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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085章 他是她的安神香

第一鳳女 十二妖 4581 2025-07-28 19:28

  又不是沒一起睡過!這話聽得馬楚陽又委屈又安慰。

  對對對,他倆确實一起睡過,且睡過不止一晚。可她說的“睡”,就是真睡,純睡,安靜睡。

  他是她的安神香。

  那是多年前,池霜去了一趟桂城回來後,耳邊就總出現金戈交擊之聲。

  戰馬嘶鳴,箭矢破空……這些聲音總在耳畔突然炸響,讓她整夜睜眼到天明。

  最開始,池霜會閉着眼睛去感受弟弟的悲壯和絕望。

  她向來不願成為别人的負擔,更覺得區區耳鳴不過是小疾,何必小題大做?

  可日子久了,那些聲音變本加厲,嗜骨蝕心。她就這樣日複一日忍耐着,直到耳中的嗡鳴漸漸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将外界的聲音都隔絕在外。

  人們說話時,她隻能看見嘴唇開合,聲音卻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總讓人聽得不真切。

  那年鐵馬城正值隆冬,北翼朝廷剛剛遷都,護國公府上下已安頓妥當。

  可池霜擔心幹娘發現端倪而擔心,是以找了諸多借口沒有住回護國公府,而是住在時安夏早前行館中的一個小院裡。

  馬楚陽去找她,發現了端倪。

  那時情況已經很嚴重了,她跟他交談隻能靠猜。

  他發現交談時,她總是不自覺地偏過頭,将右耳悄悄轉向聲源。有時答非所問,有時幹脆沉默地微笑。後來才驚覺,她竟是在靠讀唇語與他周旋。

  馬楚陽大驚,當即找申思遠。

  申思遠連夜趕來施針用藥,三日後池霜果然笑着說聽得真切多了。可馬楚陽分明看見,她仍在偷偷攥緊衣袖計算着旁人說話的節奏。

  馬楚陽明白這病症非朝夕可愈,又憂心她敷衍湯藥,便跟吳起程商量能不能暫時互換守地。

  吳起程仗義,連夜給朝廷遞了戍衛換防的折子。

  從此馬楚陽在軍營中練兵,隔三岔五便晚上策馬來看池霜,盯着她喝完藥才走。

  其實他并沒真的走,而是借着夜色翻牆入院。有時藏在梁上,有時蹲在屏風後。

  池霜初時沒察覺。

  後來許是馬楚陽奔波得太累,竟蜷在她屋子某個角落裡睡着了,鼾聲驚動了池霜。

  她哭笑不得,卻也感念他的赤誠,是以并沒責備他,而是允他在軟榻上暫歇。

  也不知是申太醫的藥起了效果,還是屋子裡多了個人讓人安心,那夜池霜竟睡實了。

  從此屋裡便多了張鋪着狐裘的軟榻。

  馬楚陽是藥,能安神。

  日子長了,池霜覺得自己耽誤了馬楚陽,便悄悄去梁國開了書局。

  她不想馬楚陽奔波得那麼辛苦。

  馬楚陽卻覺得池霜過河拆橋。因為他奔波得更加辛苦,看她一眼還得跨國。

  在梁國時,他賴着不走,依然睡她屋。又因她被梁國好些才子盯上,引得馬楚陽冒火連天。

  有一次二人大吵一頓後,他就入了她的帳。

  那晚,他倆睡在一起。

  他抱着她,跟她求親。

  他們沒有越界,隻是擁抱着說了很久很久的話。

  那是池霜第一次離一個男子那麼近,心裡莫名起了漣漪。她原本一直……沒當他是男子看待。

  甚至當他是弟弟,盡管他的年紀實則比她大一些。

  别看馬楚陽總把“不要臉”挂嘴上,其實池霜知道,這人骨子裡最是要臉。

  所以“一起睡過”,當真就是一起純睡覺的意思。馬楚陽是想着要正正經經成親,三媒六聘過大禮才肯行周公之禮。

  他可不做老馬那種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

  他這些年長大了些,越發唾棄老馬當年撿個女子就能跟人睡覺生娃的行為。

  馬楚陽都想好了,要學做人當學驸馬,多年如一日對表妹好,又忠情又專一。

  家宅和睦溫馨,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龌龊瑣事。他想要的家,亦該如此。

  馬楚陽伏在池霜榻邊,下巴抵着交疊的手臂,像隻執拗的狗崽子,“霜兒,你當真不喜歡我嗎?”

  池霜又閉上了眼,輕聲道,“喜歡。”

  這般英挺俊逸又赤誠的男子,誰會不喜歡啊?她又不瞎,更不是鐵石心腸。

  “喜歡,那你還不嫁我,又是為何?”馬楚陽急得去捉她的手腕,卻不敢用力,隻虛虛圈着。

  池霜撐起身子,日光透過艙紗映得她眉眼溫柔,“楚陽,我已過而立之年。”

  “那怎麼了?”馬楚陽更加不解,“我比你大,也三十多了。”

  “你是男子,”池霜看着他明亮又好看的眼睛,“你如今正是男子一生中最好的年紀,别為我耽誤了。找個好姑娘成親,生兒育女,才是正事。”

  她已經不成了。到了這個歲數,生孩子會很危險。

  若她還是當初二十出頭的年紀,也許她就毫不猶豫嫁給他了。

  可那時,她并不喜歡他。

  等發現自己喜歡他的時候,她已到了這般尴尬的年紀。

  池霜嫁不得。

  因為她不會冒着生命危險去給誰生孩子,哪怕是馬楚陽也不行。

  她除了是為自己活着,還要替爹娘、替弟弟活着。她其實惜命得很,不樂意為一些很難控制的事用性命去賭。

  她垂眸看着面前聽話又乖巧的男子,耐心地把這些剖析給他聽,“我喜歡你,但更喜歡我自己。”

  這是第一次,她說得這麼清楚。

  她是個自私的人,總想着自己。

  她跟馬楚陽不同。她自小受盡冷眼,又沒了親人。如果她自己都不愛自己,就沒人能愛她了。

  “我也曾想,嫁你,然後替你納一房妾為你開枝散葉。可我做不到這些,楚陽,我沒辦法看着你和别的女子在一個屋檐下眉來眼去。”

  馬楚陽問,“說完了?”

  池霜點頭,眉眼清冷。她克制得很好,冷靜又平靜,沒有太多不舍。

  馬楚陽挑眉,“不是因為梁國那姓鄭的才子?”

  池霜不悅,“那自然不是,說了無數次,我跟他不熟。”

  “那姓曾的才子呢?姓白的呢?姓方的呢?”馬楚陽一連數了一串,可見他已對這些人無比不滿。

  他在北翼,離得遠,時常有手伸不過來的無力感,“如果不是因為他們,那你大可不必憂慮。我母親對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娶妻,沒要求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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