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月黑風高夜漫長,夫君你想往哪逃

第一卷:默認 第131章 大嫂,我沒有當逃兵

  這一仗受傷的人不少,張軍醫還得帶着學徒去救治其他人,不能一直守着鳳語寒和紀景澤。

  鳳語淩和魏之奇,就在醫帳裡面守着他們。

  半夜,鳳語寒沒有發燒,紀景澤和鳳語淩發燒了。

  鳳語淩年齡要大些,而且身體要強壯很多,發燒了隻是全身難受想喝水,但頭腦是清醒的。

  但紀景澤就不同了,渾身燙得跟火盆似的,一直拽着鳳語淩不撒手,哭哭啼啼的喊“大嫂”。

  “大嫂,我沒有當逃兵,沒有當逃兵……”

  鳳語淩很是納悶,自己長得的确不如自家大哥陽剛,也屬于俊美型,但也不至于被認成女的吧?

  張軍醫聽說紀景澤醒了,趕緊提着藥籃子回來給他吃退燒藥。

  今晚多虧了初小七的這本急救手冊和一大箱子藥,挽救了好些瀕臨死亡的将士。

  鳳大将軍見藥那麼有效,下了死命令,因為藥品有限,無論職級,先救重患。

  并派了一個擅騎術的新兵,快馬加鞭去北河縣跟初小七求藥。

  第二天正午,陳員外帶着新兵找上初小七。

  “紀景澤那家夥是不是受了重傷?”

  初小七聽新兵來跟她求藥,馬上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新兵年紀不大,也就十六歲左右,不太會撒謊,隻有誠實的點頭。

  “傷哪兒了?”

  “弩箭傷在右兇上。”

  “軍醫是否按照《急救手冊》上的順序,進行的救治?

  拔箭時,是否有大出皿?”

  新兵來之前,聽說了那《急救手冊》有多麼神奇,幾乎所有受傷後會出現的情況,都寫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說謊也瞞不過初小七,便一五一十的道:

  “軍醫是按照你那《急救手冊》上的順序救治的。

  拔箭的時候我沒有在場,但聽說隻是翻了些淤皿出來,就沒再流皿。”

  初小七松了一口氣,隻要步驟沒錯,也沒大出皿,那小子的命八九成是被保住了。

  即使這樣她還是不放心,兩邊距離不算遠,她本應該去一趟的。

  可奈何莊子和攤子上,都是正忙的時候,紀子墨這幾天又受了寒,動不動就發燒,她實在走不開。

  聽陳員外說,次日淩晨有商船經過北河縣。她隻有讓張逸峰帶着目前僅有的成藥,跟着新兵去莽洲看看紀景澤,過去照顧他一段時間。

  天不亮,張逸峰就與新兵拖着兩車藥到了軍營。

  到地方他沒有第一時間急着下貨,也沒有第一時間去看紀景澤,而是去見了鳳大将軍。

  鳳大将軍看着手裡的欠條,哭笑不得。

  “大将軍,我師傅說了,她給紀景澤準備的那箱藥,價值最少千兩白銀。

  紀景澤在軍營承蒙大領導們的照顧,那箱藥就算是回饋給大家的恩情。

  但我們畢竟是平頭小百姓,軍營需要的藥品可不是一點點,那麼龐大的供應量,我師傅她送不起。

  我們也知道,軍營每年的請款都需要流程,所以她同意你們打欠條,等有錢的時候再還上就行。

  但累計欠款最多不能超過三年——不然她要加利息了。”

  張逸峰跟了初小七挺長時間了,說話也是條條道道都在理的模樣。

  昨晚那封給軍醫的信,鳳大将軍後面看過了。

  雖說沒有見過這初小七,但感覺這人很是古靈精怪,像極了自己那失蹤一年多的小女兒鳳語汐。

  他甚至懷疑就是自家那閨女。

  可跟自家侄兒文子昂打聽時,得知初小七有個三歲大女兒,這又徹底打消了他的猜測。

  三年前,自己閨女才十四歲,而且也從未離開過莽洲,怎麼可能與别人結婚生子?

  他想着,可能就隻是相似罷了。

  不過張逸峰說得也合情合理,北境所有軍營的人加起來,得有三十萬人左右。

  一年不說治療普通傷風感冒,就是上戰場的急救藥品,最少都得五十多萬兩白銀。

  初小七一個普通商戶,哪裡贈送得起那麼多的藥材?

  他将欠條放在桌上,提筆簽上自己的名字,遞給自己邊上的侍衛,示意他拿去給張逸峰。

  張逸峰拿着欠條,放在嘴邊吹了吹,将墨汁吹幹,折好放進自己的錢袋。

  “哦,對了!

  我師傅說這幾天她會讓人到處去收集藥材,緊急加工一批成藥出來,三天後會讓陳家商隊加急運送過來。

  到時候欠條還有勞将軍簽個字兒!”

  鳳大将軍無奈的點頭道:“簽……,肯定簽……”

  現在他有求于别人,又是欠錢的,可不得态度好一些嗎?

  張逸峰擡手作揖,“那小就不打擾大将軍處理軍務!

  這就讓人将藥送去醫帳,将就去看看紀景澤那家夥。”

  鳳大将軍叫了個小兵進來,帶張逸峰去醫帳。

  張逸峰剛出主帥營帳,與來人正好撞了個滿懷。

  兩人手忙腳亂的穩住身體,才沒有摔倒地上丢了臉面。

  等站好後,兩人對視均是一臉震驚,同時出聲:

  “二叔!”

  “逸峰?”

  “你怎麼會在這兒?”張軍醫趕緊搶先問道:

  “我幫我師傅送藥過來,将就看看一個叫紀景澤的傷員。”

  張逸峰禮貌的回答,又接着問道:

  “二叔不是在南湘城内做軍醫嗎?怎麼跑這兒來了?”

  張軍醫咧着嘴笑道:“去年夏天,被調到這邊來帶學徒。”

  “喲,那二叔的工錢漲了不少吧?”

  張逸峰一臉羨慕的問道。

  張軍醫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謙虛的道:

  “漲了那麼一點點,現在每個月能拿到十五兩。”

  張逸峰扯了扯嘴角——才十五兩!自己跟着初小七随便出一趟門,随便都有十至二十兩的零用錢。

  快過年那個月,出診多的時候,自己都得了将近百兩零用錢。

  平時也沒少于五六十兩。

  還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不過他也沒說出來給自家二叔找不痛快,準備打個招呼就去看紀景澤。

  還沒開口,張軍醫便出聲問道:

  “你說你幫你師傅送藥材過來?”

  張逸峰沒多想,點點頭。

  “你師傅,不會是紀景澤那小子的大嫂吧?”

  “沒錯,就是她!”

  張軍醫倒吸一口涼氣,伸手哆嗦的指着張逸峰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你怎麼能拜一個女流之輩為師?

  這不是辱沒我們張家門楣嗎?”

  張逸峰抽了抽嘴角,“我們張家啥門楣?祖上不全都赤腳大夫嗎?又不是啥了不得的名門望族,還講究什麼門楣。

  再說了,為了治病救人跟着更厲害的人學習本事,有啥丢人的?

  我聽說,你不也是按照我師傅那本《急救手冊》上的步驟,給紀景澤那小子做的手術嗎?

  那本書是我師傅口述,我跟我師爹寫的。

  為了寫那本書,我們可是花了還幾天的時間。

  不過我師傅對我好,沒讓我白忙活,給了我三十兩的零用錢。”

  張軍醫扯了扯嘴角,居然無言以對,隻有盡量扯開話題。

  “寫本書就給了三十兩零用錢呀?你這師傅還挺大方的哈?”

  “這算啥呀?我每次跟着她出診,最少都有十至二十兩的零用錢呢!”

  本來張逸峰是不願意打擊張軍醫的,但誰讓他瞧不起初小七呢?

  張軍醫突然腳軟,打了一個踉跄。要不是張逸峰伸手扶了他一把,差點兒摔地上。

  “二叔,好好的,咋突然就腿軟了呢,是不是缺鈣了?”

  張軍醫聽不懂“缺鈣”是啥意思,但也沒開口問,不然顯得自己很沒文化的樣子。——“逸峰,你師傅還收徒弟不?你看看二叔行不?”

  張逸峰扯了扯嘴角,将手抽回來,敷衍道:

  “二叔,我還得去看看紀景澤那家夥,咱們晚點兒再聊啊。”

  說完也沒等張軍醫反應,便示意帶路小兵趕緊走。

  想跟自己瓜分零用錢——沒門!

  張軍醫看着張逸峰離開的背影,不死心的在後面喊道:

  “逸峰,要不你回去跟你師傅商量商量?

  實在不行——二叔給她當徒孫也可以……”

  這會換張逸峰腳底一滑,差點兒摔到溝裡去。

  雖然已經開春,但北境的天氣仍然非常寒冷,隻有零下十度左右。

  主醫帳内沒有火炕,但燒着兩個大火盆。

  裡面隻有鳳語寒兄弟還有紀景澤三個病患,其他傷員全部都轉移到了其他醫帳進行治療。

  張逸峰進去的時候,鳳語寒已經醒了,隻是臉色有些難看。

  正躺在行軍床上,與坐在椅子上的鳳語淩講話。

  另一張行軍床上的紀景澤,還沒有蘇醒的迹象。

  小兵給張逸峰做了介紹,張逸峰行了禮,便坐到紀景澤的床邊給他号脈,随後拉開被子查看傷口。

  當看到紀景澤兇口上歪歪扭扭的縫合線時,他一臉的嫌棄。用腳後跟想,都知道這是誰的傑作。

  他左看右看,怎麼看都不順眼,索性打開自己的藥箱,拿出麻藥劑和剪刀,三兩下把原來的線給拆了。

  拿着鑷子,像個大姑娘似的在紀景澤的兇口上拉線。

  收拾好針線,從藥箱裡面拿出一個指頭粗細的陶瓷圓筒,打開陶瓷罐,用鑷子從裡面夾出一根針接在陶瓷筒上。

  接着從藥箱裡面拿出拇指大小的一個陶瓷瓶子,将上面的蠟封扣掉,将瓶子打開,把那帶針的陶瓷圓筒放裡面,從中間抽出一根陶瓷棒。

  接着将紀景澤的褲子扒開,用棉簽沾了點兒水一樣的東西往屁股上擦,猛的将陶瓷筒的針頭插進紀景澤的屁股肉裡面,慢慢的推中間的陶瓷棒。

  陶瓷棒全部推完,用棉簽壓住,将針頭扯出來,最後将褲子拉上。

  張逸峰這行雲流水的動作,看得鳳家兄弟兩人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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