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54章 公堂對質
半個時辰,衙役押着哭天喊地的汪雨荷母女來到公堂上。
“大人,我們母女二人冤枉呀……”汪母跪在堂下哭哭啼啼喊冤。
秦縣令本就心煩意躁,聽到汪母哭哭啼啼的聲音更是煩心。
他拿起驚堂木狠狠的砸在案桌上。
“何氏,我問你,初小七去杏春樓賣身的流言,是不是你們母女二人傳出來的?”
汪母擡起頭看了眼初小七和紀家人,眼珠子心虛的在眼眶裡面提溜着打轉。
“大蓮嬸兒,就因為我家紀景軒拒絕納汪雨荷做妾,你們就在背後敗壞我的名聲?”
初小七眯着眼,一臉陰鸷的看向汪母。
汪母原本想着,讓汪雨荷找機會與周二虎發生關系,讓周二虎不得不将人納進家。
趁着初小七的名聲臭了,把周二虎的工錢給捏在手裡。
但她是萬萬沒想到,這個事情竟然會傳播得那麼迅速。
才一天的時間,就鬧得那麼大。
可現在都已經對簿公堂了,她們母女已經沒有退路,隻有背水一戰。
若是赢了,初小七就徹底臭了。
要是輸了,無非就是她們母女的名聲再臭上一些罷了。
“你沒做,我又怎麼會說?
昨天我們母女親眼看到你進了杏春樓,一個時辰後才出來。
出來時,手裡捏着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
“你親眼看到我做皮肉生意了?”初小七冰冷的問道。
“若不是做了那皮肉生意,哪裡會有那麼多錢?”
汪母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癟着嘴道。
“大蓮嬸兒,你胡說八道,我娘子才不會做那等龌龊的事情。
我要告你污蔑罪!”
紀景軒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對着汪母怒吼。
“景軒哥哥,你怎麼能告我們母女?
我們這都是為了讓你看清初小七的真面目,别被她蒙蔽了,看不到她人的好。”
汪雨荷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向紀景軒。
餘氏冷哼一聲,轉頭看向高堂上的縣令。
“縣令老爺,你看到了吧?
這汪雨荷是不是當着我和我兒的面,就開始勾搭我親家大郎。
此種浪蕩女,我們周家如何能要?”
汪母狠狠的在汪雨荷的胳膊上擰了一把,将人拉倒身後。
“我家雨荷隻是在陳述事實,怎麼就在勾搭男人呢了?”
“喲,這還不叫勾搭,要躺在人家床上了,才叫勾搭?”餘氏可不是省油的燈,立刻給汪母怼了上去。
這時,看熱鬧的百姓也開始議論紛紛。
“得了吧何大蓮,汪雨荷對紀景軒啥心思,我們那十裡八村的人都清楚得很。”
“就是,不然那天為什麼躲在蘆葦蕩裡面,專撲穿白衣的少年郎。
不然,周二虎怎麼會被你家逼着嫁娶?”
“母女兩人恬不知恥,還往别人身上潑髒水。”
汪母聽到百姓的議論聲,氣得腦袋上的青筋直冒,咬着牙,指着門口看熱鬧的百姓直跳腳。
“鹹吃籮蔔淡操心,我汪家的事情,關你們屁事兒?”
秦縣令就坐在高堂上看着這幾家扯皮,也沒打斷他們,就讓他們相互攀咬,扯到最後總要分出勝負。
“我家雨荷再浪蕩,她沒去青樓賣屁股,到底誰不要臉?”
“你……”紀景軒聽到汪母指桑罵槐,氣得捏起拳頭要沖上去。
初小七一把将人給拉回來,“心髒的人,看什麼都是髒的。
你跟她較什麼勁?”
她轉身對着高堂上看戲的秦縣令作揖道:
“大人,我朝污蔑罪該如何判處?”
“看情節輕重,若是緻人死亡的,判處死刑。若情節較輕,需受三十大闆,并處以十五日以下的牢刑。”
秦縣令伸手撫摸自己的小山羊胡,耐心的給初小七解答。
初小七從錢袋裡面拿出兩張字條,呈給秦縣令。
“大人,這是我和杏春樓簽的化妝品銷貨清單,和我在濟民醫館采購原材料的清單。
上面詳細記錄了每樣化妝品的銷售金額和數量,還有我原材料的采購數量。
民婦懇求大人,派人去請杏春樓的媽媽和濟民醫館的掌櫃過來對峙,還民婦的清白。
并對污蔑民婦的人進行判處……”
秦縣令拿着手裡的銷售清單看了看,心下震驚不已。
沒想到這化妝品那麼賺錢,十來套就賣了一百多兩銀子,成本還不到兩成。
這可真是暴利呐……
他對着堂下的衙役點了下頭,示意去請人。
汪家母女看到初小七言之鑿鑿的模樣,心想,壞事兒了,怕真是誤會了。
看樣子她們母女今天想要全須全尾的走出這衙門,怕是不可能了。
“哎喲,親家,原來都是誤會一場呀。
對不住,對不住……
這事兒是我們的錯,我們給你賠不是。
你看都是一家人,這事兒就那麼揭過罷了。”
初小七似笑非笑的看着汪母,“誰是你親家?誰與你是一家人?”
汪母厚臉皮的堆笑道:“哎呀,怎麼不是一家人呢?
雨荷是二虎的妾,二虎又是你們紀家的上門女婿。
這将來都要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可不就是一家人嗎?”
初小七冷哼一聲,“那也得汪雨荷順利嫁給周二虎後,我們才勉強算得上是一家人。
現在隻是一個口頭約定,你就在這攀咬認親,不合适吧?”
汪母被初小七怼得一臉的尴尬,隻好轉頭看向餘氏。
餘氏壓根就沒有給她講話的機會,直接對着堂上的秦縣令跪下。
“縣令大人,情況您也看到了。
本來當時我家答應納汪雨荷做妾,就是被逼無奈。
現在,人還沒進門,就做那長舌婦的勾當,污蔑我親家。
這種人,我周家實在是容她不得。
請大人解除我們兩家的這口頭約定。”
汪母和汪雨荷這下真着急了。
若縣令今天真在這大堂之上,判了兩家解除口頭婚約,汪雨荷這輩子真是要徹底廢了。
秦縣令本就不願意處理這種家長裡短的事情,不管你怎麼判,都不對。
“餘氏,情況我已經讓人去了解。
汪雨荷固然有錯,但周二虎的确與她有了肌膚上的接觸,這畢竟關乎一個姑娘的清白。
這次就且給她一次機會,若下次她再有出格的事情,本官準許你們周家與她汪家解除這口頭婚約。”
既然縣令都那麼說了,餘氏隻好作罷。
雖說臉上不甘心,但其實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縣令都開口,若下次汪雨荷再犯錯,兩家解除這口頭約定,汪家再也沒話說。
想逮汪雨荷的錯,那機會可實在是太多了。
汪母和汪雨荷聽到縣令的話,都深深的松了口氣。
汪母想的則是,等下次,汪雨荷怕是都已經成了周二虎的正妻,掌管家中中饋了,誰休棄誰還不一定呢。
而汪雨荷心中想的則是,等自己爬上紀景軒的床,懷上孩子,一定讓紀景軒把初小七給休了。
杏春樓和濟民醫館離衙門并不遠,也就五分鐘至十分鐘左右的腳程。
一炷香的時間,一群烏泱泱的姑娘們,扭着水蛇腰,在老鸨的帶領下,一搖一晃的來到公堂上。
那一身的香味,隔得老遠都能聞到。
“民女拜見大人……”
個個聲音嬌軟,聽得圍觀看熱鬧的男人們,那骨頭都酥了。
“起來吧……”
秦縣令面對這一群嬌滴滴的姑娘,是正眼看也不是,不正眼看也不是。
“方媽媽,昨日初小七是否去過你們杏春樓?”
老鸨轉頭看了眼抱着雙臂站在邊上的初小七,點了點頭。
“去了!”
“她去你們杏春樓幹什麼?”
“去給姑娘畫了個妝,然後推銷她的化妝品。”
“可有什麼證據證明?”
老鸨還沒有開口說話,花青就舉手搶答道:
“我在小七姑娘那裡訂了一套化妝品,她給了我一張訂貨單,說是送貨過去的時候,憑這訂貨單取貨。”
花青一開口,其他訂了化妝品的姑娘也紛紛開口。
“我也有……”
“我也有……”
衙役将姑娘們的訂貨單收上去交到秦縣令的手裡。
秦縣令拿着單子一一核對,良久後點點頭,“杏春樓姑娘們提供的訂貨單,與初小七提供的銷售清單一緻。
能夠證明,初小七的确是去杏春樓賣化妝品。”
這時張掌櫃和店鋪的夥計也急匆匆的來到大堂上,将賬本呈給縣令。
縣令翻看核對後道:
“材料采購清單也對得上。
初小七的确在濟民醫館購買了上等人參、珍珠粉、當歸、白僵蠶、白芷、白術、白附子、白茯苓、滑石、蛤粉……
總共六十多味藥材。”
初小七站在堂下對秦縣令作揖,“大人,現在是否已經能證明民婦是清白了?”
秦縣令點點頭,“是的!”
“那還請大人嚴懲污蔑我的元兇。”
初小七隻說嚴懲污蔑她的元兇,沒說污蔑她的所有人。
這讓縣令和一衆傳播流言的婦女,都深深的松了一口氣。
要正經追究起來,這堂上站的八卦婦女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拉進牢裡關上個七八天。
别的不說,光是吃飯,都得吃掉三四石糧食。
這年底了,衙門也有經費緊張的時候呀。
秦縣令趕緊落下驚堂木,“何氏,汪雨荷,可還有什麼要說的?”
汪母和汪雨荷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大人,民婦知錯,民婦知錯……”
“民女知錯……”
“行吧,既然知錯了,那就拉下去重打三十大闆,處以十天的牢刑。”
秦縣令趕緊丢下刑簽,讓衙役将人拖下去執行,根本不給那母女二人任何掙紮的機會。
判決已下,所有人都散去。
杏春樓的姑娘們出了縣衙都沒急着離開,站在門口等着初小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