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爺?」
羅琦珊看著坐在上首的男人,銀色的髮絲安靜的垂在腦後,那雙不同於其他人的淺淡的眸子就這麼看著她,沒有一點點的情緒,甚至都沒有開口讓她起來。
見慕容旭沒有反應,她又試探的喊了一聲:「王爺?」
慕容旭這才把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懶散之中帶著高貴,淩然中帶著幾分不喜,這讓羅琦珊滿心滿意的歡喜全部變成了害怕。
「瑞王府什麼時候變成姓羅了?」
慕容旭微啞的嗓音冰冷的像是刀子一樣,割在羅琦珊的身上讓她瑟縮了一下。
雙膝跪在冰冷的地闆上,即使隔著衣裙也能夠感覺到地闆的硬度,雙膝已經疼得發酸,這樣跪下去的話會不會廢掉雙膝。
「王爺,妾身不敢,妾身隻是想幫王爺分憂!」
羅琦珊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強作鎮定的說道:「妾身知曉王爺在外很忙,不想讓府內的閑雜之事擾了王爺。妾身也知道這樣做有些僭越,但是府內如今隻有秦姐姐和妾身,秦姐姐是個心善的,妾身卻覺得這種風氣不該漲。」
「妾身知道這樣的做法惹了爺不高興,但是妾身全心全意的為咱們王府著想啊。王爺,婉姑娘就算是個有本事的妙人兒,可是她一個人能抵得上咱們王府所有的人嗎?王爺,咱們府內上上下下可是一百來口人呢……」
「王爺,而且金蓮被毀,這事情是瞞不住的,妾身幾日去了宮中,連太後都問起來……」
說著,羅琦珊還把太後給搬了出來,想要隱晦的表示,這件事已經傳開了,南宮婉必須負責人。
「說完了。」
慕容旭還是神色淡淡的,他平靜的目光讓羅琦珊心中忐忑,但為了趕走南宮婉,她還是十分鎮定的挺直了後背,勉強自己正視他的目光。
「本王什麼時候說,金蓮是被婉婉毀掉的?」
「王爺,難道還不明顯嗎?」羅琦珊顫抖的問道,「王爺,您不能……」
「本王能。」慕容旭淡淡的說道,「不要說這件事和婉婉無關,就算真的是婉婉做的,隻要本王願意,誰也不能動她一分一毫。」
「王爺,您……」
羅琦珊沒有想到王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什麼叫『隻要他願意,誰也不能動她一分一毫』,難道在王爺的心目中,所有人都比不上一個婉婉嗎!
許是這樣悲愴的表情出賣了她的內心,慕容旭輕嗤一聲:「羅琦珊,既然喜歡替本王分憂,那就去隔離的院落替本王照顧那些病人吧。」
「本王如今是福澤之人,乃擁有大氣運的王爺,隻可惜本王不良於行,隻好讓本王的侍妾親自去慰問了。」
羅琦珊雖然不知道那個隔離的院落是什麼,但是被隔離出來了一定不是好地方,趕緊趴在地上大聲的懇求道;「王爺,王爺,妾身錯了,妾身真的錯了!妾身不該因為擔憂王爺就這樣自作主張,妾身更不該自以為是的以為婉姑娘是個姦細……」
「王爺,求您開恩啊。」
看見主子這樣,其他的下人們紛紛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特別是那個桃紅,她更是害怕。
「來人吶,既然羅氏是替本王慰問,什麼事都要親力親為,那些僕人就不用帶了。」
說著出現十多個侍衛,把這西苑中的下人們全給拖拽下去。
「作為奴僕,時時刻刻應該叮囑主子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既然沒有這麼本事那就不用留了。一人杖責五十,能活下來就讓他們離開,活不下來的就扔到亂葬崗去。」
「對了,讓羅氏也好好地看看。」
「是……」
「王爺,王爺,您不能這樣啊……」羅氏被兩個丫鬟一左一右壓著去外面的院子,看著那一排排僕人被壓在地上,周圍的人毫不客氣的拿著棍子敲在他們的身上。
「啊……夫人救救我們,夫人救救我們……」
哭嚎聲此起彼伏,一棍一棍的打在身上,不出十下這些人已經沒有力氣再大聲喊叫,隻能小聲的嗚咽。不一會兒,鮮皿就染紅了他們的衣服,然後流下來,染紅了周圍的地面,觸目驚心讓人心驚肉跳。
「不……」
再怎麼囂張跋扈,再怎麼看不起僕人,但是這麼多的人當著面兒被打成這樣,還是因為她,這種恐懼感像是粘稠的毒液蔓延在全身,然後侵蝕到心臟,讓她無法呼吸。
「救命……」
桃紅伸出手不知道想要抓住什麼,就這麼獃滯的看著前方,不多時手就落了下去,在羅琦珊的面前這樣斷氣了。
「王爺,死了。」
「扔了。」
「是。」
兩個侍衛就這麼拖著桃紅的屍體往外走,那鮮紅的皿液在地上拖拽出一道痕迹,那皿腥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中,刺激著每個人的神經。
不消一會兒,又有幾個人承受不住斷了氣,也被這樣毫不留情的給拖拽走了。
羅琦珊原本還想求情,但是看著面前屍橫遍野的模樣,獃滯的癱軟在地上,無神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原本以為瑞王如神祗一般,如今看來卻像是惡魔,即使相貌再好,也隱藏不住那顆冷酷無情的心。
「王爺……」
呢喃出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今日才知道這位爺真的是一點點都不在乎。
慕容旭沒有任何錶情的看了一眼,招招手讓人把他推回去。
看著慕容旭那清冷的背影,羅琦珊絕望的被侍衛拽走,絲毫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你最好交代那魔芋花粉是誰給你的,也許本王會發善心給你個痛快。」
縹緲的聲音悠悠的傳來,明明是那麼好聽的嗓音,卻如同惡魔咒語,讓羅琦珊恨不得立刻死去。她相信,慕容旭真的什麼都會做出來。
「真是無情啊。」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來的秦漠饒有興趣的摸著下巴,雖然聽起來在為那個女人可惜,但實際上卻沒有一點點的求情的意思,都是一群無情之人。
「你有情,送給你。」
「得了,本侯爺沒那個興趣。」
此時的秦漠沒有穿黑色的勁裝,反而換上深藍色的錦衣,頭髮梳起來還插著一直上好的玉簪,看上去多了幾分文人的氣質,少了武人的淩厲。
「有事?」
「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