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六百一十六章 危在旦夕
任四嗤笑一聲,瞧着她:“我也是這麼想的,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有本事,她别将我生在那一天啊,生辰在哪日,我自己又不能決定,不過我早就看開了,她不喜歡我,不還是養着我嗎?”
沈甯甯沒說話,隻是拿有些心疼的目光看着任四。
任四啧聲:“你少同情我,我可不需要,你的情況也沒比我好到哪裡去,我倒是很想問,你不恨我們嗎,怎麼還願意回來呢?”
說到這裡,她故作驚訝:“你給我送的飯裡,不會下毒了吧?”
沈甯甯假裝吓唬她:“你說對了,我下毒了,你跟我無冤無仇,但我還是想害你性命,一會你就要難受了,怕不怕?”
任四筷子都掉了,捂着肚子,哎喲哎喲的,好像疼的厲害。
但見沈甯甯忍着笑看她,任四也裝不下去了。
她笑着坐直:“哎呀,真是騙不了你,好在我看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不會害人。”
“你怎麼這麼肯定?像你說的,我應該恨你們,你母親勾引了任太守,我理應為自己母親報仇,不是嗎?”
“話雖如此,可你如果真的恨,就不會給父親寫那些問候的信,其實不怕你傷心,我實話告訴你吧,你寫來那些問候的信,都被我母親攔下來了,她沒有拿給父親看,大概是不想你們再有聯系。”
沈甯甯垂下眼眸,任柳月私底下,大概曾想要緩和父女關系吧?可惜了,任太守和她繼母合夥起來,想要她的性命。
任四道:“今天你給我送飯,這頓恩情我記住了,以後府邸裡,有我看着,不會讓别人欺負你的。”
沈甯甯回過神,展顔笑了起來:“你保護我?我看還是算了吧,任二和任三合起夥來欺負你,任夫人也不向着你,你保護自己就好。”
任四急了:“那是我不想跟她們計較!你來之前,我曾偷聽到父親對母親說,要小心你,因為你會招來雷電和災難,但我現在覺得,這話未必是真的,他們隻是害怕自己做的虧心事被老天爺看見,而且……”
“等會,”沈甯甯打斷任四的喋喋不休:“你剛剛說什麼?我沒來之前,他們就知道我會引雷?”
任四點點頭:“是啊,父親說你會帶來災難,還會帶來水災,我本來以為這都是駭人聽聞,但見你真的會引雷,也有點相信了,可我知道,你引雷是為了吓唬他們,讓他們别欺負你,所以我猜水災也是一樣的原因。”
沈甯甯駭然大驚,覺得很不對勁。
她引雷隻是臨時的想法,任太守是怎麼能提前知道的?
難道,任太守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知道她不是任柳月,而是沈甯甯?
不對……
如果他知道的話,早就裝的老老實實了,不會多次試探。
莫非他還能預知未發生的事不成?
任四吃完,沈甯甯也無心思再留下來,她抱着食盒匆匆離去了。
綿綿細雨變成了瓢潑大雨,她心情複雜,一路回了屋子裡,将自己從任四那得來的發現,告訴了墨淩危。
墨淩危眼神一凜:“她說的倘若是真的,就很好解釋,為什麼任朋義建那麼高的防水台,他覺得你會釋放水災。”
“怎麼可能呢,放水災損人不利己,我幹嗎做這種事。”沈甯甯擰眉。
墨淩危站在窗牖邊,薄眸幽深,看着不斷落雨的天空,這雨,下了大半日了。
他回頭看着沈甯甯:“你現在有辦法讓雨停嗎?”
沈甯甯點頭:“這個簡單。”
她從袖子裡一摸,就抓了兩個金果子出來,捏碎後,便是靜靜等待。
按照往常的規律,金色的光很快就會撲入烏雲裡,然後驅散雨雲,讓天際恢複一片平靜。
然而,沈甯甯搓的兩個金果子,竟沒能讓雨停下來。
她皺眉:“不對呀……”
于是,她緊接着又搓開了三四個。
沒想到,雨依舊下着。
沈甯甯感到一絲不對勁:“我去仙境裡檢查看看。”
會不會是哪裡出了問題?
墨淩危耐心等着,片刻後,沈甯甯出來,面色有些蒼白。
“仙境裡有個雷殿,一直在冒紅光,還說什麼磁場幹擾,我聽不懂,怎麼辦?”
“解決不了嗎?”這些事,對墨淩危來說,像是天方夜譚。
更何況什麼磁場幹擾,他聽都聽不明白。
沈甯甯搖頭:“我不會修,隻知道使用。”
她忽然想到,谷大師從前就是跟着娘親身邊的飛船高級工程師,給他寫信詢問,他說不定知道什麼。
沈甯甯連忙拿出紙筆寫信,墨淩危叫來暗衛,讓他快馬加鞭送回京城。
少女站在窗牖前,烏黑的水眸裡,是淡淡的擔憂。
她眺望着夜色雨幕裡,那伫立在遠處的一座高山,上面白雪皚皚,正是她要去的天山。
希望這場雨,不會影響到天山上的雪蓮。
墨淩危看出她的擔憂,握住了她的手:“這兩天我就着手安排,我們盡早上山,将雪蓮采下來再說。”
然而,第二日,暗衛就帶來消息。
城中有人發現了奸細,說是往雪山那邊逃了。
所以,進雪山的路被封鎖,連居住在雪山腳下的村民們,也都被集體遷移到了城裡。
現在雪山四周有兵馬将士來回巡邏,閑雜人等一概不準上去。
得知這個消息的沈甯甯,萬分确認:“任太守一定提前知道我要做什麼。”
“他或許不知道是你要做什麼,而是知道雪山即将發生什麼,否則,以他的狡猾,早就對我們下手了。”墨淩危沉吟思考。
沈甯甯也陷入了沉默。
他們兩個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現在,沈甯甯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是任太守還不知道她是假冒的任柳月。
但他一定有什麼途經,仿佛能預知未來一樣。
就在這時,被墨淩危安排去盯着任太守動向的暗衛回來了。
“殿下,我們發現,任太守派人去方桓生活過的村子裡,要請一位他的親族來,恐怕會識破您和公主殿下的身份。”
“請人來做什麼?”
“聽說名義上是想要将方桓的玉牒過繼,使得方桓成為入贅的女婿。”
任太守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實則必然是懷疑了沈甯甯與墨淩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