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僕人把院子收拾好了之後,他們也是精疲力盡了,草草的用了餐便回房休息去了。
南宮婉看著熙兒睡得熟,想到今天看到的那個莽漢,又想了想今天那個看上去客氣實際上卻是處處挖坑給慕容狄的裴知府,明顯的那兩個人心思不正。
到是那個郝士恩,雖然對慕容狄有些不屑,但看起來還算是正氣。
正在思量著的時候,天空中傳來熟悉的鳥鳴聲,有些詫異的走出去,果然火鳳從天而降,傲然的在院子裡巡視了一圈,那黑豆似的眸子盯著她看了半天然後湊上來,用那漂亮的鳥腦袋蹭了蹭她的臉。
南宮婉有些好笑,大概是這傢夥走之前她的臉還是之前那張普通的臉,現在大不同了大概是有些詫異。不過看著這隻鳥不停地在身上蹭來蹭去,她的臉黑了。
「行了,你可是一直磁性,別搞得好像是沒見過美女似的,顏控是病,得治。」
說著,伸出手把火鳳給推開,哪知道這傢夥偏偏還黏上了。
「矜持點,知道嗎,你這樣是找不到婆家的!」
她十分嚴肅的給火鳳上了一課,然後義正言辭的把它推開,雙手抱兇,擡著下巴看著它:「怎麼突然間來了,我記得你們這種鳥似乎不大願意下山啊。」
然後就看見火鳳特別囂張的把爪子擡起來,她看了一眼,發現腿上面綁著信。
眨眨眼,能夠用火鳳傳遞消息的除了某個人似乎就沒有了,畢竟知道她和火鳳關係好的也就那個人了。
打開一看,熟悉的字跡就出現在面前,上面寫的話不多,卻讓南宮婉冷寂的心有些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
「婉婉見信,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然三秋不足以表達本王對你的思念。天氣漸熱,池塘的金蓮已經長出,雲竹照料的很好,本王很是欣慰。另,本王期待你回來。」
南宮婉看了一眼,翻來覆去的又看了一遍,然後面無表情的把信給扔了,但轉念一想又撿起來放到了隨身的盒子裡面。
「啾啾?」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糾結了,火鳳歪著腦袋看著她,似乎在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看什麼看,你這個小腦袋知道什麼!哼!」
南宮婉被它的小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剛才竟然做出了那樣的舉動來,竟然把一封信放在了盒子裡當做寶貝似的收起來,想想都有些不靠譜。
轉身飛到屋頂上,看著昏黃的太陽落到西邊,正在做最後的掙紮,一時間有些迷茫起來。
火鳳也跟著過來,見她躺在屋頂上,也乾脆蹲下來,伸出大翅膀覆蓋在她身上,像是貼心的小棉襖似的,惹得南宮婉笑了起來。
「哎,你說,我到底是什麼心思呢?」
「之前說實話我覺得和他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我喜歡閑適的生活,他卻是高高在上的王爺,總是生活在危機之中,這種感覺……不過我也不知道什麼叫喜歡啊。」
「不過現在他要娶妃了,還給我寫信幹嘛呢?」
「不對,鳳兒,你怎麼會去王城,那裡那麼多的人,你去多危險!還有你堂堂被封為神鳥的傢夥,竟然當信差,你的格調呢,身份呢,尊嚴呢你!」
被南宮婉這麼訓斥一番,火鳳不但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反而展翅飛翔,在天上轉了一圈又一圈,展示著自己靚麗的外表,和絢麗的羽毛,嘚瑟的模樣讓南宮婉牙疼。
「婉婉?」
下面傳來慕容狄的聲音,南宮婉趴在屋頂上從上而下的看著他,火鳳也不知道抽什麼風,竟然也伸長了腦袋從上而下看著他。
慕容狄在看到火鳳的時候,先是一愣,但看著南宮婉和火鳳幾乎一樣的動作一樣的表情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這……
「婉婉,怎麼上去了?」
「想問題。」
她利落的從上面跳下來,瀟灑的問道:「有什麼事?」
「有。你看看。」
他從懷裡面掏出密信來:「如你所想,去年的雪災實在是太大了,如今天氣漸暖,山上的雪化的非常快。我派人去看了看,發現有的地方水已經漲上來了,若是這氣溫持續上漲的話……」
南宮婉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想來王爺已經有了辦法。」
「呵,知道嗎,本王已經讓人去通知各地的府衙,讓他們做好春澇的準備,可是竟然沒有一個人回應。」
「是嗎?」南宮婉絲毫意外都沒有,畢竟裴淞是這裡的土皇帝,現在有人來搶,自然是不會支持的,誰願意把自己碗裡的肉交出去呢?
「其實,端王有沒有注意到那位郝士恩郝將軍?」
「你說……」
「之前嗆聲的那個人應該就是他身邊的副將。」
慕容狄有些不悅的皺皺眉,那個粗魯的士兵直接就上來嗆聲,可見對方並不歡迎他,甚至有可能故意在私底下做些事情。
「王爺,雖然那個人比較粗魯,但看起來還是耿直的,這樣的人應該好接觸。」
兵痞子有什麼好接觸的?
「你是說郝士恩和那個裴淞和有可能不和?」
雖然慕容狄對那些當兵的興趣不是很大,但是也不是個笨人,自然是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嗯。之前聽那人說,在等王爺來的時候他們特地上山抓了野味,但很奇怪的是他們明顯不是自願的,但是誰能讓他們動起來,除了裴淞以你的名義之外,就不可能有其他人,所以這股怨氣都集中到王爺身上了。「
「不得不說,這個裴大人到是挺會借刀殺人的。」
南宮婉笑了笑:「不過裴淞估計也想不到你這麼不給面子。」
當時若是慕容狄因為那個傢夥嗆聲而去參加什麼接風宴的話,隻怕那個郝士恩真的瞧不起慕容狄了,可是現在……
慕容狄想了想:「此言不錯,看來本王得好好地和這位將軍接觸接觸了。」
此時,城外的軍營,郝士恩坐在營帳中,身邊還有還幾個副將,他們盯著面前的地圖每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將軍,這次春澇不是有端王負責嗎,咱們操這個心幹什麼!」
「閉嘴!」
郝士恩捏了捏鼻樑,這些日子實在因為災民的事情而煩躁。剛剛過去的雪災,現在看樣子又要有春澇,他們隻是士兵,手中的糧草隻能夠維持下面人的生活,根本負擔不起百姓的生活。
「你要知道,咱們都是父母百姓生的,沒有他們咱們算個屁!」
郝士恩的脾氣也算不上很好,但是這樣說粗話卻是很少:「現在端王說起來是過來賑災的,但是誰又知道他究竟是幹實事的還是隻為了博個名聲,咱們得做好完全的準備。」
「將軍,咱們可以讓士兵們去修水渠,加高堤岸……」
「這些你去安排。」
「是!」
「對了,糧草這塊咱們缺少,該怎麼辦?」
「這……裴大人手中有糧草,可惜了不會拿出來。」
「不行,咱們就搶!不是說那個王爺帶了糧草和銀子過來了嗎,不行咱們就從半路上給……」
郝士恩有些煩躁,隻覺得太陽穴的位置鼓脹鼓脹的疼,臉色一白揮揮手:「再議!先去好好地把百姓給安撫好,找到幾處高地,到時候好方便轉移。」
「將軍,你沒事吧?」
洛文將看見他的臉色不好,有些擔心:「將軍,你近日擔心的東西太多了,您該好好休息休息,其餘的咱們也是知道的,定然會辦理妥當的。」
郝士恩擺擺手:「大概吧,你們先出去,我休息一下。」
「是!」
等到人都走了之後,郝士恩突然覺得兇口一悶,腦袋嗡的想了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將要破出來,難受的恨不得以頭撞牆。
砰的一下,人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