緒。
南宮禦看了一眼蠱蟲,又直視著她的眼睛,眼神陰鷙冰寒:
「穆錦安你別忘了,你我體內還種著牽姻蠱」
「這蠱是怎麼種的,難道你不記得?」
面對南宮禦的質問,穆錦安有些愧疚的低下頭去,她眼角滑下一顆珍珠,白皙的鼻尖浮現一絲紅腫,覺得咽喉有些灼燙。
是她年少時種的牽姻蠱。
她不敢看南宮禦一眼,小聲道:
「對不起」
穿越過來不久,她走失被人當做奴隸凄慘度日,她隻是為了在這個封建王朝活下去,隻是為了脫離原文被砍下頭顱。
她也會怕,也會不顧一切想要變得強大,想要活下去!
南宮禦心中酸澀後悔,他明明是想說自己對她有男女之愛,卻說了這句看似有些脅迫的話。
他有些難過的看著穆錦安,明眸泛上一層黯然。
南宮禦緩緩放下她的手腕,輕輕拉下她的衣袖,修長的手指微顫著。
指尖拂過她的淚珠,後悔發怒,用蠱蟲懲罰她,又心疼道:
「是我不好,不哭」
穆錦安有些哽咽著吞聲:
「嗯」
夜色朦朧,樹枝的鳥兒已靜悄睡去,那隻玫瑰琵鷺淩仙還舔拭著漂亮的羽毛。
南宮府上十安閣內,南宮禦靜坐於案牘,手中的書顯然拿反,赤華見狀問他:
「少家主」
南宮禦回過神來,忽問:
「心悅一人,要告訴她嗎?」
赤華非常機靈,跟在南宮禦身邊多年,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裡,他也一直想少家主能和穆娘子成婚,便直言:
「自是要說,如不說,就會失去機會」
南宮禦頷首,指尖觸於茶甌邊沿,猶豫不決:
「那若告訴她,隻是一廂情願,又如何?」
赤華邊整理案牘的書籍便說著:
「今日在下在車外聽著,穆娘子說了一句,少家主你對她並無男女之情」
「在下認為,娘子隻是不知您的心意,以為您將她當做婚約中一個擺設,娶誰都無所謂」
南宮禦輕吹著滾燙的茶水,微抿嘴角,燭光映在他俊俏的五官上,有一絲朦朧之美:
「我隻會娶她一人」
赤華有些嘆息,繼續道:「但穆娘子不知,在您心中婚約就是喜歡,您需得讓她知道」
「成婚和相愛是兩回事,先是表明心意,再定下婚約」
南宮禦頷首,面露悅色:「有幾分道理,但錦兒看李懷瑾的眼神確實不同於別人」
赤華道:「穆娘子幼時缺少關愛,多年陪伴之情與突如其來的心動,她如何選擇,尚未可知」
「還有一言,不知當講?」
南宮禦側過臉來:「說」
赤華離南宮禦稍遠了些,才緩緩開口:
「少家主在娘子面前無所不能,有時稍示弱,娘子說不定也會憐惜少家主幾分」
南宮禦放下茶盞,挑眉道:
「你小子,懂得這麼多?」
赤華樂呵呵一笑:「在下畢竟是成過婚的人」
南宮禦打趣著他:「也是跪過磚闆的人」
赤華不由摸摸自己的膝蓋,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此人非常尊重和寵愛自己的娘子,偶爾會受點小懲罰。
說他「妻管嚴」一點也不為過。
南宮禦合上那本書,眼前的燭光似乎比剛才燃燒的更旺盛了,他雙眸微凝:
「水到渠成固然美妙,但有些人,隻有爭搶,才能屬於自己」
赤華淺笑:「是,少家主,無論怎樣,穆娘子對您的感情總是比那人深,人生有幾個十年相伴」
南宮禦:「嗯」
忽的,他身體傳來陣陣疼痛,腹痛不止,眉心蹙起,赤華連忙問他:
「少家主您怎麼了」
南宮禦不小心打翻茶盞,滾燙的茶水濺在他的手背,手背之上有些紅腫,他心中擔憂,慌張站起身來:
「是錦兒」
「我出去一趟」
赤華:「是」
南宮禦快馬加鞭來到懷化將軍穆府熙悅堂內,慌張敲門:
「錦兒,你怎麼了」
莓蘿驚訝:「少家主,這麼晚您怎麼過來了?」
南宮禦徑直走向穆錦安:「錦兒,你受傷了?」
穆錦安躺在床榻捂著肚子滾來滾去,面色憔悴,臉色蒼白,額頭布滿細細汗珠,囈語著:
「表哥,我肚子痛,天氣有些熱,傍晚吃了碗冰酥山」
南宮禦忍著腹痛,手指拂上她的額頭,並沒有發燒,幫她擦拭著汗珠,滿臉關心:
「是來月事?」
穆錦安皺著眉頭,蚊子嗡嗡聲:
「嗯..是」
南宮禦見她不是受傷,提著的心稍松下來,吩咐著:
「莓蘿,去煮碗黃芪枸杞薑糖茶」
莓蘿:「是」
南宮禦將一旁熱水端過來,一隻手便穩撐住她,她緩緩喝下。
南宮禦心中隱隱難受,心疼但又有些不忍,不敢對她發火,輕聲道:
「前幾日我不是叮囑你少吃些寒涼之物嗎?為何總是不記得日子?也總是不聽話」
穆錦安眸眼惺忪:「嘴饞嘛,冰激淩多好吃」
南宮禦指尖輕戳著她的鬢角:
「本就體弱,為你研製葯膳,每次都趁我不在偷偷倒掉」
有些葯她則偷偷加量吃。
穆錦安嘆息道:「葯太苦」
南宮禦在她的手背合谷穴不斷按壓著,她有些緩和,覺腹部沒那麼痛,回過神來:
「表哥,你是不是感受到牽姻蠱的疼痛?」
南宮禦扶著她躺下,冷峻的面容變得柔情起來,幫她掖好被角,本想裝作無恙,但想起赤華的話,又小聲道
「是有些痛」
穆錦安水汪汪的大眼盯著南宮禦,嘴角癟起,滿眼無辜與愧疚:
「對不起,表哥,讓你跟著受苦了」
南宮禦輕拂過她的髮絲:「無妨」
疏玥居內,丫鬟霜降腳步輕盈關緊屋門,隻見穆芸正在沉溺於話本,看到動情之處眼淚婆娑,開心之處又嫣然一笑。
霜降小聲稟報:「娘子,盯著的人來報,三娘子身子不適,南宮少家主很快便來家中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