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殺年豬(上)

　　「好，那咱們就吃湯鍋。」沐楠毫不猶豫地答應著，眼神裡滿是對媳婦的寵溺。

　　說完，他又轉頭對身旁的瑩兒和萍兒吩咐道：「你們去準備一下。」聲音沉穩而有力。

　　「少夫人想吃什麼湯鍋？」萍兒又乖巧地詢問道，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王清兒。

　　如今家裡有牛肉、羊肉、豬肉還有雞肉可供選擇。

　　「嗯？」王清兒微微歪著頭，手托著下巴想了一下說道：「現在這都快到午食時間了，這會兒準備湯鍋肯定是來不及了。要不這樣吧，我們晚上再吃湯鍋。你去挑些豬大骨，好好熬些大骨湯，那湯熬得濃濃的，味道肯定鮮美。」

　　「再去地窖裡拿幾個土豆，土豆粉粉糯糯的，下到湯鍋裡肯定好吃。嗯！還有，去地裡多摘幾樣蔬菜，什麼白菜、菠菜、生菜都摘一些，這樣吃起來營養又豐富。還有，不是有紅薯粉條嗎，就不用煮米飯了，就吃紅薯粉條吧！至於肉食嘛，你們就看著辦吧！」

　　王清兒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彷彿已經看到了那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湯鍋。

　　「好的，少夫人！」萍兒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上堆滿了開心的笑容，忙不疊地又說道：

　　「我們這就去準備。剛好叔公老太爺家中這幾日殺年豬，送了不少新鮮的豬肉過來，其中就有新鮮的大骨，那大骨又粗又壯，骨髓飽滿，熬起湯來肯定鮮香濃郁。老夫人還去接了一大盆豬皿回來，那豬皿紅得透亮，質地鮮嫩，做出來的皿旺口感肯定絕佳，晚上剛好可以下湯鍋。」

　　這段時日，萍兒和瑩兒兩個丫鬟每天都為了少夫人的吃食而發愁。

　　每次小心翼翼地問少夫人想吃什麼，少夫人總是輕輕皺著眉頭，有氣無力地說沒胃口，讓她們看著做。

　　可她們絞盡腦汁，變著花樣地做各種美食，清蒸魚、糖醋排骨、翡翠白菜……可少夫人總是吃不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看著少夫人日漸消瘦的面容，她們心裡別提多著急了，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卻又無計可施。

　　今日少夫人竟然主動說要吃湯鍋，這可把她們高興壞了。

　　萍兒隻覺得心裡像開了一朵花，臉上的笑容怎麼都藏不住，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心裡想著要怎麼把這湯鍋做得美味可口，讓少夫人多吃些。

　　王翠英這段時日也是為兒媳婦胃口不好而發愁。她看著兒媳婦吃不下東西，心裡就像被揪著一樣難受。

　　她四處打聽各種開胃的食譜，還跑去請教村裡那些經驗豐富的老婦人。

　　想到兒媳婦之前喜歡吃皿旺，今日一大早，她就特意頂著凜冽的寒風，去了四叔公家接了一盆豬皿回來。

　　四叔公還送了許多新鮮的豬肉過來。

　　王翠英心裡盼望著兒媳婦能多吃點飯菜，身體能儘快好起來。

　　「叔公家殺年豬了？」她小臉上滿是驚訝之色。

　　她整日都安靜地待在這小小的院子裡養病，彷彿與外界隔絕了一般，外面的事情她是一點也不清楚。

　　她微微擡起頭，望向那一方小小的天空，心裡默默盤算著，馬上就要過年了，按照村裡的習俗，可不是到了殺年豬的時候嘛。

　　思緒一下子就飄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的她最喜歡農村過年殺年豬吃殺豬飯了。

　　記憶中，家中殺年豬那天可熱鬧了，天還沒亮，家裡就開始忙碌起來。

　　男人們拿著繩索，吆喝著去豬圈裡抓豬，那肥碩的豬發出「嗷嗷」的叫聲，似乎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女人們則在一旁準備著熱水和各種工具，臉上洋溢著喜慶的笑容。

　　等豬被宰殺處理好後，大家就圍坐在大圓桌旁，熱熱鬧鬧地吃起了殺豬飯。

　　那一大鍋一大鍋的豬肉，冒著騰騰的熱氣，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她總是吃得滿嘴流油，感覺那頓飯做出的豬肉特別香，每一口都彷彿是世間最美味的佳肴，那香味至今還留在她的記憶深處。

　　以後是再也沒有那樣的時光了吧！

　　「嗯，這幾日村裡殺年豬的人家挺多的，村口的難民也有許多人拿出銀錢買豬肉準備過年呢。老夫人也買了不少肉回來，說是要多做一些臘肉和臘腸，還把下水也都買了回來鹵著吃……」

　　萍兒站在她身邊，興緻勃勃地說著村裡的一些事情。

　　她平日裡很少見到少夫人對這些事情感興趣，今日少夫人主動問起，她便像打開了話匣子一般，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彷彿那些熱鬧的場景就在眼前。

　　這幾日，村裡養了豬的人家都紛紛殺起了年豬。

　　清晨，第一聲豬的慘叫劃破了寂靜的天空，緊接著，一家又一家的豬圈裡都傳出了豬的哀嚎聲。

　　整個村子都沉浸在一片忙碌而又喜慶的氛圍中。

　　男人們熟練地操持著殺豬的活兒，他們分工明確，有的負責抓住豬的四肢，有的拿著鋒利的殺豬刀，動作乾淨利落。

　　女人們則在廚房忙碌著，燒水、切菜、準備調料。

　　孩子們在村子裡跑來跑去，興奮地喊著：「殺年豬咯，殺年豬咯！」

　　村口的難民們也被這熱鬧的氛圍所感染，他們中的許多人拿出了自己平日裡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銀錢，交給小隊長。

　　各個小隊長也是仔細地幫著難民挑選著豬肉，和賣肉的村民討價還價，希望能用有限的銀錢買到更多的肉。

　　王翠英也沒有閑著，她帶著幾個小廝，在村裡的各個攤位前挑選著豬肉。

　　她眼神銳利，她買了一大塊又一大塊的豬肉，準備做臘肉和臘腸。

　　那些豬下水也被她包圓了，拿回來鹵著吃，豬小腸便用來罐臘腸。

　　回到家後，王翠英便開始指揮著家中的廚娘們忙碌起來。

　　她們把豬肉切成大小均勻的塊兒，用鹽和各種調料腌制起來，腌制幾日後便掛在通風的地方晾曬。

　　那一串串腌制好的豬肉，在陽光下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那些罐好的臘腸也是直接放在太陽底下晾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