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婉被慕容旭留在王府的漪瀾院,這是個秀麗與大氣結合的院落,面積大,而且種植了許許多多的奇花異草。
大概是怕她不習慣,慕容旭還特地撥了兩個丫頭過來照顧她的起居。
「王爺。」
大丫鬟春曉盈盈俯身,看著令人敬仰的瑞王親自過來,白皙的臉上浮現點點的紅暈,崇拜的看了一眼之後趕緊低頭:「婉姑娘在院子裡曬草藥呢。」
慕容旭目不斜視的走進去,果然南宮婉正在庭院中喂蟲子,而另一個丫鬟夏雲遠遠地站著,應該是有些忌憚這些醜陋的蟲子。
「這是什麼?」
紅甲狼他見過了,為什麼還有一隻胖乎乎的透明的蟲子,看樣子還挺寶貝的。
「好東西。」
看著她眼中的亮光,慕容旭嘴角抽搐了一下,看著她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戳了戳胖蟲子的後背,見那隻胖蟲子縮了縮,到是有幾分可愛。
慕容旭看著她坐在那裡,神色淡淡的,似乎隻有眼前的兩隻蟲,突然有些意興闌珊,因為他發現即使相處這麼長時間,他依然比不上蟲子!以前隻有紅甲狼,而現在還多了一隻醜兮兮的胖蟲子,看這個蠢樣,有什麼好喜歡的。
「明日我們便可以進宮了。」
他揮退旁邊的丫鬟,輕聲說道,誰知道她隻是輕輕地點頭沒有說話,這讓慕容旭有些氣餒。
「婉婉。」
悠長的嗓音帶著幾分哀怨,終於讓南宮婉擡頭了,疑惑的看著面前的王爺似乎很是不解:「怎麼了?」
慕容旭伸出手指著自己的臉,然後又指了指面前的兩隻蟲子,不滿的問道:「本王的臉難道還不如這兩隻蟲子?」
南宮婉看了看,又盯著桌子上的兩隻蟲子:「種類不同,又怎麼能比較。」
「王爺似乎太閑了些。」
「怎麼會。」慕容旭勾勾唇,「不管怎麼忙,本王也要抽出時間和婉婉在一起,即使婉婉現在看不見本王真心,隻要花上些時間,婉婉定然會明白的。」
「哦對了,梅大夫讓人傳話,那些患了疫症的人果然是千絲蠱,婉婉對此是否有什麼研究。」
南宮婉戳了戳紅甲狼,見它不感興趣的晃了晃觸鬚,輕聲道:「南疆最常見的蠱毒,隻是併發的時候有點像是時疫,容易引起恐慌。大楚國境內的大夫多年夜郎自大,隻怕對蠱毒的研究並不深刻,一時沒有發現也是正常的。」
雖然語氣淡淡的,但是他偏偏是聽出來了諷刺,不過想到太醫院的那些老頭折騰了那麼久都沒有結果,平日裡還沾沾自喜覺得了不起,的確有些自大了。
「但是蠱蟲若是沒有人催動的話,可以蟄伏很長時間。」
「婉婉的意思是,這王城之中是有蠱師?」
「大概吧,而且這麼多的佛甲草被送到這裡來,也是有可能的。」她渾不在意的說道,似乎這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爺有沒有查到什麼線索?」她擡頭,問道。
慕容旭搖搖頭:「消息不多,但已經找到當初要這些東西的人,隻要順著這條線應該可以找到。」
「嗯,若真的是為了培養蠱毒的話,王爺可以去王城附近的亂葬崗轉轉,也許會有線索。」
「亂葬崗?」
「千絲蠱最開始培養需要屍體和鮮皿,亂葬崗是最適合的。若王爺真的要去的話,這個給你……」她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這是我配製的,放在亂葬崗周圍,會吸引蠱蟲出現。」
慕容旭招招手,立刻穿著黑衣的影衛就出現了,南宮婉擡頭看了一眼,竟然不是之前認識的那兩個,看來在他身邊這樣的人很多。
「拿著這個,帶人去城外轉轉,記住任何一個亂葬崗都不要放過。」
「是!」
「若是有異動,立刻回來稟報。」
說完,那個人就消失了,即使穿著黑衣在白日裡也是無影無蹤,看來那人的武功很高。
「婉婉……」
慕容旭看著她渾不在意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面堵得慌,思來想去還是開口:「婉婉,如今這蠱毒從南疆到王城,我大楚國根本是防不勝防,即使宮中的那些禦醫也是一知半解,你……」
「能否留下來,幫助更多的人?」
有些強人所難了。
果然說完之後南宮婉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她定定的看著他,半晌搖搖頭:「抱歉,我隻是一個人,而且我也沒有興趣。」
勾唇苦澀的笑了笑:「婉婉,你應該知道,梅大夫這件事可大可小。大了就是勾結外敵滿門抄斬,小了就是被人欺騙情有可原……」
「你在威脅我!」
「可以這麼說。」慕容旭盯著她的臉,見對方清冷的五官染上一層薄怒,突然覺得她整個人生動了不少,不但沒有覺得愧疚,反而覺得這樣挺好。
「取捨在你身上。」
「呵,別忘了,你還要我入宮救人。」
「婉婉不會做什麼的,畢竟此時關係天下,即使不考慮自己也會想想馬家村的那些人。」
說完,果然發現她的目光淩厲起來,那充滿了殺意的眸子就這麼盯著自己,慕容旭依舊保持微笑,似乎並不在意她的目光,隻是藏在廣袖下的雙手緊緊地攥著,暴露了他無奈的心情。
隻怕,這次之後,他和她之間的距離更遠了。
兩個人相對無語,南宮婉看了一眼之後,把桌子上的兩隻蟲子給收起來,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便直接回房懶得搭理了。
這人,還真的是得寸進尺呢,煩不勝煩。
看著緊閉的房門,堂堂的瑞王面色微冷,坐在院子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王爺……」
春曉端著泡好的茶水,端著點心走過來,見瑞王面無表情的坐在這裡,小心翼翼的行禮:「這是……婉姑娘之前吩咐的,奴婢……」
「進去吧。」
「是。」
「王爺,宮裡有人來了。」
春喜小聲的湊在他的耳邊:「太子殿下帶來消息,希望王爺能夠前去。」
慕容旭點點頭,被春喜推著出了門。
一輛簡易的馬車從瑞王府的後門出去,晃晃悠悠的來到朝花樓的後門,在門房的帶引下慢慢的進去,悄無聲息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