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城內,南宮婉低著頭慢慢的熬著葯,見裡面的藥味越來越濃,又把身邊的葯放下去。
熙兒乖巧的坐在小馬紮上,見南宮婉伸手就高高興興的遞過去一味新葯。南宮婉看了一眼,發現沒有弄錯順序,便投遞一個誇讚的笑容來。
熙兒受到鼓勵,更是忙得歡快了。
這一大一小在清晨的陽光下,專註的熬藥,給過來的人一種安靜的舒適感。
慕容清不請自來,長袍一撩,大大方方的坐在他們面前。
「喂!」
南宮婉依然是專註的熬藥,對於慕容清的到來並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
慕容清撇撇嘴,心裏面總是覺得有些難受,張嘴剛想說話就見到齊怡然在丫鬟的攙扶下裊裊的走來。
「婉姑娘……」
南宮婉手指頓了頓,擡頭看見齊怡然面帶微笑的站在面前,鵝黃色的衣裙襯著她的臉頰愈發的紅潤,瓜子臉上帶著淺淺的兩個梨渦,笑起來十分的溫婉甜美,的確是個美人。
但是南宮婉卻是敏銳的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檀香味。
一般來說,女人喜歡的都是那種調好的香料,最好是那種花香味的,因為很容易吸引男人。檀香幾乎是沒有的,大部分檀香都是在寺廟中或者是佛堂裡用的,在一個年輕女人身上出現,卻是很古怪。
不過,這不能否認個人的興趣愛好。
「瑞王妃。」
齊怡然笑了笑,扭頭又和慕容清打了聲招呼:「安王,臣妾不知安王爺在這裡有些唐突了。」
「王妃客氣。」
慕容清在不熟悉人的面前還是一副高冷的驕傲模樣,神色淡淡的,像是不喜歡和人打交道。更何況他第一眼對這個叫齊怡然的女人就沒有什麼好感,自然也不會特地擺出什麼親切的模樣來。
齊怡然也不在意,她笑了笑然後又看著南宮婉。
「婉姑娘,本妃知曉姑娘曾經為王爺診斷,雖然王爺的病情十分棘手,但想來姑娘是有本事的,這段時間王爺的氣色好了很多。」
「本妃也想替王爺分憂,奈何本妃乃一介女流實在是不懂得那些男人家之間大事,隻好想著從小事為王爺做點什麼。」
「知曉婉姑娘醫術高超,便想著替王爺熬點葯膳,不知道婉姑娘可有什麼建議?」
一邊的慕容清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這端王妃是什麼意思。
這根本就不是來問端王的病情,根本就是來炫耀自己貶低婉婉的。什麼病情棘手,隻是恢復點氣色,什麼她能夠替王爺分憂,什麼親手做點葯膳……這些就是故意說給南宮婉聽的!
慕容清是個急性子,有些不忿,手都攥起來了,但是卻被南宮婉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南宮婉淡漠的看了一眼,突然開口道:「端王妃身上的香很好聞。」
「啊,是嗎,姑娘隻怕是弄錯了,本妃從來不用香料的……」
「哦,那就是我聞錯了。」
南宮婉低頭,看著藥罐子裡的葯熬得差不多了,站起來:「熙兒在這裡好好看著葯。」
「哦,知道了娘。」
熙兒擡頭看了一眼,又快速的低下頭。
他不喜歡這個女人,雖然這個王妃每天都是笑著人說話,哪怕是個僕人也是親切的態度,但是他就是不喜歡。而且他總覺得這個女人對娘親不好。
「瑞王妃,這是王爺需要注意的,其他的便沒有什麼。至於葯膳……」
南宮婉皺皺眉,有她給慕容旭配製的要,所謂的葯膳其實根本不需要吃。
「王爺如今的氣色不錯,葯膳還是不要吃了吧。」
「婉姑娘,您是大夫,但是……王爺的身體可是很虛弱的呢,雖然氣色好了很多,但是並不能代表和常人一樣,這是否不妥。」
南宮婉定定的看著齊怡然一眼,對方坦然的回視,並沒有什麼異常。
「不好意思,我沒時間。」
「王妃若是要給王爺做葯膳的話,隨隨便便身邊一個大夫都可以。」南宮婉的神情冷了下來,就算慕容旭要吃什麼葯膳,關她什麼事。
她喜歡給慕容旭治療那也是她心情好。
不得不說,如今的南宮婉因為把慕容旭放在了心上,自然而然的對慕容旭身邊的女人感到了排斥和厭煩。若是這個女人乖乖的在自己的房間內當一朵壁花,她還可以當做看不見,可偏偏這個女人喜歡在自己的面前刷存在感,實在是厭煩。
她不是個喜歡和別人勾心鬥角,算計籌謀的人,她喜歡的是直來直往。
「喂,你怎麼說話的呢,不就是個大夫嗎,還在我們王妃面前如此的囂張,別太過分了!」
彩霞大聲的叫著,這個什麼婉姑娘實在是太過分了,一個鄉野之民覬覦王爺身邊的位子不說,還敢這種態度!王妃容忍大量沒有責怪對方,這個女人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
「你這樣的賤民,竟然敢如此忤逆王妃,根本就是以下犯上!"
彩霞見不得自己的主子受到如此的對待,再加上從成婚以來,王爺對王妃的態度都是不冷不熱的,甚至於至今都沒有圓房。
說什麼身體不好,根本都是借口!
王爺的心肯定是被這個小妖精給勾引了!
她們家的王妃委屈了,堂堂丞相家的嫡小姐,竟然被一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踐踏,怎麼可能不生氣!
「彩霞,閉嘴!」
齊怡然趕緊制止了彩霞的話,面帶歉意的說道:「婉姑娘,彩霞自小就跟著本妃,被本妃寵壞了,一時失言還請不要怪罪。」
南宮婉實在是懶得搭理這對主僕,抿抿唇目光落在了彩霞身上。
她有一百種讓這個丫頭死的辦法,但是現在不行。
「沒事的話,你們可以走了。」
「你!」
彩霞簡直氣的要命,她這麼多年跟在主子身邊,就算是丫鬟也是被人恭敬對待的對象。
誰知道,這個叫婉婉的女人竟然這樣對她,還有她的主子!
齊怡然歉意的笑了笑:「既然如此,勞煩了。」
說著,帶著面帶不忿的彩霞離開了這裡。
「喲,我還以為你本事很大呢,被一個賤婢踩在頭上叫囂,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來本王往日太高估你了。」
慕容清見南宮婉竟然如此輕而易舉的讓那主僕二人炫耀一番之後離開,實在是不滿,但是又覺得關心這個女人可能是多餘的,說不定到後來還會惹一身的火氣,所以便出了此言。
南宮婉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見慕容清眼中雖然有著淡淡的嘲諷,更多的反而是關心,笑了笑:「我沒那麼大的度量。」
咦,什麼意思?
同時,在另外一間院子裡,正在作畫的慕容旭聽到高進的稟告,慢悠悠的放下筆,嘴角勾出淡淡的笑容來。
「王爺?」
婉姑娘竟然被一個丫鬟如此的冒犯,王爺竟然還笑出來。
慕容旭到是心態平和:「高進,你和婉婉也算認識頗久,覺得她的性情如何?」
「淡漠,冷靜,甚至有些與世無爭的薄涼。」
「錯,睚眥必報。」
想當初在皇宮內的時候,寵妃一時囂張的折騰了這位,晚上便準備報復回去,若不是他趕到及時,隻怕皇宮那晚要熱鬧起來。
如今,一個賤婢也敢如此囂張的指責她,隻怕……
不死也是去了半條命。
「王妃,你說那個女人什麼東西,竟然敢如此對待你。若不是王爺護著,估計早就死了。哼,真是上不了檯面,這樣的身份竟然還敢妄想站在王爺身邊,就算王妃您大人大量,皇上也不會同意的。」
「皇家人的皿脈都是高貴……哎,奴婢覺得……怎麼這麼癢……」
彩霞絮絮叨叨的說著,誰知道渾身都開始癢起來。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