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142章 嫁衣風波
大将軍聽後皺了皺眉頭,但沒有說什麼。
但鳳語淩就不幹了,“那珊瑚珠和貝珠也是皇上禦賜給爹爹的,市面上同樣千金難求。
我大姐出嫁的時候,用的就是這珊瑚珠和貝珠。
當今皇後都穿得的嫁衣,她卻穿不得。”
轉而擡頭雙眼通紅的看向鳳大将軍,一臉不服氣的責怪道:
“都是你們慣的,從小語汐要是得了什麼好東西,你們就非要讓語汐分一半給她。
她一個養女,憑什麼樣樣都要與我家語汐平起平坐?
現在可好,人家現在就連語汐的嫁衣都想占為己有。
都怪你們那天非要讓語汐陪她去奈河灣放天燈,不然語汐也不會遇到賊人,被追殺而下落不明。
都是你們的錯……”
一提到鳳語汐,他就會不自覺的情緒失控——那是他最愛的妹妹,從生下來就在一個搖籃裡面長大的人。
當時得知鳳語汐陪安祿去奈河灣放天燈,被賊人追殺下落不明,他差點就一刀把安祿給砍了。
他們一家子都是武将,沒人喜歡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也從來沒有誰想起過要去河邊放什麼天燈祈願。
莽洲地處北境,常年戰亂,擾得百姓整日心驚膽戰。
他們便将開春的那天定做祈福日。
百姓們自願在河邊放天燈,給北境祈願。
說是給北境祈願,其實大多數人都是在給自家祈願,求财,求子,求姻緣……
前年祈福日那天,安祿莫名其妙說要去奈河灣放天燈,給家裡人祈願。
家裡他和二哥都是男的,安祿又是養女,他們自然不方便陪同。再說自己打小就讨厭她,怎麼可能陪她去放天燈?
家裡的奴仆全是退下來的老兵,也不方便。
丫鬟們又都不懂功夫。
大将軍夫婦,就叫鳳語汐陪着安祿去奈河灣放燈。
結果燈會結束了,安祿和她的丫鬟哭哭啼啼的跑回來,說是鳳語汐被賊人追殺,往北漠縣官道方向去了。
家裡連夜派鳳家軍往北漠方向去找人。
找了快兩年了,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自從鳳語汐失蹤,若不是大将軍夫人有什麼事兒,鳳語淩一般不會回将軍府,免得看到安祿,他就想直接将人砍了。
大将軍聽到鳳語淩的話,居然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
鳳語淩哭着轉身往外走,撩開簾子,看到将軍夫人淚流滿面的站在外面。
将軍夫人看到哭紅眼的鳳語淩,顫抖着雙唇想說些什麼,但那三個字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鳳語淩隻是看了一眼将軍夫人,便轉身往軍營大門的方向走去。
他拉開簾子的那一刻,大将軍也看到了站在門外哭紅了眼的夫人。
“绮羅,把你吵醒了嗎?”将軍拉開了簾子走出去,給将軍夫人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外衫。
将軍夫人抽泣着搖頭,仍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鳳語汐出事,她心裡不是沒有怨恨過安祿。
但追根結底,是他們自己讓鳳語汐陪着安祿出去的,着實也怪不着安祿什麼。
她在華林寺請回來的觀音面前,日日自我勸解了一段時間,才将對安祿的憤恨放下,用平常心态去對待她。
可鳳語淩今天再次提起這個事,她好又把安祿給恨上了。
特别是安祿不滿秀姨給她在嫁衣上,裝點珊瑚石和貝珠的事情,讓她對安祿的不滿,頓時拉到巅峰。
甚至産生了和鳳語淩一樣的想法,想一刀将她給砍了。
“夫人,語淩那小子隻是太想念語汐,說話有些口無遮攔,你别放在心上。”
将軍夫人打斷自己腦子裡那邪惡的想法,淡淡的搖了搖頭,“他沒錯,都是我們的錯。”
說完頭也不回的獨自往主帥帳篷走去。
鳳大将軍讓鳳語寒照看和安頓徐大山老夫妻,自己跑回去陪将軍夫人。
第二天,一個傳信兵給安祿帶了一個信封過去,并轉話道:
“将軍夫人說,當初皇後出嫁時,嫁衣上點綴的珊瑚珠和貝珠都配不上你。
她也實在不知道什麼樣的嫁衣,才合适你穿着出嫁。
這裡是五十兩黃金,夫人說這是給你準備的嫁妝。
家裡兩個小将軍還未娶,能給你的也就隻有這些。
夫人讓你自己去購置喜歡的嫁衣,和要陪嫁的東西。”
安祿手裡拿着五十兩金票,全身都在顫抖。
很明顯,因為嫁衣的事情,鳳家已經放棄了她,不再想管她了。
這五十兩黃金夠做個什麼?
鳳語汐那件嫁衣,光是金沙雲羅那布料,就價值千金。
更别說是那上面的點綴的珍珠和瑪瑙,那更是價值連城。
文家是全國首富,自己隻是想要一件跟那差不多的嫁衣,到底有什麼錯?
自己長臉,将軍府不也跟着長臉嗎?
何至于至于如此吝啬?
将軍府就不怕給自己這點兒嫁妝,把南陽王得罪嗎?
她這心中是又氣又委屈。
但她也知道大将軍夫婦的脾氣,曆來都是說一不二。
既然說了給五十兩黃金,肯定就隻有那麼多,後面也不會再給。
她得自己想辦法,怎麼用這五十兩黃金,風光的嫁進南陽王府。
不然自己一個孤女進了王府,非得被南陽王後院那些莺莺燕燕,欺負得連骨頭渣滓都不剩。
午後,軍營裡的一個百夫長,帶着一支百人精兵住進将軍府。
說昨晚管家在府裡遇刺,大将軍要加強将軍府的防守。
自從這一隊精兵來了将軍府,整個将軍府固若金湯,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即便是安祿,都不允許出門。想要什麼,給張清單,給錢,小兵幫忙去買。
總之一句話,兩國開戰,不讓出門是為了保證将軍府所有人的安全。
安祿算了又算,将軍夫人給的這五十兩黃金,就連她看不上的那些珊瑚珠和貝珠都買不起。
她實在沒法了,想着幹脆将就秀婆婆做的那件嫁衣算了,雖然不是她理想的嫁衣,但比普通人家的嫁衣也要好上很多倍。
等她去繡房的時候傻眼了——前兩天做好的嫁衣不見了。
問了其他繡娘才知道。
是将軍夫人讓人過來,将那嫁衣拿去拆了,給福善堂的小姑娘們做衣服去了。
上面的珊瑚和貝珠,因為她不滿意,徐管家出事的那天,秀婆婆就全部給拆了下來,放回了庫房。
安祿頓時感覺頭暈目眩,若不是她的貼身丫鬟在邊上扶着,她就已經倒在地上了。
主仆兩人跌跌撞撞的走去庫房,想将那些珊瑚和貝珠拿回來,自己做件嫁衣點綴上去。
結果,一去庫房,裡面空空如也。
問了家丁才知道,說是春雨,皇城那邊的糧食遲遲未運送過來,将軍夫人讓人将家裡的财物全部拿去換糧食,接濟軍營了。
就連鳳語汐那件價值連城的嫁衣,都不見了。
這回安祿是真被氣暈過去了,鳳家真是一顆珠子都沒有留給她。
兩三天後,她又想出了一個辦法。
她讓守衛去文家在莽洲的鋪子上,拿最好的料子和最貴的彩珠,再去銀樓定制最貴的頭冠,全部記在鳳家的賬上。
結果,守衛還沒一個時辰就空着手回來了。
說是文家鋪子的掌櫃說了,要記賬可以,把鳳家主母的印章拿過來蓋個章就行,證明的确是經過鳳家主母同意,才來賒賬的。
她又讓人去鳳家在莽洲的店鋪拿貨記賬,沒想到鳳家的掌櫃子也說了與文家掌櫃一樣的話,都要主母印章,才能記賬。
氣得她哭了好幾天。
婚期是定在明年的六月,現在隻剩下一年多的時間,一件精緻的嫁衣,三個繡娘同時做,最快也要半年的時間。
再拖沓下去,怕是結婚那天都穿不上嫁衣了。
最後實在沒法了,她拿了十兩黃金出來,買了幾匹上乘的雲羅,準備拿給家裡的繡娘趕工。
帶着東西去到繡房,又一次暈了過去。
所有的繡娘,全部調到軍營那邊,幫忙給戰士們趕制春衣去了。
就連家裡的繡架和所有的針線,都全部搬走了。
這針對性,真的不要太明顯了。
她左思右想,覺得自己必須要親自去一趟軍營,跟大将軍夫婦道歉,解釋自己不是看不上珊瑚珠和貝珠的事情。
希望能得到他們的原諒。
她現在不敢奢求鳳家要給多少嫁妝,多好的嫁衣行頭,她隻求能夠順利出嫁就好。
但将軍府的侍衛,并不買她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賬,随她要死便死,要活便活,沒人過問。
她試圖強行沖出将軍府,她以為自己是将軍府的小姐,這些侍衛不敢把她怎麼樣。
誰知道,人家侍衛一把刀直接抵在她脖子上,直言敢上前一步,殺無赦。
起先她以為人家吓她的,還大膽的往前邁步,哪知道人家根本就沒有退讓。
直到她脖子汩汩冒皿,才真的被吓到,從那之後再也不敢與家中侍衛硬剛。
她知道,這些人壓根就沒把她當主子看過。
自己若是硬闖,死在了他們的刀下,将軍夫婦也不會多說什麼。
她聽說鳳語淩回來了,在書房找東西,便屁颠屁颠的跑去書房。
明知道鳳語淩恨她入骨,但為了見到将軍夫婦,她不得不去求鳳語淩,帶着她去軍營一趟。
結果,剛站到鳳語淩跟前,還沒開口說什麼,鳳語淩直接冷聲送了她一個“滾”,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在外人面前,鳳語淩有時為了顧忌鳳家的顔面,還要裝一下。
現在既沒外人,又沒家人,他還裝個屁?
沒趁着四下無人一刀抹了她,那都算自己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