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回胡家
沐蓮聞言,毫不猶豫地伸出右手食指,沾了印泥,重重地在和離書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剛剛完成這個動作,她的心頭不禁湧起一絲憂慮,連忙擡頭看向沐楠,關切地問道:
「沐楠啊,你沒有把他怎麼樣吧?」
沐蓮並不是真的關心胡強是否受傷,她所擔心的是萬一沐楠下手過重,將胡強打得傷殘,勢必會給沐家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沐楠微微一笑,寬慰道:「二姑儘管放心,我做事自有分寸。」
話音剛落,隻見胡強蹣跚地從屋子裡踱步而出。
他的臉上看上去並無明顯的傷痕,但至於那些看不見的地方到底有沒有受傷,就不得而知了。
實際上,沐楠帶著胡強進屋子之後,並沒有立刻對胡強採取什麼過激的行動。
然而,他那雙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胡強,彷彿能夠透過對方的皮囊看到其內心深處的恐懼與不安。
沐楠盯著看了胡強一會兒。
便冷冷地開了口,每一個字都如同冰錐一般刺向胡強:
「今日之事,你若不給個交代,休想輕易脫身!」
說罷,隻見他揚起拳頭,作勢就要朝胡強狠狠地揍過去。
另外兄弟幾人也惡狠狠的瞪著他。
胡強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瞬間被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顫抖不止。
他結結巴巴地求饒道:「別……別打我,我寫和離書還不行嗎?還有那五百兩嫁妝,我一定如數歸還!」
此刻的胡強,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沐楠幾兄弟現在如此厲害,自己就不該上門要滷肉方子。
現在還真是應了那句話,賠了夫人又折兵。
還有一句話也很貼切,那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對於如今的沐家來說,這區區五百兩銀子早已算不得什麼大數目。
但他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決不能讓胡家白白佔了這個便宜。
該屬於沐家的東西,哪怕隻是一文錢,也要全部拿回來。
沐楠收好和離書,這個還得去鎮上衙門蓋上章才能生效。
他走到周氏身邊,恭敬地說道:
「阿奶,我先帶著二姑她們去一趟胡家取回東西。」
周氏微微點頭,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他快去快回。
隨後,沐楠又看向站在一旁的王清兒,溫柔地囑咐道:
「清兒,你就在家裡好好陪著阿奶,我很快就會回來。」
王清兒乖巧地點了點頭,回應道:「沐楠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阿奶的。」
聽到媳婦的回答,沐楠臉上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然後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髮。
與此同時,梓浩和梓軒已經手腳麻利地套好兩輛馬車。
沐蓮則帶著她的三個女兒登上了沐家的馬車,梓浩則穩穩地坐在車夫的位置上,準備駕車出發。
胡強也是駕著馬車來到了沐家的。
沐楠提溜著有些狼狽不堪的胡強坐到了車廂裡面,由沐宵負責趕著馬車。
梓軒獨自趕著一輛馬車。
就在三輛馬車即將啟程趕往胡家時,遠遠地望見沐老爹和王翠英兩人朝這邊而來。
王翠英見到三輛馬車後便一臉的好奇之色,快步上前,開口便問道:
「沐宵、梓浩,你們幾個這是要去哪裡?還有沐霄,你這輛馬車,是誰家的?」
沐楠在車廂內聽到娘的聲音,趕忙掀開簾子,急切地說道:「爹娘,你們回來了,娘,您回屋去照看一下阿奶。爹,您先上馬車。」
沐老爹見此情形,心中不禁也是疑惑萬分,忙追問道:「你們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沐楠卻沒有時間過多解釋,隻是催促道:「爹,您先別問那麼多了,趕快先上車,上了車我再跟您細說。」
聽到兒子這麼說,沐老爹雖滿心狐疑,但還是依言登上了馬車。
還呆愣在一旁的王翠英,也不再多問,一頭霧水的說道:
「哦,好的,那我這就先回去瞧瞧娘。」
說完,她便轉身朝著屋子跑去。
待沐老爹上車之後,沐宵揚起手中的鞭子,輕輕一揮,駿馬嘶鳴一聲,拉著馬車開始緩緩前行。
與此同時,吳梓浩也熟練地駕馭著另一輛馬車緊緊跟隨在後頭。
三輛馬車一同前往胡家,一路上,氣氛異常凝重,誰也沒有說話,隻有車輪滾滾向前發出的聲響回蕩在空中。
馬車剛駛出一段距離,坐在車內的沐楠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著前方駕車的沐宵喊道:
「沐宵,咱們先到四叔公家裡走一趟,去借些人手過來幫忙。」
畢竟這件事非同小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得多叫幾個可靠之人一同前往才行。
反正二姑和離之事,遲早都會被村裡人知曉,倒不如現在就大方一些,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待到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沐楠這才有空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向依舊摸不著頭腦的沐老爹講述了一番。
沐老爹聽後就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一般,猛地朝胡強撲上前去,若不是沐楠攔著,他定要將胡強狠狠地暴揍一頓!
沐老爹端坐在馬車裡,那張平日裡和善的面龐,此刻卻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一雙眼睛猶如燃燒著熊熊怒火般,死死地怒瞪著胡強。
再看那胡強,早已嚇得如受驚的兔子一般,瑟縮在馬車的角落裡,腦袋低垂著,幾乎快要貼到自己的兇口。
他那雙藏在袖子裡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顫抖著。
此時此刻,他的心中充滿了怨恨和不甘,簡直就像是一團即將爆炸的火藥桶。
開時,他信心滿滿地來到沐家,本以為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能夠順利討到滷肉方子。
可誰曾料到,這一趟不僅沒能如願以償,反倒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媳婦跑了,三個寶貝女兒也跟媳婦一起。
更為要命的是,五百兩銀子也打了水漂。
這一連串沉重的打擊讓胡強如何能夠承受得了?他隻覺得心頭有一股悶氣無處發洩,堵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