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笑，深深刺痛了陸修瑾的心。

　　其實在這場感情裡，輸的從來都是宋顏，而是他。

　　在他們第一次親吻，他念著她年紀小，沖了數次涼水澡，硬了整整一個晚上都捨不得碰她，他就知道自己輸了，這輩子在她面前，都潰不成軍。

　　可他偏生執迷不悟，哪怕是痛死，都不肯放開她，隻要是一看到她流淚，他就忍不住心疼，更忍不住心軟。

　　手指從她的眼角輕輕抹過，將她的眼淚拭去，低頭想要去吻她的眼睛，她本能的偏過頭躲掉。

　　陸修瑾指間一頓，眼底透著淡淡的凄涼，「宋宋，把孩子生下來吧。」

　　他這樣親昵的喊她的名字，彷彿隔著萬水千山，「不管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你管你討厭我還是恨我，孩子都是無辜的。」

　　「如果他能聽到你的聲音，知道自己的媽媽不打算要他，他會不會覺得難過？你真的捨得他難過，捨得拋棄他嗎？」

　　宋顏明明不想哭的，可眼淚卻無聲無息的，再度濕了臉。

　　他將她抱入懷中，聽到了自己的嗓音，低低啞啞，像是帶上了一絲乞求，「宋宋，隻要把孩子生下來，你想要什麼，我都肯給你。」

　　近乎喃喃道，「什麼都可以給嗎？」

　　「是，什麼都可以。」

　　宋顏閉了閉眼，重新睜開，「我想要阿笙醒過來，你給得了嗎？」

　　陸修瑾呼吸一滯，疼痛蔓延過全身。

　　「這個很難嗎，你做不到？」

　　「換一個。」

　　「也可以，那我想要自由，我想要你再也不出現在我眼前。」

　　「……」陸修瑾沒有應答。

　　宋顏嗤笑了一聲，「以後做不到的，就不要說大話了。」

　　好累，全身的力氣被抽光了一樣。

　　推開他，再不看一眼，宋顏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往負一樓的電梯而去。

　　陸修瑾沒有阻止她的離去，而是靜靜的跟在她身後。

　　不言不語的跟著。

　　跟她走出了停車場，跟她在樓道口等電梯。

　　跟她上了電梯，跟她下了電梯。

　　她走一步，他就跟一步，她停一下，他也跟著停一下。

　　每一步，都彷彿走在她走過的地上。

　　直到她進了病房，關上了房門。

　　無法言喻的落空感，如同踩在軟綿綿的雲上，隨時都有可能失重，然後狠狠跌落。

　　他偏首，看向慘白的燈光，彷彿溺水之人手中揪著的那一根稻草，終於離他遠去。

　　笑了笑，再笑了笑。

　　他終於伸手，從褲袋裡摸出煙來咬上。

　　用打火機點燃，靜靜守到門口處。

　　宋顏一進門，姜甜便第一個衝上來，「宋宋，你回來了？」

　　「陸總有沒有把你怎樣？」姜甜一邊往宋顏身上檢查，一邊氣憤道，「他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去幫你罵他，打他。」

　　舒微鬱悶道，「行了，別鬧，陸修瑾沒有你想得那麼糟糕那麼壞，你不要總把他當洪水猛獸。」

　　「舒舒，到底誰是你朋友啊？」姜甜不滿的叫喚，「你怎麼凈是向著陸總說話？」

　　「陸總還不夠糟糕嗎，自己都要結婚生子了，還搞大我家宋宋的肚子，我就沒見過這麼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