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告發惡行,追究過錯,處死!
姜哥哥?
墨淩危第一時間眉頭微凝。
他的手臂下意識從沈甯甯的身前伸過去,随後反手一扣,按在她的肩頭上。
這樣的姿勢,無言中,充滿着占有欲的味道。
但墨淩危自己沒有意識到,他隻是本能做出的反應。
而沈甯甯更是不懂,還以為是哥哥怕她掉下去了,才想将她抱得更緊一點。
姜芷扛着一個奄奄一息的人進來。
随後,她肩頭一頂,那刺客就被扔在地上,發出一聲劇痛的呻吟。
京兆尹疑惑:“這是?”
沈甯甯道:“我在吳家居住的那夜,跟祖昌哥哥上山看月亮,卻遭遇一群刺客,幸好有狼狼們,我才能保住一命。”
“這個刺客,是留下的唯一活口,别的都被狼狼咬死了,屍體堆在狼穴裡,官員伯伯如果想看,我也可以給你送來。”
姜芷把背上的一包東西放下:“還有這個。”
解開包裹,裡面赫然是滿當當的金子。
這也是從吳家裡得來的。
沈甯甯道:“吳叔說,這些金子是一個叫魏三爺的貴人給他家的,讓他們來認養我做女兒。”
墨淩危擰眉:“魏家為何會有這樣的要求?”
京兆尹也察覺了事情的怪異。
他厲聲問刺客:“說!到底是誰收買你們去害命?”
刺客的喉嚨已經被咬壞了,嘴裡隻能發出“嗬嗬”的掙紮聲。
他指向京兆尹身旁挂着的一幅畫。
衆人看去。
這是前朝一代名家所繪的畫作,杜鵑泣皿圖。
挂在官衙中,就是為了震懾每一個犯人,讓他對所有案件如實回答,以免家人如這畫中一樣,悲痛至極。
刺客指着畫作,大聲地啊啊叫嚷。
緊接着,忽然不動了。
王捕頭上前确認,跟京兆尹道:“咬舌自盡了。”
京兆尹皺了皺眉,看向一旁的畫作:“杜鵑泣皿,看來,就是說杜員外了。”
就在這時。
門口一名衙役匆忙跑來,氣喘籲籲:“京兆尹大人,杜員外自盡了,留了一封皿書!”
“呈上來。”
京兆尹接過皿書看了一遍,随後親自起身,走到墨淩危面前,雙手呈遞過去。
墨淩危和沈甯甯一起看的。
确實是杜員外的字迹,他承認了自己所做的惡行。
也跟秦勝交待的差不多,是害怕沈甯甯将看到的說出去。
皿書裡,杜員外将所有的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渴望皇上饒恕他的家人。
他說因為想坑害沈甯甯,才找來了符合情況的吳家,用金子收買時利用魏三爺的名号,也是怕對方查出他真正的目的。
理由牽強,但處處都圓了過來,包括他從魏三爺那得過一筆金子,這些都有杜府家仆證實。
既然如此,案件就已經審完了。
沈甯甯也覺得大概就是杜員外做的。
畢竟,秦芳美那麼恨她,死去的秦大嬸又是杜員外妻子的妹妹。
京兆尹将此案終結。
墨淩危叮囑:“既然這樣,杜員外的屍首就以火焚之,在吳家墓碑前揚了吧,也算告慰他們在天之靈。”
京兆尹連忙找人記下這個要求。
“還有,魏三雖然隻是借錢,但過分糊塗,也賞五十大闆,就說是本太子交待的。”
“是。”
事情算是塵埃落定。
但秦奶奶忽然站起來:“官員大人,秦勝也應該被處以死刑!”
大家一愣,沈甯甯看向奶奶。
墨淩危本就有這個打算,他隻想着将沈甯甯和秦奶奶送回去以後,再對秦勝下手。
但聽秦奶奶這麼一說,他頓時問:“老夫人想讓他怎麼死?”
秦勝吓得面色蒼白:“娘?你不能這麼對我!”
秦奶奶不看他。
隻跟京兆尹道:“大人、太子殿下明鑒,老身無能,教養的兒子如此惡劣。”
“如果沒記錯的話,本朝律法中說不孝雙親,罪重者可死。”
“幾個月前,秦勝他夥同汪桂紅,把年邁癱瘓的我扔到了山上去,怕我爬回家,他們還挖了一個坑,将我綁在石頭上。”
“我要告發他的惡行,追究他的過錯,我要他按律被處死!”
秦奶奶說的擲地有聲。
秦勝傻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親。
京兆尹沉吟:“老夫人,您可是認真的?”
“認真的,我不能縱容這惡賬繼續活着。”秦奶奶的語氣堅定冷靜。
沈甯甯睜着圓眸,淚水汪汪:“奶奶……”
秦奶奶其實早就想這麼做了。
隻不過當時,她身體不好就沒有追究。
而且,她雖然痛恨秦勝和汪桂紅,但總想着她的一對孫子孫女不能沒了爹娘,故而再也沒有提起。
可是今天她得知甯甯差點被欺辱以後,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這樣的畜生就該死!
因為她親口揭發,太子親自為她作證,剛剛又得知了秦勝的一些劣迹,京兆尹很快就點頭:“好,上筆墨,寫诏罪書。”
诏罪書,就是滄雲國最嚴重的罪名,下場基本都是被淩遲處死。
秦勝大驚失色,哭喊着:“娘!我是你唯一的兒子,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秦奶奶不看他,隻走向沈甯甯,心疼地拉着小家夥的手。
“甯甯,以後别怕,咱苦盡甘來了。”
秦勝被王捕頭和官差拖走了,傷心的情緒,變作怨恨。
他詛咒大罵:“老東西,你不得好死!你連親兒子都殺,你不是人!”
還沒罵幾句,王捕頭狠狠給了他一拳,秦勝昏厥。
沈甯甯撲進秦奶奶懷中,幾年來的委屈,終于在這一刻徹底洗清了。
她是有人疼、有人護着的人啦。
“甯甯,咱們回家。”奶奶牽着小家夥往外走。
沈甯甯想到墨淩危沒跟上來,回頭看去,隻見他盯着那一幅杜鵑泣皿圖。
他沉默不語的樣子,白玉俊冷的側顔,顯得分外陰翳冷然。
“哥哥?”
沈甯甯的呼喚,讓墨淩危的面孔多了一絲人情味。
他淡淡一笑:“來了。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一行人離開府衙。
沒有告訴沈甯甯的是,墨淩危覺得,那個刺客死前,雖然指的是杜鵑泣皿,但好像說的不是杜員外。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幅畫,早先被魏尚書花重金收藏。
因為一次偶然,他獻給皇帝,皇帝又賜給了京城府衙,後來就一直挂着,作為警醒犯人的畫作。
如果這件事跟魏家關系不大,麗妃不會那樣慌張。
墨淩危幽幽揚眉,眼神黑沉,就像是凝聚着狂風驟雨,可以輕易瓦解摧毀一個人。
魏家……
他在想,如果真的是魏家出手,那麼他們要沈甯甯性命的理由是什麼。
除非……杜員外私底下,根本就是魏尚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