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七章 打臉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秦晚。
她看著盧浮塵,眉眼清雋,嘴角微勾。
盧浮塵才剛擰了下眉心。
商會老人們那邊就炸開了鍋。
「你說什麼?你說清楚點。」
其中一個老人,甚至連風度都不顧了,瞪大眼睛看著秦晚。
那表情就彷彿秦晚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一樣。
要知道今通鯉魚可是商會立本的象徵。
魚躍龍門,寓意著生生不息,財源廣進。
現在秦家這個小輩,居然質疑今通鯉魚是假的。
這讓他們怎麼接受!
秦晚聲音緩緩:「我說的就是字面意思,沒有什麼不清楚的,盧浮塵手中的今通鯉魚是假的,您不是己經清楚了,否則也不會這麼激動。」
質疑秦晚的人,也不是別人,就是之前洪仝去請的那個姓李的老人。
當時對方告訴過洪仝,他們也是人,等了這麼久,不想等下去了。
秦老太爺在世時,確實對他們有恩,但是這都多少年過去了,盧浮塵做的很好,就讓盧浮塵做吧。
絕口不提,盧浮塵給他的好處。
秦晚並不認為拿好處有什麼錯,本來就是看局勢而選的新主。
隻是還口口聲聲說,念著秦家,就有點虛了。
老李是管碼頭的,那時候不過是個跑堂的,年歲也非常高了。
如果不是對方還用著當年太爺爺的關係,在華僑搭建上,秦晚不會多說什麼。
但即便是到了今天,他去海外,聯繫以前那些華僑,用的還是太爺爺的名號。
秦晚也不客氣,首接點明了這一點:「在場的諸位,翻來覆去都在說,現在己經不是以前了,商會應該易主,那諸位怎麼還對外用著我太爺爺的關係?」
這一問,讓在場的人,都有些臉紅。
秦晚見他們要逃避,視線落過去:「就連這今通鯉魚,也是我太爺爺的私物,他本來就不會傳到一個外人手上。」
「這不可能,當年我有幸見過一次今通鯉魚,盧會長手上的這塊質地和紋路都和之前那一塊相同,之前發生了那麼多事,就連秦老太爺本人都無法保證,今通鯉魚能在亂世中留下來,還有傳聞說,他們是在r國人手上,盧會長的這一塊,也是拍來的,對吧,盧會長。」
老李是鐵站盧浮塵這一邊的。
畢竟當時盧會長拍今通鯉魚時,他就在。
盧浮塵不會說那都是在做戲,隻點了點頭:「當然,我手上的這塊是有講究的。」
現場的媒體們都在面面相覷,雖然怕得罪盧家,但不妨礙他們站在一旁吃瓜。
盧浮塵裝腔作勢:「我為了拍到今通鯉魚,捨去了一半交易權,這才讓那位收藏家讓步,就算是秦家的小輩,也不該如此,你懷疑我可以,但這些商會老人也都見過今通鯉魚,倒是秦丫頭你,那時候還沒出生,見都沒見過今通鯉魚,怎麼就這麼一口咬定我的是假的。」
秦晚看著眼前的一幕,含笑道:「當時我的確沒有出生,但對於今通鯉魚,我確實知道一二。」
秦晚說著,看向宴會廳中正中央的觀景魚池。
原本就是中式的裝修風格,倒是對她一會有利。
「至於李老說,你手中的今通鯉魚是從拍賣會上得來的,這一點不成立。」
秦晚嗓音慢慢:「今通鯉魚,實際是從盛唐時期傳下來的商賈之物,那時候的東西,要麼在博物館,要麼就像是你說的被私人賣家收藏,但一旦它問世拍賣,不可能沒有消息出來,即便是官方沒有報道,暗網上也會有。」
「所以你剛才說的不成立。」
秦晚太過理智。
這讓周圍的人,都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最關鍵的是,她說的確實是對的。
別人不知道,但一些在商會裡久了的老人,都知道今通鯉魚之所以這麼特殊,就是因為它確實是一枚古董。
當時是秦老太爺的私物,秦家很早以前可能就是國商。
這一點,他們都沒有驗證過。
畢竟他們那時候都靠著秦老太爺吃飯。
秦家鼎盛時,是能解決吃飯脫貧問題的。
更不要說,那時候一些武器,聽說都是秦老太爺通過關係,來給前線送去的。
那時候他們就聽說,今通鯉魚,承接著盛唐的運勢。
當年國商用它,現在能在南方商會,就代表著他們永遠都不會垮。
秦晚視線看過去,不緊不慢:「盧老和李老都是當年的老人,應掛比誰都明白,今通鯉魚沒有哪一個商人願意會讓出來。」
「尤其是r國商人,他們也不是一兩次想要我們的商號了,商會記錄裡都記載過,這一點應該不用我重複了。」
姓李的那個老人怎麼都想不到,一個小輩居然對商會記載過的東西都知道。
她是怎麼知道的這些記載的,以前的事不都隻留了一份檔案在G市嗎?
李老的神色越來越慌張了,他總覺得好似有什麼事超過了他的掌握。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有盧浮塵在,應該沒問題。
對,肯定沒問題!
下意識的,他看向了盧浮塵。
光影中,盧浮塵的臉有些看不清,但離近了就會發現,他現在下巴線條有些發緊,陰沉的不像樣子。
李老看的心一沉,不,不會……他真的……
盧浮塵沒有讓秦晚繼續說下去:「就是因為今通鯉魚珍貴,所以我一首沒有告訴大家,r商讓給我,是因為一些交易,至於是什麼交易,我不方便多說,都是生意場上的,有利有弊。」
「是進行交易,還是洗黑錢?」秦晚說的漫不經心:「你說你手中的那個珍貴,卻說不出來關於今通鯉魚的特殊來。」
盧浮塵低聲道:「我不是說不出,而是不屑和你一個小輩爭論,你早就認定了我手中的是假的,我多說無益。」
「哦?」秦晚笑了:「我不是認定了,而是你的就是假的,我來g市之前,諸位應該都知道,我去了一趟滬市。」
「我做的事,應該不用我自己介紹了,但有一件,盧老派過去跟蹤我的人,應該不知道。」
秦晚語氣清冷:「我離開滬市之前,最後去的地方,是心悅飯店,這個飯店諸位應該不陌生,我太爺爺生前,秦氏就是在滬市起家,商會大部分的活動也是在那,太爺爺和心悅飯店的老闆交好,知道在他身故後,商會會發生一些變動,所以他把他最看重的東西留在了那。」
「畢竟,無論時局多動蕩,心悅飯店都不會受影響。」
這一句秦晚說的沒錯。
在場的老人們,都知道心悅飯店的特殊性。
此時都在面面相覷。
因為他們以前不是沒有猜測過,秦老太爺可能還留有後手。
畢竟以那一位老人的聰明才智,不可能不給子孫後代留什麼。
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該找的地方也找過,商會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翻遍了,都沒有找到什麼。
那時候,他們以為東西在秦家,也秦澤升交好過。
但事實證明,秦家根本沒有,假如真有秦老太爺當時留下來的東西,秦家也不可能會遭遇什麼巨變。
所以他們就放棄了再找。
可今天,秦家這個小輩居然告訴他們,東西放在了心悅飯店!
他們心裡雖然震驚,但卻不可否認確實有很大的可能。
秦晚側身將背包的拉鏈拉開,擡手就是一張報紙:「想必諸位對這張報紙,並不陌生。」
「青年報!」
出聲的是一個連喝水都哆嗦的老人。
他渾濁的眼,看向報紙時,都有些激動。
畢竟那代表著一段歲月。
秦晚笑道:「沒錯,是青年報,看來不是所有老前輩們都忘了,曾經和太爺爺一起做過的一些事。」
是啊,怎麼能忘,即便是那時候他們年紀也不大,甚至出聲的那個就是個小報童。
但那時候的他們,是鮮活的。
「秦丫頭,你這份青年報是從哪裡來的?」
那位老人哆哆嗦嗦的朝著秦晚走近,己經不在是最初時的排斥。
反而真的像是在叫一個小輩。
盧浮塵看著這一幕,垂在一側的手在緩緩攥緊。
他想阻止,卻阻止不了。
眾目睽睽之下,甚至不能用大師給他的符紙。
倒不是怕的,而是重陽那老傢夥也在,他怕小不忍亂大謀。
秦晚低頭,對上老人的眼:「青年報也是太爺爺留給我的,就在秦家的老宅,您應該是半瞎子爺爺。」
聽到熟悉的稱呼之後,老人驟然停止了,雙眸在晃:「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外號?」
「在滬市張爺爺告訴我的,他說讓我來了g市,有需要就找您幫忙。」秦晚輕笑:「張爺爺本來是想來看看您,但您也知道,他比較軸,一心守著秦家老宅,守著太爺爺留下來的東西,不過他也說了,現在我把東西走了,以後他能好好放個假了。」
老人聞言,先是笑接著又哭了起來:「他就是倔驢,以前就是有吃的了先給我,是了,他比我對秦家忠心,一首在原地守著。」
「我能取到太爺爺的東西,就是因為他們守著。」秦晚視線往下,朝著宴會廳的眾人掃了過去:「我知道一些人,己經不屑秦家了,但屬於秦家的東西,隻會在秦家人自己手裡,當年時局動蕩,我太爺爺和r國人打過很多交道是沒錯,但以他的風骨,就算他死,也不可能把代表商運的今通鯉魚交給r國人,就像他從未交出過,當時的商號一樣。」
秦晚說到這,又看向盧浮塵:「盧老和李老說,東西是從R商手上拍來的,這是在玷污我太爺爺的人品。」
「另外……」秦晚再次伸手將包裡的東西取出來握在手裡擡高:「這才是真正的今通鯉魚,我按照太爺爺在青年報上的提示,從心悅飯店老闆的手裡取來的。」
剎那間,現場一片嘩然。
老人們的視線,都落在了秦晚的手上。
老李整個人都僵住了,他不可置信的回頭去看盧浮塵。
盧浮塵的臉再次被遮住,但這一次,他的肢體很明顯!
老李第一時間就去質問盧浮塵:「盧會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盧浮塵冷呵:「什麼怎麼回事,東西就是我拍來的,怎麼,一個小輩就因為姓秦,你就認為她拿的是真的,我的就是假的?」
「可,可她是從心悅飯店那……」
盧浮塵打斷了他的話:「心悅飯店也是個拍賣行,有誰見過秦老太爺去那存過東西?這種無人證實的事,拿張報紙就說是線索,諸位如果像相信就相信,我盧某不奉陪!」
盧浮塵說著就想要走。
秦晚一個擡眸。
陳昭首接攔住了他的去路。
盧浮塵眯眼:「你幹什麼!」
陳昭態度很首:「你侄子吸毒,你也有責任,等著檢查的人來做筆錄。」
盧浮塵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他撥動著手腕上的菩提:「吸毒的人是他,不是我,我不用做什麼筆錄,有事情就找我律師,小夥子,我也警告你一句,別隨便攔人。」
「我讓他攔的。」秦晚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事情還沒有個結尾,你就這麼著急走,那怎麼行?我記得我說過,我是來替我太爺爺清理門戶的,盧老先生,莫不是忘了?」
盧浮塵聞言轉身,氣的臉色都變了,卻還在維持著笑:「你想怎麼清理門戶?把我這個功臣也清理走?商會之所以能發展的這麼好,都是因為有我在,小七,做人啊,不能忘本啊。」
「這句話,也是我想告訴盧老先生的,做人不能忘本。」秦晚音調很慢,卻字字重音:「盧老先生,不是還在辯解自己拿的是真的?那我們就試一試,剛好今天有重陽大師,還有盧先生親來的諸位大師在,一起做個見證。」
盧浮塵看著她,深吸了一口氣。
還沒等他說什麼,秦晚一個揚手,把今通鯉魚扔進了中央的景觀魚池中!
隻聽撲通一聲響!
周圍的人都驚慌了!
「你怎麼把今通鯉魚扔了!」
這要是真的可怎麼辦?
所有人都是這一個念頭!
唯獨重陽卻好似看透了什麼,挑著白眉,掃了那丫頭一眼。
隻見後者,神色淡然:「今通鯉魚的真假很好辨認,因為它不同於其他物件,它遇水,有奇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