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山月兒慘死
那舞姬似是會縮骨般,柔弱無影,從他懷中溜走,樂聲綿綿,帳內熊熊烈火,她搖曳生姿,腰間的鈴鐺又響起來。
她青絲上戴著的石榴紅頭紗,隨著輕盈舞步,飄落在一位少年懷中,他瞥了一眼這位妖艷美麗的舞姬,少年耳邊緋紅,眼神慌亂。
此人便是塞煬祈部酋長,蘇和彥,約十八九歲,繼酋長之位不久,平日面容嚴肅,彷彿冷峻的石雕。
李元漾見他如此羞澀,不由打趣起來:
「蘇和彥,你是不是還未嘗過男歡女愛之滋,不如將她送與你」
李懷瑾偷瞧一眼穆錦安,見她紅著臉頰,低著頭。
帳內很多男子哄堂大笑般,似是在取笑他,蘇和彥瞅著舞姬纖細白嫩的手撫摸在他心口,她輕咬著酒盅,酒盅另一側貼在少年唇邊。
她那雙深邃光芒的眸子似是攝人心魂:
「大人,請喝」
蘇和彥一動不動,手僵硬垂在身側,那舞姬一隻手勾著少年的脖頸,他微張開嘴唇,舞姬盈盈一笑,果酒清涼,緩入咽喉。
白玉酒盅落在少年衣衫,她見他如此緊張,落在少年唇邊一個吻,柔軟,泛著香氣,又幫他擦去唇上沾染的胭脂。
少年心突突跳個不停,星眸微轉,她竟然親他,剛想要開口,舞姬已然從他懷中離去。
一曲罷,王帳走進一位舞姬,身著木槿紫輕紗,膚如凝脂,腰肢軟和,薄紗遮面。
李元漾喝的醉醺醺,一隻手搭上穆錦安的肩膀,穆錦安用匕首抵在他的後腰:「想死嗎」
李元漾隻好鬆手,指著那紫衣女子:「摘下面紗」
面紗落下,眾人瞪直了眼,這女子和公主容貌七分相像,穆錦安坐直身子,眸中震驚,連忙拿起一旁的披風丟在她面前:
「穿好衣裳,出去」
一旁的李節心懷不滿,見這女子長的像穆錦安,他站起身來,走近紫衣女子,將她打橫抱起,回到自己的座位。
他一隻手摩挲在她的手臂:「奚王,她歸本王,那個,本王瞧不上,送給孫景嵱」
宣離眉間一團怒火:「契王,你此話何意」
孫景嵱一掌拍在案幾,他為何要撿李節不要的女子:「李節,休要猖狂」
那紫衣女子端起闆足案上的碗,滿滿一碗酒,柔情似水的望著李節:
「大王,奴定好好伺候您」
李節捏著她的臉,神情挑釁,看著穆錦安:「大點聲說」
那紫衣女子聲音嬌媚,響徹在帳內:「奴定伺候好您」
眾人不敢言語,李元漾瞥著穆錦安的臉色,隻見她眉目陰沉,這是對她的羞辱,穆錦安站起身來:
「出去」
李元漾拽著穆錦安的衣袖:「小公主,一個奴,你又發火?」
穆錦安盯著李元漾的眼睛:「讓她出去,將那舞姬送與契王」
李元漾湊近她耳邊:「叫我一聲夫君,我就答應你」
穆錦安:「這女子是你安排的?」
李元漾一隻手搭在她肩膀:「是,大點聲叫」
穆錦安瞥了一眼李懷瑾,垂首,這醋罈子還不殺了她,眼底冒著金星,咬著牙:
「夫君,讓她出去」
李元漾故意扯緊她的衣袖:「聲音太小」
穆錦安攥緊衣裙,聲音回蕩在王帳內:「夫君,讓她出去」
李懷瑾猛然側過臉,眼底驚詫恐慌,不可置信的盯著她的眼睛,他心竅撕成兩瓣,他讓她叫一次夫君,她說叫不出口。
在這麼多人面前,叫那賤人惡人,如此親密的稱謂,他手中攥著的銅製酒壺,被捏的歪歪曲曲。
李元漾見她服軟低頭,心中滿意:
「契王,那舞姬送給你,讓這女子出去」
李節瞳仁寒潭,眼睛一眯,語有深意:「奚王,一個女奴,你們勇士強要了些孕奴,胎S腹中,也沒見你不舍」
李元漾笑著道:「這女子與公主容貌相似,就讓她跟在公主身邊伺候,那舞姬送與節兄」
李節不情願的鬆開紫衣女子,她穿上披風離開。
李節瞅著那紅衣舞姬待在孫景嵱身側,李節父王擄走孫景嵱的母親山月兒,他幼時最討厭山月兒,因她,他的父王冷落他母親,自己也不受待見。
他親手斬殺父王,奪得王位,父死子繼,讓山月兒嫁給自己,將她折磨淩辱至死。
他一碗接著一碗酒,指著那舞姬:「你,過來,本王看上的人,豈是小酋能褻瀆的」
宣離站起身來,指著李節:「契王,方才你說不要這奴,此刻又奪,你們芪璇族都是如此蠻橫跋扈嗎」
孫景嵱摟緊舞姬,李節如此戲弄,出言侮辱他,他已忍無可忍,眼底猩紅:
「李節,這裡是欷雀族,你莫要狂妄,這奴,歸老夫」
李節站起身來,跌跌撞撞走到舞池中心,轉了一個圈,一隻手拎著酒壺,又灌幾口酒,捧腹大笑:
「山月兒右兇口一寸處,有兩顆硃砂痣,髀上有道疤痕」
「孫景嵱,這些你知道嗎」
孫景嵱眼眸浮現殺氣,眉毛皺成一股,握緊腰間匕首,一把推開那舞姬,懷中香囊掉落。
他站起身來,一腳踹開案幾,酒水,金樽,烤肉散落一地。
孫襄指著李節,他竟敢出言挑釁,山月兒是自己的長輩,怎能容他如此污言穢語:
「李節,你欺人太甚」
李節一手叉腰,繼續飲酒,全然不將他爺孫放在眼裡,若他們有本事,早就將山月兒搶回去,怎至今日還未找到山月兒的屍骨。
他唇角扯笑:「我為王,你是民,欺你如何?」
李節身邊的隨從阿拉坦隱隱不安,瞅著那舞姬眼底,不是風塵女子的眼神,他警惕道:
「王,您喝醉了,屬下扶您回帳」
李元漾眼眸清澈,連忙出言阻止:「節兄,若是醉酒,便回帳歇息,那舞姬,便贈與孫大人」
穆錦安見他狐假虎威的模樣,又火上澆油,離他遠幾分,安靜坐著。
李節聽著李元漾出爾反爾,一把拽起那舞姬:「跟本王走」
舞姬跪在地上,梨花帶雨惹人心疼:「恕奴無法從命,今夜隻得服侍孫大人」
李節不顧李元漾所言,粗魯拽著舞姬的手腕,就要離開,他要永遠騎在孫景嵱頭上,年少時的仇怨充斥在他的腦海中。
宣離扯著舞姬右手臂:「契王,我王已將她送給我們大人」
李節打量著宣離,一腳踹在他的心口,怒氣衝天:「山月兒,本王都搶得,一個舞姬,你能奈本王如何,縮頭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