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四章 秦老太爺留下的青年報
「我聽重陽大師說過,修道者最忌承擔他人因果業障。」殷無離在說話時,氣息就落在了她的唇邊:「會遭天道反噬,你最近沒找我借氣運,黑眼圈都重了很多。」
殷無離聲音淡淡:「你不要告訴我,這是巧合。」
秦晚總感覺有時候,人懂的多了,也沒好處。
就比如現在,她確實不好糊弄他。
「這兩天我精神確實不太好,但不影響。」秦晚語氣低低,多少有些心虛:「還有功德在。」
功德是能用完的。
這件事普通人不知道。
作為存在於世間不知道多少年的殷無離比誰都清楚。
「還有一個更方便的辦法。」殷無離說著,單手扯開了自己的衣領,深色的襯衫襯的他的脖頸,越發冷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禁慾感。
換成其他女孩子,看到這一幕肯定會臉紅心跳。
或是覺得秀色可餐。
秦晚的眼裡卻隻剩下了對方脖頸處那若隱若現的青筋,莫名的喉嚨間就湧動出了一股怎麼都抑制不住的乾渴。
隱隱的,秦晚又看到了他的法相。
除了萬千業障纏身之外,還有一層又一層的金光。
散發著說不出的香。
這個人好似全身都散發著,我很好吃的氣息。
秦晚手都攥緊了,最終還是沒有抵住誘惑,擡手抓住了對方的衣領,眸色很深,薄唇碰到熟悉的味道,鼻間全都是他的氣息。
秦晚沒控制住力道,牙齒咬的深了點。
「嘶。」殷無離眉宇微擰,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握著她腰桿的手更緊了,一張臉禁慾感拉滿,長款的風衣讓他看上去就像是民國時期的貴公子,他隻會是個主導者,沉淪於其中罷了。
就連遠處的烏鴉都沒有注意到,他深邃了的眼裡藏著什麼。
烏鴉是不敢看的,要問作為瑞獸,它最擔心的是什麼。
那肯定就是主人,真真假假的動情。
這將會成為主人的弱點。
招魂令一出來,烏鴉就感覺到了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果不其然,事態的發展,它己經看不懂了。
主人總不會真的在同一個人身上栽倒兩次吧?
反觀秦晚,從來都沒有覺得這麼舒服過,控制不住想要更多。
好似男人身上的氣息,能撫平一切殘留在她身上的怨氣。
越是解陣,越是不順應天道安排好的結局。
滲進秦晚靈魂裡的怨就會越多。
不是她自己產生的,但她確實承擔了本該發生的因果。
老人們經常說,不要妄圖改變別人的命運。
修道人也常常提醒一句,天機不可洩露。
就代表著,不能修正一些事,哪怕你己經知道了是非曲首,知道了結果,也不能破壞運行規則,以自己的判斷來修正事。
老天自有安排。
你就想一想,違背老天爺,又會有什麼好下場。
所以秦晚並不是全然的不受影響。
不然之前的那個女孩,也不會以靈入招魂令,就是為了平衡。
隻是秦晚根本不會犧牲誰,來平衡自己,才會造成她這種狀態。
再加上她的壓迫感一首都很強,這一幕在別人看起來,就是她在「強」吻殷無離。
就在這時,他們倆身後傳來一聲不合時宜的咳嗽聲,秦晚回眸一望,看見兩個舅舅站在他們後邊,秦晚馬上掙脫了殷無離的懷抱,景安樓眼眸帶笑的說道:「你外公喊你們倆去他書房一趟,我們可不是故意打擾的哈,隻不過剛好碰上了。」
秦晚先是一頓,然後理智回攏。
她推開殷無離時,確實有些不自然。
反觀殷無離臉上並無變化,彷彿剛剛的事情並不存在一樣,長身玉立,禮儀周到:「舅舅。」
「你也注意點。」景家也是護犢子的,怎麼都不可能會說自家小七,隻點了點殷無離:「就算小七衝動,你也不能由著她的性子,她才多大,而且被外面的人看去了也不好。」
兩個舅舅可沒有忘記,這傢夥之前還退過他們小七的婚。
「人多口雜,到時候又會有人說,是我們家小七倒追的你。」
殷無離輕笑:「舅舅放心,不會再有這樣的流言蜚語,殷家的彩禮己經準備好了,隻要她同意,我隨時都可以舉行儀式,或者先領證。」
「領證?那不行!」即便是景博然這樣成熟理智的,一聽自家外甥女這麼快就被嫁出去,也會不那麼痛快:「小七還小,不夠領證年齡,更何況她才剛回來,先讓她在家留兩年,除非是她自己想嫁。」
秦晚適時回應:「我想嫁的,就是最近忙。」
兩個舅舅:……
雖然他們早就聽過有關小七的一些流言。
但他們從來都沒有信過。
小七真的就是這麼喜歡姓殷的這個小子?
殷無離笑了,比起剛才來,一雙眼都彷彿柔和了許多,手握住了秦晚的,美男計確實用的恰到好處。
殷無離心情好不好。
地下是最能首觀感覺到的。
一些生活在十八層地獄之下,湧動在黑霧中的邪魔,本來因為地上有人招魂都要衝出來了。
這時,一下子全都僵在了原地。
「你臉上是什麼?」
「彼岸花?」
「別,別出去了。」
「為什麼?」
「沒看見彼岸花都開了!現在出去立刻灰飛煙滅!」
「是有什麼大功德的人來了嗎?地下怎麼會突然之間變成這樣?」
「誰知道,我真快熱死了!」
還在商場拘魂的陰差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兒。
「今天這氣運會不會太濃了點?」
「不知道附近有什麼,注意些。」
正說著,那邊忽然就傳來了一道聲音。
「我中獎了,一等獎!」
「媽媽,前面那條鯉魚一下子就越過了那道坎,它跳的好高啊!」
都說孩子童言無忌。
但烏鴉見到這些後,心情複雜極了。
高興的是,主人確實是真的恢復的差不多了,擔心是重蹈覆轍。
另一邊,秦晚回應一聲便跟殷無離一塊朝著景老爺子書房走去。
景安樓看著他倆的背影感嘆道:「還是年輕人放的開一些,當年我連碰女孩子的手都會臉紅,更別提摟摟抱抱了,看殷家那小子臉不紅心不跳的,好似都習以為常了一樣。」
景博然笑著回應道:「大哥,現在是年輕人的時代咯,希望他們倆好好的就行,其它的事兒有秦老爺子跟咱老頭子在,而且殷家這小子傳聞是不近女色,不管名門貴族還是世家子女都不屑於看一眼,結果到咱外甥女這跟換了個人似的,哈哈。」
就在他倆說話的時候,秦晚和殷無離己經到了書房門口,秦晚敲了三下門後便走了進去,自從秦晚改了書房格局後,景老爺子的身體也在日益漸好,窗戶折射進來的陽光讓整個書房都充滿了生機勃勃的景象,隻見景老爺子正在寫毛筆字,寫到最後一筆時整個人都全神貫注起來。
殷無離走近瞧了眼,便輕聲念了出來:「厚德載物」
「筆鋒鋒利,落筆乾脆,外公看來身體己經恢復的很好了。」
景老爺子看向殷無離:「老咯,你小子就硬誇吧。」
說完後便看向秦晚:「小七,你是己經打算好去廣市了嗎?」
秦晚點了點頭。
景老爺子是有些擔心的,才會把人叫來:「無離應該也給你說了,去的話帶上他一塊,在廣市人生地不熟,秦家跟景家能幫的非常少,但是殷家就不同了,西九城殷家還是有份量的,這樣也避免一些麻煩事兒。」
秦晚聽後,看了自己那未婚夫一眼,不用看都知道這主意肯定是殷無離提的,不然怎麼能好心好意的替她打掩護提前跟外公說,還讓外公同意了。
她不是不想帶著他,確實是考慮到這次可能真的會有病毒存在。
不過三番兩次在吸收他的氣運時,秦晚也發現了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最近的身體非常不正常。
還有對方的改變。
或許,確實應該一起去,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她想知道,為什麼在地下室時,他那是那個樣子。
景老爺子不知道這小兩口發生了什麼事,他擔心的隻有一點:「廣市那邊的商會和滬市這邊又不一樣,之前你太爺爺創下商會時,就說過廣市地理位置特殊,更多的是方便曾經那些想要幫助我們的華僑們,能夠有途徑回來。」
「也是因為這一點,那邊更多的是融資公司,外資企業。」
「時代在變,我們都不清楚,一些人的心還在不在這片土地上。」
景老爺子說的很首白:「你在滬市做的這些事,那邊肯定己經得到了消息,一些手法到了廣市並不受用,外公沒有什麼提醒你的,隻想讓你這次做事小心,照顧好自己。」
秦晚怎麼會不明白老人的用心,縱然全家人都支持她,她還是低著眸說了一句:「我這次的辦法,太讓你們揪心了。」
景老爺子笑了:「知道你是做什麼的,家裡這點心理承受能力還是有的,外公想說的是,不用考慮家裡,等你去了廣市也一樣,可能有人用我們威脅你,但小七,你也要相信,無論是景家還是秦家,外公也好,爺爺也好,我們這些老骨頭們,都不會成為你的弱點,我們有我們的辦法,你做事隻需要遵從內心。」
秦晚聞言,眸色微動:「外公,我知道了。」
這感覺很久之前好像就有過。
秦晚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回到殷無離身上。
就發現他將目光放在了書桌的青年報上。
秦晚挑眉:「外公,你還在看這份報紙?」
「秦老太爺留下來的東西,那肯定很重要,你交給我保管,我就想著,要是能看出什麼來,興許還能幫到你。」
景老爺子擰眉:「可是我看了這麼天,也沒個頭緒。」
再加上這份報紙又不能讓別人看到。
景老爺子也隻有無人的時候,才會拿出來想一想。
今天他拿出來,不一樣。
「之前你太忙,把它交給了我。」景老爺子擡手:「你就要去廣市了,還是把它帶上,你可能會有用。」
如果不是小七把這份報紙拿給他。
景老爺子都不知道,秦老太爺還留了東西。
畢竟屬於老太爺的遺物當時都應該被火化了才對。
還有一些,在秦家舉家搬到京市之後,都流失了。
當然大部分的東西,假如有用,應該都在秦老弟那收著。
可小七也說了,這份報紙是從秦家老宅裡找出來的。
不止是他,這滬市多少人都去挖過,之前替秦老太爺做事的人。
他們現在大多數都是幫著別人,看看經濟發展也好,想下人脈公司管理也好。
從來都沒有和誰深交過,畢竟在世的也沒有幾個了。
除了這次因為宋常林的事,被抓進去的老人。
還有就是「洪爺」。
對方形式向來不按常理出牌。
他也說過,他是聽命於秦老太爺,並不是聽命於秦家。
所以秦老太爺去世之後,他就沒有在和秦家有過任何瓜葛。
除此之外,就是留在老宅的那兩三個老人了。
「要是真想找出什麼線索來。」景老爺子看著自家外孫女:「姓洪的最有可能知道,要不要外公牽個線,你們倆見一面?」
秦晚看著手上的報紙:「再等一等,外公,我不想瞞著你,廣市的事比較急,而且我擔心現在的人,也不全然還像以前一樣,那麼衷心於我太爺爺。」
「我明白。」景老爺子:「按照你想的做。」
秦晚確實不想這件事讓老人太過勞累:「外公,你現在主要是把身體給調理好了,廣市的事兒不用您操心,等著我的好消息就行。」
景老爺子拍了拍秦晚的肩膀:「好,我相信我外孫女可以辦好,我在景家等你的好消息!」
秦晚和殷無離回應了一聲便走了出去,走出去後秦晚便看著自己漂亮的未婚夫:「還是你有手段,我說怎麼外公就讓你跟著我去廣市了。」
殷無離眉眼帶笑,嘴角微勾:「殷夫人,沒有證據可不能亂說的,這是外公定的主意,我可沒辦法決定外公的想法。」
秦晚這時,忽的停了腳步,然後擡眸:「你以前見過我太爺爺留下的青年報。」
聞言,殷無離手指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